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魏忠贤的遗物
黎洪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中怒火，冷冷盯着曹变蛟。
他眼中涌动着杀意，一手悄然按在了刀柄之上。
一个小旗的位置，他自有办法运做，但此子曾窥见他麾下与阉党的交易，定然留他不得。
那件事太大，一旦让查出来，足以称得上诛九族的大罪！
黎洪缓缓松开了握刀的手，收敛杀意，冷漠的眼神盯着黎洪，冷冰冰道：“曹校尉，以后还是切莫胡言乱语！”
“你最好保证任务没有差错，否则你应该知道后果！”
“走！”
黎洪一拽缰绳，策马离开。
一众锦衣卫不舍的看了眼李家府邸，整个李家的财富可都在此处。
抄家从来都是一个肥差，往往能借此大捞一笔。
待众人离开后，曹变蛟突然喷出一口鲜血，脚步踉跄了一下。
“曹哥！”
“曹哥你没事吧？”
宋山二人连忙上前搀扶住曹变蛟，关切的看着曹变蛟，曹变蛟摆摆手，摇头道：“没事，没伤到筋骨。”
幸亏他先前境界提升，肉身得到提升，危急关头以肌肉将箭矢挤压在了肉中，否则定会被射中心肺。
黎洪什么心思，他再清楚不过，先前也是一个试探。
众目睽睽之下，人多口杂，就算黎洪再自信，也终究心有顾虑。
曹变蛟转身走到李家府邸前，道：“宋山，你们尽快将李家的财产清点出来，不要有什么遗漏。”
“是！”
……
曹变蛟休息了一番，又转身回到了李府内。
看着地上魏忠贤的尸体，仔细在身上搜了搜。
不过找寻了个遍，仍是毫无所获。
曹变蛟双眉微颦，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以魏忠贤的身份，身上怎么可能一点好东西都没有。
他低头看着魏忠贤的尸体，突然拔刀一刀划破了魏忠贤背上的皮肉。
“刺啦！”
没有想象中血肉飞溅的场景，划破血肉的那一刻，从魏忠贤背部掉落下一张人皮。
曹变蛟啧啧称奇，这老东西挺会藏的啊，伸手拾起地上的人皮。
这人皮显然有些年头了，人皮一面画着一副地图。
“小篆？”
看见人皮册子旁的那几个小字，曹变蛟微微一怔。
“这东西……”
“曹哥……”
屋外忽然传来宋山二人的声音。
曹变蛟立即将人皮册子揣进了怀中。
话音落下不久，宋山二人从屋外走了进来。
“曹哥，这李家不太对劲，我们搜遍李家都没找出多少好东西。”
宋山一脸的抱怨。
本以为作为魏忠贤的族人，怎么也该有点好东西。
“曹哥，我们在李家翻出点东西。”
宋山将两本武学册子递上。
一本武学乃是掌法，正是那本《大嵩阳神掌》，至于另一本，却是一本步法，名为《电光神行步》。
曹变蛟摇头笑道：“这两本武学可比钱财值钱多了！”
“价值万金！”
钱财易得，武学难寻！
天下武学共分九品，九品之上，乃是神功绝学。
这两部武学都已迈入六品武学之列，就算在锦衣卫中，也唯有百户以上才有资格修炼。
他随便翻了翻，很快便将这两部武学收录。
……
定远县，百户所。
办公正堂内，端坐着一位身材修长的男子，一身银白色的锦衣飞鱼服，桌案上摆着一柄绣春刀。
此人正是此次京中派遣而来的六位百户之一，楚常清。
他知道上面的任务，但关于此事，他心有顾虑，并不想插手太深。
作为锦衣卫百户，已有不小的权势，阉党一脉绝没有那么简单，朝中多少官员互相勾结，就算是圣上，有时候也束手无策，他可不想惹上那群家伙。
在所有人眼中，刚刚登基的崇祯手段还是太过稚嫩，这个皇位能否坐稳都不一定。
何况曾经的锦衣卫本就在东厂的管辖之下，对于魏忠贤，还是本能的畏惧的。
谁敢保证魏忠贤身边是否还有高手，他可不想冒这个风险。
楚常清是谁也不想得罪，所以才会让黎洪率人前去。
成功了，他也有功劳，就算失败他也可以将全部的罪责推于黎洪一人。
