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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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更强

笑归笑,但道士的有些话,还是有点道理的。

古玩不同于普通的行当,看似普普通通的一张纸,说不定就值好多钱。

不是知根知底,你本事再高,眼睛再利,既便真的身怀绝技,也没人敢要你。

所以刚来的时候,李承足足碰了十多回壁。他一说来自外地,店里都不问他会干什么,想干点什么,就往外赶人。

所以李承早就绝了这个念头。

还好,天无绝人之路……

回了木楼,将布轴卷成轴,李承又稍稍一顿。

那口罐子是一百四出的,想再买回来,肯定得再加一点。但自己就剩一百三十来块,怎么办?

他想了想,又左右瞅瞅,目光落向桌上的茶壶。

这玩意的气机比鸡爪还要浓厚一些,如果拿去当,应该要当的更多一些。

说干就干,他顺手就抱起茶壶,但刚到门边,身后“咣啷”的几声。

回过头看:六只茶盅,之前还摆的好好的,这会儿却是东倒西歪。

李承瞳孔微缩。

他抱着茶壶,又冲铜镜做了个揖:“镜兄,江湖救急,只是当,又不是卖?哪日手头宽裕,就赎回来。”

铜镜倒是没什么动静,但只听“咣啷”几声,几只茶盅竟然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他猛呼一口气:果然,全成精了?

但管不了那么多,已是火烧眉毛,先当了再说……

来了五六回,算是老主顾。当了茶壶,换了三百大洋,李承回破楼拿了布,又出了院子。

但怪得很,只离开一小会的功夫,道士脸上就多了几道乌青。道袍上印着几个脚印,像是挨了打一样。

其实是道士嘴欠,打不过还不饶人,被车夫按住一顿捶。

李承也不多问,上了黄包车。

“李先生,今儿还包天?”

“对,包天!”

车夫点点头,拉起黄包车。刚要走,道士也跟了上来。

“你去做甚?”

他捂着腮帮子,瓮声瓮气:“涨涨见识!”

只是笑话了几句,却被车夫一顿好捶,这顿打说什么也不能白挨。

所以怎么也要跟着看一看,这位“李先生”所说的都会一点,是多么一点。

车夫懒得管他,拉起黄包车,不多时,就到昨天的那家店。

……

时间还早,也就刚开门不久,店里还未进客。伙计在打扫卫生,掌柜和朝奉在对账。

“贵客,里面请!”

听到门口的后生招呼,几人抬起了头,而后眼睛一亮:这不就是昨天那两位?

又看到李承腋下夹减一根卷轴似的东西,掌柜和朝奉对视一眼,“呵”的一声轻笑。

昨日还说,这两位过几天肯定会来,没想仅仅过了一夜就来了。

还带了个干戗子金的假道士?

怎么,怕万一圆不过去,再让这道士装腔做势的算一卦?

掌柜使了个眼色,朝奉会意,不紧不慢的迎了上去。边走边拱手:“几位,又要出东西?”

本以为会顺水推舟,就坡下驴,把那块布拿出来。却不料李承摇摇头:“不出东西,朝奉,昨日那罐还在吧?”

不知他打的是什么主意,朝奉点点头:“当然还在!”

“卖不卖?”

啥?

几人都懵住了。

包括朝奉、掌柜,以及打扫卫生的伙计。

不是来做局卖红布的么,怎么又问起了那罐,甚至要买?

车夫和道士也懵住了:昨天才卖掉,今天又来买?

你这唱的是哪一出,钱多的烧手?

李承皱了皱眉头:“不卖?”

开门做生意,怎么可能不卖?

问题是,你是真买,还是假买?

朝奉想了想:“当然卖……但肯定不能是客人昨日出手的那个价格!”

“我知道,多少钱你说!”

“二百五!”

那壶顶天了也就值个一百七八,不然那小伙昨个转了半天,最高才给一百五?

朝奉这是断定他不买,又怀疑他是来下套的,拿话刺他呢。

李承叹口气:“你好好出价!”

“再好好出也是二百五!”朝奉笑呵呵的,“您要不买,就到别处看看!”

李承“哈”的一声,想了想,从怀里摸出几张银票:“行,东西拿来!”

真买?

朝奉更懵,掌柜和伙计比他还懵。

但板板正正的银票做不出了假。

车夫和道士也面面相觑。

两百买回来,一百四卖掉,再两百五买回来,这一进一出再一进,得赔多少?

整整一百五十大洋。

车夫如果只靠拉车,至少得拉三年。

朝奉愣了好久,直到掌柜“吭”的咳嗽一声,他才回过神。

再瞅几眼,确定银票没问题,脸上顿时堆满了笑:“客人真买?”

李承有点不耐烦:“你废话这么多?”

朝奉也不恼,笑嘻嘻的:“你真买就行……三儿,拿货!”

管他下的是什么钩,挂的是什么饵,先把到手的钱赚了再说。

昨天才收的东西,还没入库,也就三四分钟,伙计就把渣斗抱了出来。

李承看了看,确定没错,接了过来。

刚刚入手,一股阴冷荒古的气机顺着手指传了过来。暗道了一声果然,李承把罐子放到桌上。

再细细感应:气机忽隐忽现,若有若无。比昨天的布弱了好几倍。

不用想,如果不是他入了修行,肯定和昨天一样,什么都感应不到。

由此,那鬼新娘所说的“孩儿”,是不是就在这里面?

琢磨了一下,李承把红布递给车夫,又拿着罐子到了门口。

果然,离那块布越远,罐子也就越冷。但隐约中,又透着一丝煌煌正气,与红布如出一辄。

将将踏出门槛,手指乍然一僵,罐子变得奇冷无比。李承手一抖,差点扔下去。

但稍纵即失,一闪而逝,再感触时,却又成了正常的温度。

也没有了任何气机,无论是凝练荒古,还是煌煌正气。

李承怔愣了一下,抬头看了看天。太阳明晃晃的悬在头顶,明亮耀眼。

再看罐子,普普通通,平平无奇。

那鬼东西,藏起来了?

因为被太阳一照,鬼孩儿有了感应,不敢再动,只能蜇伏?而它一不动,罐子自然也就收了气机?

嗯,应该就是这样……

但那一刹那,阴寒邪恶的气息更甚于昨晚刚解开封印的鬼新娘。同样,罐子溢散的煌煌正气也更甚于光华大放时的绸布。

是自己入了修行,感知力变强了?

应该有点,但问题昨天没修为时,自己也只能感应到云锦上的气机,却感应不到罐子。由此以来,鬼孩儿是不是比鬼新娘还厉害?

同样,是不是还意味着:封印鬼孩儿的罐子,比红布更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