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抽成人干
脚下一震,眼前乍然一亮。
而后一抹流光“嗖”的从眼前飞了过去,快的离谱。
定眼再看,忽而飞上房梁,忽到落到屋角,又忽而射至窗前,又忽而钻进床底。
似是要逃出去,但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木窗大敞,槐枝一簇一簇的伸了进来,张牙舞爪,照着流光乱抽。
铜镜射出一道光柱,炙烈异常,也灵动异常。流光飞到哪,他就追到哪里。
木牌和桃符一上两下,漂浮在半空,气机就如不要钱一样不停的往外喷吐。三道气机每撞一下,就会亮起一道闪电,劈向流光。
罡风烈烈,在外围围成一道墙。外面还有一道雾气,气机和罡风有点像,深寂肃然,却又柔和厚重。
之后才是水幕,像是在屋里砌了三层铜墙铁壁。
又来?
上次就是这般,“嗖”一下就把自己弄了进来,然后打成了一团。
但好歹木牌还震了一下。
这次是毫无征兆,只觉眼前一花,人就到了楼里,还比上次打的更热闹?
再仔细看,那哪是什么流光,分明就是那柄法尺。
不是……大哥,你还没被打服?
但不应该啊?
上次的槐树、古井就没怎么出力。铜镜射了一道光,破楼吹了一缕风,这东西就被按的服服帖帖。
今天还多了能放雷的三件套,却打的声势浩大,有来有回?
狐疑间,李承四处乱瞅。
缂巾、渣斗、白绫、象牙球都在,但书呢?
甚至茶杯也在,虽然缩在屋角,挤成一堆,但至少能看得见。
跑了?
不可能。
就这架势,化成灰也跑不出去。
不停的找,霍然间一抬头,才发现那玩意躲在房顶的角落。缩成了一个卷,好像在发抖。
在就行。
他猛吐一口气,又定神瞅了瞅。
其实谈不上打架,只能称之为单方面挨打:房间就这么大,槐枝又密又长还灵活,十下中总能抽中两三下。每挨一下,法尺就会慢一分。
镜光如影随形,每照一下,法尺上就会冒出一缕烟。
特别是三块木符,虽然射出的也是雷,但就如法尺的克星,每挨一道,就会猛的一抖。
再看后面,罡风、雾气,以及水幕都只是掠阵,如果也参与进来,转能就能把这东西制住。
但为什么没动?
李承琢磨了一阵,慢慢回过了味:一对三,法尺却斗的有来有回,可见也是几分神通的。
这东西怕是治住好治,折服却很难,不然上次就搞定了。
那为什么时隔多日,又打了起来?
他下意识的转过头,瞅了瞅抽冷子放电,却放的奇准的木牌和桃符。脑海中浮出何五障那张脸:
修正气也罢,那些稀奇古怪的法器也罢,你以为是偶然?扯淡,全是必然……
照这么说,自己穿越也是必然?
所以迟早都会碰到法尺、桃符,今天不打起来,明天也得打起来?
但把自个也弄进来是什么意思?看戏?
打吧,别把那书毁了就行……
法尺左突右冲,槐枝四处乱抽,光柱如影随行,三块木符“喀喀”放电。但好似有意无意,全在躲着自己。
特别是法尺,能躲多远躲多远。
估计没有性命之忧,但挨一下也不好受,李承尽量绕着墙边。先捡起茶杯,又冲缩在墙角的《归元》招了招手:“下来!”
那书好似能听懂,顿了一下,稍稍展开了一些,就像在犹豫一样。
倏忽间,铜镜射过来一道光,书缩成一圈,掉落下来。
李承连忙接住,光又照了过来,书猛的一抖,像是要跑。
继而又吹来一缕风,绕着书缠了几道,书逃无可处。
而后风又一吹,书抖了两下,继而封面翻开,露出“归元”两个字。
就跟人一样,李承甚至能感受到害怕的情绪。就感觉,那道光和那缕门要逼着这本书干什么。
正觉惊奇不己,手中骤然一静,“归元”两个字突的化成墨团。
而后流出两道墨线,就如两只手,越伸越长。遂尔一变,扉页上显出一行小字: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这是《道德经》中对“物物生生,始开于炁”的注解,这里的“炁”,指的就是和气、正气。
《归元》行气篇的第一句也是负阴而抱阳,意为五气合一。李承深以为然,所以才觉得何五障理解错了:独阳不生,孤阴不长,阴阳相合,才为正气。
但现在出现是什么意思?
墨线继续延伸,又出来另一行:阴气伏于黄泉,阳气上通于天,阳困于阴,交争故为雷。
咦,这岂不就是自己所理解的“阴阳相薄而为雷”?
看来也是对的。
诧异间,墨线继续变化:合则生,争则殄,然雷亦为极阴生阳之象,故挺动生发……雷亦分五行,金、木、水、火、土,亦为和之……
李承正看的认真,但刚写“之”字,墨线骤然顿住,又“嗖”的一下缩了回去。
字迹乍然模糊,都还未聚成墨团,未变化为“归元”两个字,书页猛的合上。
而后“唰”的卷成一卷,跳进了李成手里。
和之什么?
怎么停住了,倒是往下写啊?
要准备翻开,眼前又一亮,他下意识的抬起头,瞳孔猛缩。
头顶上,法尺悬立,尺身不住颤动,气机煌煌赫赫,霸道凌厉。
似是饱含怒火,下一秒就能降下一道雷来,
怔愣间,手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李承低下头:足百多页的一本书,竟然缩成了只有拇指粗细的一卷,使劲的拱着他的袖口,像是要钻进去。
竟然吓成了这样?
怪异的是,任凭铜镜照耀,槐枝抽打,符牌雷劈,法尺却一顿不动,紧紧的盯着那本书,仿佛誓要劈个粉碎。
李承灵机一动:被这书漏了底细,恼羞成怒了?
但周边围这么多,各有神通,怎么可能劈的到。
果然,铜镜只是比之前稍稍亮了一点,法尺颤动的频率便比之前慢了许多。随即,罡风化做一抹金光,射进法尺。
水幕收起,几道细小的水龙游了过来,刚一靠近法尺,便一没而入。而后是槐树的一丝生气,土黄色的一缕雾气,铜镜的一抹火星。
乍然,法尺猛的一亮,传出一声始吼般的怪响,似有万般不甘。
李承突然想到了书中出现的那一句:亦分五行,金、木、水、火、土,亦为和之……和之什么?
暂时想不通,但他怎么看,怎么都像是铜镜和罡风逼着《归元》说出了法尺的死穴要害,而后五道气机联手,把这东西给封印了?
怪不得法尺恨不得把书劈成灰?
但是“和之”之后又是什么,和气?
别说,法尺最后那一下煌煌烨烨,赫赫正正,真就有点像是和气。
可惜,来的快消散的快,都没来得及感应一下。
正乱七八糟的转着念头,铜镜“倏”的一亮,仿佛有人的后面推了一把,李承下意识的抬起手,握住了法尺。
骤然,掌心出现一道气旋,体内气机瞬间引发,源源不断的流了出去。
李承骇然色变,想甩出去,但那玩意就跟粘在手心里一样。
完了。
照这么吸下去,用不了几下,就得被抽成人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