第86章 喝水一般
女修伸手又讨要，石守业忍不住了：“我能运使虫纹缶，说明东西属于我的，你是哪家跑出来的女娃，好不懂事！”
“你才是女娃，你全家都是女娃！”女修粗粗的眉毛竖了起来，这眉毛长在她身上并不违和，透着英气。
石守业道：“好好，不和你这女子计较，我叫石守业，听说过吗？”老子大名响彻观澜河以南，吓不死你！
女修似乎没听过，反唇相击：“我叫赵萱，你听说过吗？”
石守业瞳孔一缩，姓赵？赵家人！
听说赵家嫡系的名字都带草字头，如比赵葵；赵盛属于旁支，他兄弟赵茂得到重用，也是草字头！
赵萱眼睛一瞪：“你这什么表情，我会吃了你吗？”
石守业暗道，赵家人不止吃人，还吃心！他在心里问小鱼：“她身上有没有心虫？”
“她身上有什么东西挡着，不能靠近！”
石守业更加警惕起来，赵家人行事一向不能以常理揣测，不过蝉鸣没有叫起来，说明她目前没有很强的敌意。
赵萱叫道：“喂，姓石的，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就算这缶是你的，能不能借我用一下？”
“干什么？”石守业冷冷道。
“当然是凝煞啦，我在水下抓来抓去也弄不到多少煞力！你是不是很笨？”
石守业仔细打量赵萱，她确实只是烧窍期，这修为也敢肥着胆子下去捕捉煞力，是靠着附身法衣吧？
他想了想，问道：“你家里不管你凝煞？”
赵萱生气道：“管什么管，各凭本事！”
赵家对子弟都是放养式的？或者，像养蛊那样？
赵萱生气了：“你怎么又不说话？”
“我不爱说话！”石守业突然遁入高空，消失不见。
他不想和赵家人多接触，一个烧窍期的赵家女修敢一个人跑到这种地方，还是少惹为妙！
这个天坑极大，他飞出去二十多里，烧窍期是感应不到了，才落下来继续捕捉煞力，这次动作快了很多，一会儿就把虫纹缶装满了。
虫纹缶飞回跟前，石守业打出法诀，一股淡淡的煞力从另一个上翘的尖嘴吐了出来，同时放出灵蠊，引导着煞力进入体内。
灵蠊猛然颤抖起来，进入凝煞第一关：承受！
煞力初次入体，会和体内灵气产生剧烈反应，如热油遇沸水，石守业现在想起来都牙酸，所幸灵蠊天生命硬，加上虫纹缶不愧为法器，将煞力稀释到可以勉强承受的范围，这一关很快过去，接着就是水磨功夫，不断添量。
进入平稳期，石守业放开对灵蠊的控制，由着它凭借本能吸纳煞力，他只需要细心观察吸纳速度，以此来调整煞力输出频率。
随着煞力入体临近一半，到了第二关口：崩解与重筑。
也就是量变引发质变，新与旧博弈见分晓的时候！
灵蠊整个身子突然一沉，腿足硬生生插入岩石中，体内煞力不断外溢出来。
它数次重伤修补，身体结构和原来发生很大变化，这一关基本无法度过！
果然，灵蠊头部开始裂开，后来装上去的冠状帽脱落，腹部重伤处也出现裂痕，无法收拢的双翼内侧软翅碎裂，两条后足断裂！
按这个趋势下去，它只有崩解而无重筑！
就在此时，灵蠊的本命术本能发动：断肢重生！
断肢重生，其实不足以弥补它失去的躯体。
幸好第二关的时间极短，几乎是一闪而过。
也正因为第二关是在瞬间完成，断肢重生术将崩解速度挡了一挡，让它险险迈过这一关口！
煞力入体过半的一刻，重筑速度压倒了崩解速度，灵蠊身体残破不堪但已经取得了新生！
石守业额头生汗，差一点儿就要失败了。
灵宠凝煞能干涉的很少，主要依靠灵宠自身，他能做的只是创造一些更有利的条件，比如寻找上佳煞力之地，并把煞力稀释。
随着煞力吸收速度不断加快，在凝煞即将完满的一刻，来到了第三关口：失控与虫化！
这一关对于修士最为危险，灵虫却要相对容易，本来就是虫子，无所谓虫化，但仍会失控！
石守业控制灵虫的法术与众不同，以神魂与之相融，自然受到了灵蠊失控影响的波及！
他恍惚间有一种自己变成了灵蠊的错觉，好斗、嗜杀、贪婪等虫类本能一下占据心神！
幸好三尸虫所代表的神魂只是极小部分，还是对修士来说无用的部分，被他强行压制下去！
如果有必要还可以服用斩尸丹，进一步弱化上尸虫向自己传导的影响！
不过灵蠊在失控边缘爆发的本能虫性，对上尸虫彭倨的冲击还是极大，隐约间他觉得彭倨有了新的变化，似乎和灵蠊阴神作了进一步的融合，这是无法避免的。