此时，一名锦衣卫匆匆步入房中，恭敬行了一礼。
“大人！”
楚常清放下手中的毛笔，抬头看向来人，故作平静道：“事情办的如何？”
卫铭点点头，又摇摇头，迟疑道：“算是解决了，但出了点意外。”
他是楚常清麾下的另一名总旗，也是楚常清的心腹。
楚常清眸光闪烁，皱眉道：“难道又跑了？”
此前许多锦衣卫追杀魏忠贤，都让他逃走，就算真逃走了，其实他也并不怎么吃惊。
不过让魏狗逃了，终究是有些遗憾。
卫铭随即一五一十的将今夜李家的事讲述了一遍。
他早就派人在暗中盯着李家的一举一动。
“有点意思！”楚常清嘴角勾起一抹意味难明的笑容，似笑非笑道：“此子倒也有几分胆气！”
卫铭小声道：“百户，此事该如何处置？”
“诬蔑上官，这可不是什么小事。”
若是以后人人效仿，那可就是坏了规矩。
谁身上没点问题，又真的能经得起查。
“处置什么。”
楚常清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暼了他一眼，冷声道：“黎洪早就在惦记着我的位子，他几次找人暗中运做，真以为我没有发觉吗？”
“如今既然有人与他作对，再好不过！”
楚常清麾下共有三位总旗，除了卫铭是自己的人，另外两位总旗，其中一人年老，一直保持中立，黎洪却是极为让他头疼。
此人野心勃勃，背后又有人撑腰，他也不好明着动手。
此次本想借阉党的手将其除去，却不想竟然出了意外。
朝廷之中刚刚经历了一场巨变，人人自危，局势混乱异常。
这个时候谁也不想当出头鸟！
楚常清思索一番，嘴角突然扬起一抹戏谑笑容，轻声道：“他不是想当小旗吗？”
“那就让他当！”
一个小旗的任命，他还是有权利的！
卫铭眸光闪瞬，内心暗暗道：“这下那黎洪怕是要不死不休了。”
他可是知道，黎洪一直都想要将小旗的位置运做给自己的兄弟。
京中锦衣卫不同于京外，哪怕只是一个小旗的位置，也有无数人争破头。
如今被曹变蛟占了，如何肯轻易善罢甘休。
百户这分明就是想坐山观虎斗。
听说曹变蛟有一位叔父在辽东军中，可辽东的手还伸不到京中。
……
清剿完李家之后，曹变蛟就回到城中百户所。
卫铭早就等候在院中，见曹变蛟回来，立即上前笑道：“曹小旗，恭喜了！”
曹变蛟抬头望了一眼，认出了来人——卫铭，百户楚常清的心腹。
“卫总旗！”
曹变蛟抬手行礼。
“不必客气！”卫铭满脸笑意：“曹小旗此次可是立下大功了啊！”
听到卫铭的称呼，曹变蛟心神一动，心中顿时有了猜测。
曹变蛟故作不知，道：“卫总旗，下官当不得小旗的称呼。”
卫铭摇头道：“曹小旗此次立下大功，升任小旗，已是板上钉钉！”
“百户大人已决定为你请功！”
曹变蛟内心暗骂。
狗日的百户，这分明就是想贪墨他的功劳。
斩杀魏忠贤，这绝对是大功一件，区区一个小旗，根本配不上这份功劳，晋升百户都不为过。
一个小旗就想打发自己！
不过他也知道，杀害魏忠贤这件事，崇祯暂时并不会公布，所以此事功劳也无法对外说明，自然会大打折扣，可也不是这么个打法吧。
曹变蛟皮笑肉不笑道：“多谢百户大人了……”
没一个好东西！
早晚弄死你们！
卫铭忽然凑上前，左右看了一眼，小声道：“九……魏狗的尸体可曾带回来？”
曹变蛟摇头道：“我只斩下头颅！”
卫铭再次四下看了一眼，小声道：“他身上……就没什么东西吗？”
曹变蛟抬眸看了他一眼，迎着卫铭的灼灼的眼神，摇头道：“没有！”
卫铭的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
“曹小旗，当真没有吗？”
曹变蛟内心暗叹。
财帛动人心啊！
如今他就算是再如何说，恐怕卫铭都只会相信自己相信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