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说实话都没人信?
天色初明,晨雾蒙蒙,松林幽深而又寂静。
晨风徐徐的吹了过来,松涛微伏,露珠如雨一般滴落。
猫儿打了个激灵,站起身来抖了抖毛,老虎只是甩了甩脑袋。
一猫一虎之间,李承面向东方,双眼微闭,双手虚环,好像要把什么搂进怀里。
任凭水滴淋了一身,却一动不动,脚下牢似生根。胸口不见起伏,似是屏了呼吸,身周也不见灵蕴缭动,仿佛隔绝了所有气机。
但脚下的黑猫和老虎并无什么不适,反倒安静乖巧。
这一站,就是好久。
“看这架势,还真有点像是《纯阳炁》?”
山顶上,何希纯仔细的瞅了瞅,“但身周并无气机波动?”
“老子也奇怪?”何五障眯着眼睛,“明知练了无用,他练这劳什子做甚?”
稍一顿,他又看了看身后的老管家,“他来了也好几日了,送他房里的那几个女人,他一个都未动过?”
“倒是挺客气,但确实连手指都未动过!”
“二十啷当,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不应该啊?”何五障斜着眼睛:“你不会送的尽是五大三粗的粗使婆子吧?”
“老爷,天大的冤枉!”老管家立马叫屈,“不信你问孙少爷!”
何希纯立马帮腔:“个个娇艳可人!”
“那就奇了怪了?”
何五障又搓起了胡茬,“总不能,真就练的是童子功?”
且不说以后还要不要娶妻生子,就算他练成一身横练功夫,又有何用?
总不能光站着挨打吧?
正百思不得其解,眼前一亮,东方露出一道金边,遂尔,太阳一跃而出。
乍然,何希纯一声惊呼:“祖父,你快看!”
何五障定眼一瞅,顿时震了个外焦里嫩。
刹那,太阳射出万道金光,真阳如影随形,笼罩大地。
乖气应时而动,或是依附,或是缠绕,千丝万缕,虽密而不乱。
霎时间,阳刚之气一缓,好像少了一些酷烈,多了几丝怀柔。
何意百炼钢,化为绕指柔,这便是乖气之威。
但是一近李承身周三尺,乖气便不得寸进,如遇洪水猛兽,避之不及。
这倒也正常,正气煌煌烨烨,威严凛然,所谓乖和两立,诸气避退,便源于此。
但不正常的是,真阳并无丝毫阻碍,丝丝缕缕的围拢在李承身周。遽然,原本一动不动的李承双臂一展,往前一揽,而后又往外一推。
乍一看,就像抱住了什么东西,先揽进怀里,又推了出去。再仔细看,好似他一抱一揽之间,便将一缕真阳吸进了口鼻?
何希纯和老管家面面相觑:练的是《纯阳炁》,吐纳的也是阳气……他还真就练的是童子功?
但为何又吐了出来?
便是那一推一送,纳了一百二十分,却又送出来了一百一十九分,只有极细微的一丝被融入经脉。
这下可算是便宜了猫儿和老虎,两只灵兽踞蹲在他脚边,兽口大张,将他呼出的真阳吞得一丝不剩。
如此这般,周而复始,何希纯和老管家看的格外新奇。
何五障脸上的肉却不停的抽,不停的抽,突地,他猛吸一口气:“肏他娘?”
何希纯悚然一惊:“祖父,可有不妥?”
“不妥个屁?”
何五障张着嘴,指着李承,手指哆哆嗦嗦,“他……他他娘的练的是正气?”
正气,就那微乎其微的那一缕?
怪不得纳入的那般多,吐出来的还是那般多,只留了极细微的一丝?
“照这般练,得练到什么时候?咦,不对……”
何希纯猛的反应过来,“他用的应是《纯阳炁》的法门,怎会炼出正气?”
就说提了好几次,要不要帮他重新换本功法,李承一直推托?
何五障黑着脸:“老子怎么知道?”
但无论如何,哪怕说破天,童子功也不可能练出正气。所以他怀疑这不是《纯阳炁》,只是架势有点像而已。
但他只是怀疑,却没有证据。
盯着看了老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何五障骂了一句“见鬼了”,袖子一甩,气呼呼的下了山。
何希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好端端的,生什么气?
“管爷,祖父可是嫌正气过少,李兄练的太慢?”
确实很少,微乎其微。也确实很慢,顶多算是聊胜于无,照这般炼下去,李承可能十年都晋不到下一境。
但这根本就不是慢不慢,正气少不少的问题。而恰恰相反,反倒是猫和老虎得了好大便宜:不用辩驳,就有精纯的真阳精元可用……
老管家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那日,请李先生回来后,老爷在书房里笑了半宿。”
“笑什么,还是因为童子功?”
“也是,也不是……”老管家格外踌躇,“老爷说,他要给李先生换本功法,但李先生说不用,称那本《纯阳炁》就挺好。老爷就笑:要是能靠那本《纯阳炁》练出正气来,他喊李先生爹……当时,林司长也在!”
何希纯猛的愣住,盯着山下还在运气的李承,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说你,打什么赌不好?打赌也就罢了,还当着林知远的面?
现在好了吧,人家还真就靠着童子功,练出了煌煌正气?
祖父真要叫了爹,那自己管李承叫什么?
骤然,何希纯一个激灵:“李兄性情淡泊,定然不会当真。”
“李先生自然不会当真!关键在于林司长,估计能笑老爷大半年……”老管家转着眼珠,就如何五障附体,“孙少爷,你看这样行不行:你且去问问李先生,只要他练的并非《纯阳炁》,这赌自然不算数……”
何希纯顿时会意:既便是,也不能是……
他点点头。
不多时,看李承收了架势,一老一少飘然下山。
“李先生,已备好早茶,且先洗一洗!”
“麻烦老管家!”
何希纯适时的凑了过来,颇有些难为情:“李兄,你方才运气修行的法门,应该不是《纯阳炁》吧?”
当然不是。
但既便是,也是我承你人情,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李承刚要说话,心念又一转。
刚还见何五障在山顶,这会却不知去向。定然看到了自己吐纳真阳,去阳留和的过程。
但谁家的童子功能练出正气?
何五障怕是脑子想炸了,都没想明白,又怕自己拿话堵他,索性拂袖而去。
李承忍着笑:“自然不是,只是桩架有些像而已!”
何希纯猛松一口气,又做了个揖:“谢过李兄!”
“何兄,你不必如此,真不是《纯阳炁》!”
“我知道!”何希纯郑重点头,“但还是得要谢过李兄!”
李承哭笑不得:说实话都没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