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雷来
黄忠?
这啥玩意,神打,请神?
正看的神奇,道士跟头绊子的从楼里跑出来,发髻歪歪扭扭,一只鞋也不知去向。
他看了看老人的扮相,猛抽一口凉气:“先生小心,这是戏修,至少十重以上!”
戏修?
上次玉福祥派来拿花鞭的那个女人就是戏修,好像也是十重?
但那次只是木牌和桃符,只是一下,就轰的那女人一丝不挂,半死不活。
而这次,自己带的可是法尺……
李承点点头,又摆摆手:“老实躲着,莫当累赘……”
道士将将跳出饭铺,正准备拼命,闻言不言一顿,神色古怪至极。
但凡换个人,他能笑掉大牙。
但李承说他是累赘,那他肯这就是累赘。
转念间,他又跳进饭铺里。
与此同时,老人又拍了两下手。
也是怪,明明是手掌相击,却发出“嚓嚓~咣~”的声音,似是两声镲,又打了声板儿。
而后老人迈开八字步,走了两步。脖子一伸,清亮的戏腔响起:“末将年迈勇,血气贯长虹。斩将如削草,跨马走西东。两膀千斤力,能开铁胎弓……狗贼,纳命来……”
“来”字刚出口,他又做出一个拉弓射箭的动作。
李承有些愣:定军山?
但没弓没箭,怎么射?
正愕然不己,老人右手微松,“嘣”的一声,一抹流光激射而来。
像是箭,却没箭杆,宛如飞萤,飘忽不定,但快的离谱。
李承躲都未躲,当然,也来不及躲。
但箭头将将射到眼前,木牌挣开细绳,飞了起来。
箭很快,忽而左忽而右,忽而头顶忽而胯下。但木牌也不慢,总能后发先至,挡住箭头。只听叮叮当当,眼前溅起一朵朵火花,跟打铁一样。
不是……直接一道雷就解决了,你飞什么飞?
李承看的眼花燎乱。
但老人哪知道什么法宝,只以为是法器之威,看一只箭不凑效,双掌又一拍:“铁胎宝弓手中拿,帐下儿郎个个夸。二次再用这两膀力,人有精神力又加。”
老人抬手又是一箭,又一抹流光射来。
“咣~”一声震响,力道好似比前一支大了好多,也快了好多。
但然并卵,任箭再快,哪怕一左一右,同时射来,木牌依旧后发先至,稳稳的挡下。
道士双眼冒光:刚还说成精的法宝,这不又是一块?
不然怎么飞这般快?
老人更惊:如果只是法器,如何挡的下他两支神剩箭?
惊疑交加,老人再唱:“三次开弓秋月样,再与师爷把话答……”
拉弓,开弦,“嗖~”
之前两支一前一后,一箭射面门,一箭射后心。刚射出的这一只瞅准空隙,直奔李承的咽喉。
攻其不备,出其不意,我看你怎么防?
只以为万无一失,但将将离李承的咽喉还有半寸,法尺一震。箭似是撞到了一堵墙,“当”的一声,掉到了地上。
李承手一探,两支如流光一般的箭头被他抓在手里,就像捏住了两只蚊子。
老人脸色大变。
一刹那,他与箭突然就没了感应,任他如何催发,巍然不动。
但不可能。
如果只是法器,如果只是三重的修为,如何能断了他与神箭之间的气机?
但再感应,确实就只有三四重……
老人一声大吼:“刀来!”
手中空空如也,但双臂前探,就似真的握着一把大刀。
“一十三岁习弓马,威名镇守在长沙,匹马单刀取巫峡,斩关夺寨功劳大……”
“哧”的一声,他猛往前斩,“咚”,一股刀气迎头斩向李承。
气机更强,力道更猛,但如泥牛入海。
莫说一刀两段,李承的衣角都没飘一下。
但气刃呢,被他吞了不成?
正惊疑不定,不知所措,李承指往天上一指:“雷来!”
啥玩意?
不管是老人还是围在四周的那些,齐齐的愣了一下。
这不是扯淡?
能挡下三支箭,能挡下老人的奋力一刀,奇怪归奇怪,但并非无迹可循:十有八九,这人身上并不止有法器,很可能是法宝。
但要说引雷……你以为你是神仙?
但随即,“轰隆~”
一群人齐齐的打了个哆嗦,又齐齐的抬起头,包括老道:朗朗晴天,何来的雷?
不对,雷声不在天上,而在眼前?
老人哪还顾得上看,一个激灵,将将从怀里掏出一张脸谱,李承嘴一张,雷光乍然而现。
先是一道,如擎天巨刃,骤然劈下。但来得快去的越快,随后又化为电网,有一算一,无一例外,全兜到了其中。
且极快,道士甚至没看清那雷是怎么劈下来的,眼前骤然一亮,又骤然一暗。
耳中“轰轰隆隆”,“噼里啪啦”,眼被猛的一照,金星乱冒。
等缓过来一点,眼中能看清东西,地上就躺满了人。
就老人还站着,光着腚,身上没半块布丝……不,连半根毛都没有:头发胡子、甚至是下体的毛全被燎了个精光,这会都还冒着烟。
脚下散落着一堆黑灰,脸谱被劈成了两半,也掉在脚下。左手还拿一把羽扇,右手拿一只铜圈,嘴唇哆哆嗦嗦,见了鬼一样的看着李承。
真的是雷?
道士没看清,但他看的清清楚楚:雷光,是从那人的嘴里喷出来的……
但怎么可能?
正愕然间,李承又抻手指天,这次连装都懒得装,连“雷来”都不喊,嘴一张,又是一道。
老人毛骨悚然,刚一抬脚,雷就劈到了身上。
这次道士算是看清了:如一道巨剑,从李承口中激射而出,而后于刹那间化身千万。细小的闪电宛似灵蛇,多到数不清。
也不管你是站着的躺着的,穿着的还是光着的,每人一道,一视同仁。
但转瞬即逝,眼前一闪,冒起了金星,耳中轰轰隆隆,经久不息。
将将有了些知觉,又传来一声冷喝:“废物!”
哪来的女的?
道士猛的揉了揉眼睛:依稀间,场中好像多了个女人。
那老人还站着,依旧光着腚,除了烧的漆黑的脸谱,脚下还掉着一把焦羽糊柄的扇子。
手中只剩个铜圈,他看着女人,脸色煞白,三条光腿哆哆嗦嗦:“雷……真的是雷……从他嘴里喷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