这一关也渡了过去，灵蠊在本能驱使下进入煞力大周天运行当中，和修士一样，灵虫大周天循环一次需要三十六天。
这些就不需要石守业管了，他守在一边静静体悟灵蠊的凝煞过程，也感悟着和灵宠的关系。
因为神魂相连，石守业隐隐觉得灵蠊大周天似乎也在催动自己进入大周天状态，这就是煞力属性一致的好处。
如果是五行相生，估计好处会更多些，没准还能反哺自己的煞力损失，或者起到调和煞力失控的作用，可见此界确实是围绕灵虫建立起来的修行体系。
他正在犹豫是不是自己也一块修炼算了，远处突然传来赵萱的声音：“原来引煞入体是这么回事啊！”
石守业抬头一看，赵萱脑袋从密林深处冒出来，赵家人就是防不胜防！忍不住反问道：“你不知道如何引煞入体？”
“当然知道啦，只是第一次亲眼看到，也很容易嘛！”赵萱小手一伸，“现在可以借给我了吧！”
“你现在凝煞？”
“废话，不然我跑过来干什么，到底借不借？”赵萱眉毛又竖了起来，准备动手的意思。
石守业袖子一挥把虫纹缶送了过去，斗法肯定不怕她，正好看看赵家人是怎么凝煞的！
赵萱接在手上，看到缶体上刻着运使法诀，眉开眼笑起来：“你还不错！”
她也不避着石守业，操弄了几次，就把虫纹缶沉入水中捕捉煞力。
虫纹缶装满后，她驱使着浮了出来，小脸发白的叫道：“好沉啊！”
煞力极为沉重，以她烧窍修为能坚持到现在很不错了，就看到她手腕上的玉镯突然亮了起来，不断补充灵力。
石守业一怔，居然能够提前蓄灵，这可是好东西啊，比起当初自己用灵钱补充灵气高极太多了，失落、心痛！
随着第一缕稀释煞力入体，赵萱身子开始发颤，然后、然后就安然渡过了！
接着也是进入平稳期，一个来月的水磨功夫。
石守业没有兴趣为她护法，随意到附近转转，这里太安静了，一直呆在一个地方会影响心境。
他来到坑边望着下面，水下完全是另一个世界，这个巨坑是怎么形成的？不像是撞击而成，多半是地底塌陷或者水面抬高造成的。
不像是什么自然现象，这个过程当是在极短时间发生，才会导致一大片巨树突然死亡，形成了地之杀机！
这种伟力不是他现在可以想象的，也没有心思跑到水底研究。
他又转入岸边密林中，大片枯败，一直走到最高处才有少量生机。
凝煞入体加上大周天的时间多达两三个月，灵蠊醒来估计会很饿，储物袋里还有一部分水獾肉。
石守业虽然不用经常进食，这么长时间也会饿啊。
他到处找了找，地面有一些蕨类植物，又到处刨了刨，发现地底有茎状植物，应当能吃吧？
他试着弄了一锅，这些植物被煞力侵蚀严重，味道很不好，但木行煞力对他没什么影响，甚至有滋补作用。
石守业逛了一圈又走了回来，一人一虫还在原地，不好离开太久，此处有上品木行煞力，没准会有别的修士过来。
他要提防着赵萱，无法运行大周天，剑法也不能外露，索性盘腿坐下修炼破灵精进术。
只是好像缺了什么，无法静下心来，石守业想了想，在脚边刻下几个小字：人间有味是清欢！
嗯，一个“欢”字很妙，这下心态平和了。
时间一日日过去，灵蠊首先醒来，体型已经恢复原状，也变得更大更威武了，石守业掏出水獾肉喂给它，这家伙吃的很欢。
这个时候，赵萱也到了凝煞第二关口，体内有雾状煞力涌出！
石守业带着灵宠退到远处，心中暗叫：爆，爆！又有些担心把自己的虫纹缶崩坏了。
结果人家又安然渡过了，煞力吸收速度陡然加快，来到了第三关口：失控与虫化。
石守业自我安慰，虫化也行，就像当初在雷暴区遇到的陌生修士，就是在这个关口变成一只人脸大蚯蚓！
可是天不遂人愿，赵萱又安然渡过了，石守业目瞪口呆，这家伙凝煞如喝水一般容易！
赵萱突然睁开眼睛：“成了，成了！”
石守业叫道：“你不用运行大周天吗？”
赵萱摸摸脑袋：“我被饿醒了！没事，我准备把五行煞力都入体一遍！”
石守业手指乱点：“这、这也行？你不怕五行煞力把身体撑爆了！”
“我有那么笨吗？肯定是按五行相生的规律，木生火，嗯，下一步就引火煞入体！”
石守业思绪零乱，这也行吗，不由起了探究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