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初屯田
却说众贼正欢庆间，漫天火雨从天而降，同时四下喊杀声大起，寨中所堆粮车但着火箭，无不轰然而烧，一时间烈火熊熊，烟焰大起，寨中众贼大乱，直到此时众贼方知，粮车上只薄薄一层粮秣，底下竟尽是引火之物。
更兼几阵火雨过后，头上箭矢又如同飞蝗一般射入寨中，寨中本就全无遮挡之物，黑山贼中持盾者又不多，由是众贼更乱，四处乱窜。
其后军三千士卒及两万余老弱妇孺方至，但见寨中猛然火起，烟焰冲天，便知事有变也，又见曹昂麾下精兵列阵以待，其如何敢上前相救？然又不敢逃，只得在原地驻扎。
曹昂得报，闻黑山贼后军已至，只教乐进看顾好那三千军马及后军，只要其不作异动，便无需理会，自引军守住寨门，以迫寨中士卒。
却说寨中白绕如梦初醒，怒吼一声，“众儿郎，我等中曹昂小儿奸计也，且随我冲杀出去！”
然此时非往日也，众士卒多各觅活路，不听其言，只平日亲卫士卒百余人持盾护在白绕身旁，免教其被乱箭射杀。
“首领，首领，寨门处有强弓、长枪、巨盾把守，有儿郎未至近前便为射杀，便冲入寨门，亦为之戳杀也！当如何是好，如何是好，我等不若降了那曹昂罢！”即是亲卫士卒士卒，亦苦苦哀求。
白绕面目赤红，掣刀在手，望着那说降士卒，心下大恼，只一刀便将那人劈杀在地，咬牙切齿道：“再有言降者，便如此獠，既正门难出，我等便自后门出，后门难出，便破寨墙而出，这区区小寨能挡我万人之众不成？”
然如今寨中烟火大起，更兼天黑，四处皆是乱卒，白绕引麾下众人左奔右突亦未寻到出处，其尚不知此寨只一门也，无奈之下，只得奔至前门来看，果见往前门冲杀士卒均无生还者。
其又欲破墙而出，怎奈何今日立寨所用木材，多是今日新伐，且蒲元为成曹昂之计，将这寨墙立的甚是坚固，纵是白绕将手中刀砍缺了刃，也不过为旧枝添几道新痕罢了。
正当此时，寨外军士高声呼喝道：“只诛首恶，投降者免死！”
遂又有士卒与白绕言降，白绕此刻大恼，此时言只诛首恶？汝又欲降，岂非教我死耶？
又持刀杀之，待杀此卒，本欲又发豪言以激军心，然寨中士卒竟多持兵刃杀来，甚至有一士卒口中叫着:“莫坏白绕面皮，若坏其面皮，寨外将军认不得其尸首，我等皆无活路也！”
白绕大怒，持刀上前连杀数人，然毕竟欲杀其者众多，终身中数创而亡，其麾下有忠贞不愿同降者，亦自刎而亡。
一番乱战，寨内白绕部大小头目几近皆亡，一众士卒忙抬着白绕残躯往寨门来，同时高声呼喝：“首恶已死，我等乞降，我等乞降！”
时曹昂立于军阵之中，教士卒传令，降者，需手捧衣甲兵刃，徐徐列队而出，若有作乱者，皆杀。
慈不掌兵，义不掌财，若不以诱伏之计灭白绕，教其涌入东郡，死者更甚。
寨中士卒余者皆降，三千观望士卒及两万余老弱妇孺亦降。
如此黑山贼白绕部皆降。
曹昂遂俘青壮万余人及获人口两万余众，曹昂又使顿丘计吏连夜为此三万余人登薄造册。
其中青壮均收兵甲，又使其灭军寨中火，同时掩埋寨中亡者，其后方使老弱暂入内屯扎，因此寨不足安三万余人，曹昂教又立一寨与众人安歇，亦只开一前门，以防生乱，同时二寨皆派精兵把守，只与少粮果腹。
只此一战，曹昂便得人口三万余人，幸而白绕部带有粮草，略略计量，其自携粮草足三万人马饱腹足月。
而东郡未经战乱时，不过十五城，十三万六千零八十八户，六十万三千三百九十三人罢了。
以此来算，仅此一战，曹昂得近乎一城人口，人口得到补充对日后的发展是极有好处的，然短期内带来的粮食压力却是颇大。
故如何安置这些人口，系如今重中之重也。
曹昂遂唤麾下众人来议。
曹昂沉声道:“经顿丘计吏登薄所计，今次所俘共计三万六千四百三十二人，其中青壮，即可战之兵，共一万零三百三十一人，年老者，九千六百七十二人，妇孺共计一万六千四百二十九人，今日吾等便议一议，这些人口当如何安置？”
乐进忙起身道:“黑山贼骁勇善战，如此正可将其中青壮补入主公军中，增我军势，余者老弱妇孺皆并入县中即可。”
曹昂又望向薛悌，薛悌略一沉吟道:“某以为不可这般轻易即将此次所俘青壮补入军中，此次所俘青壮，往日惯爱掳掠，与一般士卒不同，昨夜大火虽烧的此些人胆寒，来日再与衣甲兵刃，恐有叛营之祸！”
曹昂微点头道:“吾所虑者，即孝威所言也。此三万余人，吾欲将其分往两地屯田，众人以为如何？”
但闻屯田，薛悌精神一振，“此亦是好计，如此虽未为我军中填补士卒，却亦能为我军供应粮草。”
曹昂道:“正是如此，黑山军初降，性不定也，欲使黑山之卒性定，需以土地、家室系之，纵黑山贼中有唯恐天下不乱而反者，终究是家中无粮为求活而从贼者多。
而顿丘一处，实无这般多田地。
故某思之，当分此三万余人于东武阳、顿丘二处，各使屯田，待众人屯田安稳，便再无黑山军白绕部，而彻底系我东郡之民。”
众皆称此计大善，曹昂又道：“既有屯田，当有屯田之令，可自两地计吏中拔擢粮官理屯田事，一应事均可直面吾而报。
此屯田之策，毕竟于吾东郡初行也，初为当宽之。
故此第一年，可由官府供给种子，用官牛耕种，所得官六民四；其后若民用私牛，可五五而分。”
薛悌将曹昂言语一一录下，曹昂又道：“其中适龄妇人若不愿从青壮屯田者，可使之与顿丘、东武阳二地无妻者相配，然需谨记一事，万不可教二县豪族买入家中为奴为婢，孝威需严查此事，此二县计吏若有勾结豪族而坏我大事者，皆杀之悬首都门！”
薛悌一凛，忙拱手称诺。
至此，东郡屯田初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