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李阳
晚上睡不着的李曦依旧在想着今天那个一身正装坐在迈巴赫后座的那个中年白人。
在迈特的描述里，老爹好像是那么的牛，说什么连车祸都杀不死这个优秀的校友。
可是又说什么小儿子？那这个意思时我还有个弟弟吗。
“小曦呀，还没睡觉吗？”李柔佳推开门看着若有所思的李曦。
“哎呀老妈，我都快睡着了你给我吵醒了，都怪你，晚上我又要睡不着了。”李曦坐了起来向李柔佳抱怨。
“都是老妈不好，这个点还进来打扰你，不过老妈想跟你说，白天的事情不要太在意，那都跟你没有关系，我希望我的儿子就快快乐乐的长大就可以了。”说完李柔佳就想关上房门走出去。
“那我是有个弟弟吗？”就在李柔佳快关上门的时候，李曦突然冒出一句。
李柔佳听到这句话，走进了李曦的房间坐在他的床边向他讲起了十七年前的事情。
“在我们家小曦出生的时候呢，其实有一个双胞胎弟弟，我给你取名叫李曦，给你弟弟取名叫李阳，取阳曦这个词，你们两个是我和你爸爸的希望，就像清晨的阳曦照耀大地那边的给人带来温暖。。”
“你和你弟弟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和你爸爸经常会认不出来哪个是小阳，哪个是小曦。”
“随着你们一天一天的长大，我们才渐渐发现，活泼一点的是小阳，文静一点的是小曦。你的弟弟在小时候经常捉弄你，拍拍你的脸，摸摸你的嘴巴，你每次都会因此大哭。”
“你们一天天的长大，到了一岁多渐渐开始学会走路了，你的弟弟学什么都比你要快一点，没一两个星期就能脱离学步车自己下地走路了，那时候的你还走两步摔一步。”
“并且你的弟弟比你开口说话早了整整半年，他第一个说出的词，是你的名字‘李曦’我们当时十分的惊讶。”
“我们没有人教过他你的名字，但是他好像就是在我们每天李曦李曦这么叫你的时候，学会了你的名字。”
“我们一度认为我们生出了一个神童，一个天才，我和你爸爸都感到十分的高兴，直到那一天。”李柔佳讲到这里，瞳孔放大了，好像了想起了什么十分恐怖的事情。
“那天我和你爸爸回到家，回到房间想看看你们两个午睡醒了没有，可是我们发现只有你一个人躺在床上，你弟弟不见了身影。”
“我们找遍了家里的每个角落都没有看到你弟弟的身影，我们十分的惊慌，我们去物业查了监控，监控里看到你的弟弟竟然自己走出了家门，监控最后消失的地点，是看到你弟弟进了楼梯间。”
“这可把我和你爸爸吓坏了，我们兵分两路，一个往楼上找一个往楼下找。”
“就在我快走到顶楼的时候，我看到了你弟弟，我叫了他一声，他没有反应，只是从楼梯间那个小窗户一直在往外面看，我过去想抱他下来，可是就当我刚走过去的时候，我看到了他的眼睛。”
“那绝对不是人类的眼睛！”
“小阳的瞳孔变成一条竖线，发着金光，我看到他眼睛的时候感觉全身就动不了，你弟弟就那么直视着我，从窗户上面跳下来，然后慢慢的向我走过来，嘴里还一直在念着什么。”
“我感到我的身体越来越重，连抬一根手指都做不到，小阳离我越近，我的头就越发的沉重，好像控制不住的要磕到地上，等到他走到我面前的时候，把手放在了我的头顶，我感觉到一阵解脱，意识也随之涣散。”
“再醒来的时候，我躺在医院里，你爸爸看到我醒了就过来问我怎么样。可是我当时想起了那双眼睛，赶紧问你爸爸小阳哪里去了。”
“你爸爸只是回答我‘小阳很好，我把他送到了一个特殊医院里面，在里面接受治疗’可是我还是不放心，一直追问你弟弟的下落，你爸爸一直不愿意告诉我。”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小阳，我和你爸爸害怕你也会变成小阳那样，把你也带到医院做了一个详细的检查。但很庆幸，你是个很健康很正常的孩子，直到你上幼儿园也没有出现和你弟弟那样的情况。”
“我曾经和你爸爸商量过，要不要把你还有个弟弟的事情告诉你，但是你爸爸跟我说‘等小阳好了之后，再跟小曦说也不迟，现在跟他说也没什么意义’”
“这件事就一直耽搁了下来，我没有一天不想见到小阳，那毕竟是我的儿子，我经常会问你爸爸，小阳怎么样了，小阳在哪里，可是你爸爸一直都不愿意告诉我。”
“直到你爸爸的离世，这根线算是彻底的断开了，直到现在我也不确定小阳是不是还活着，但是我没有放弃打听，我打听了很久那间所谓的‘特殊医院’但是一直都没有下文。”
李曦听完了这些，一脸的不敢相信。今天听到了太多超出他认知的事情了，一个可能是怪物的弟弟，还有他那神秘的父亲，包括那所神秘的学校。
“十六年了，我也已经找了你弟弟十六年了，下午那个迈特跟我说起来你弟弟的时候，我感觉我的思绪被拉回到了十六年前那个下午。”
“我想起了你弟弟那个眼睛，我依旧不敢相信那一切，我有时候都会觉得那是我的错觉。从那之后，你的爸爸在家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他干什么也从来都不会跟我说。”
“我依然还记得收到你爸爸去世消息的那天，一个没有号码的来电，我接了起来，电话那头是一个女人，只是跟我说了一句‘你丈夫出车祸了’就直接挂断了。”
“我不敢相信，发了疯一样的拨打你爸的手机，但一直都是无法接通的忙音。没过几天，你爸爸的遗体被几个外国人送了回来，就是像下午那个迈特一样的白人，也是一身正装。”
“我并没有想象中见到你爸爸遗体时那般的歇斯底里，只是看着，静静的看着，感觉你爸爸只是睡着了，他并没有离开我。”
“直到你爸爸的遗体变成粉末放进一个小盒子里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这是真的，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放声大哭了起来。我失去了一个孩子，在两年之后，我失去了我的丈夫。“
“我一度哭晕了过去，但是当我醒来的时候，看到床边你哭着喊我妈妈、妈妈的时候，我知道我不能倒下，我还有一个小曦，你是你爸爸最大的遗产，我要将你抚养成人。”李柔佳说到这些的时候，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李曦拿起纸巾擦掉了李柔佳的眼泪，这个举动好像让李柔佳更加伤心了，抱着李曦直接放声大哭了起来。
李曦看着怀里哭的泣不成声的母亲，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只是抱着她，像哄小孩子一样，拍拍她的后背。
这个女人伪装了十几年，十几年在别人面前展现的那么的坚强，那么的乐观，直到这一刻，她终于卸下了伪装，将这十几年受的所有委屈和疲惫，在这一刻用眼泪倾泄了出来。
……
李曦把睡着的李柔佳放到了床上，把被子给她盖好之后关上了灯离开了李柔佳的房间。
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李曦直接躺在了床上，今天的他也很累，不是身体上的累，是感觉心累。
今天一天有太多爆炸的信息涌入到他的脑袋里，一时间他也不知道怎么去判断，如果自己的弟弟是怪物，那自己又是什么？也是怪物吗？
可是自己是那么的平庸，是那么的废柴，从妈妈嘴里说出来的弟弟好像是神灵那般的威严，可是自己连直视女孩子的眼睛都不敢。
学校找上我的原因会不会因为我也能有那种能力？自己也是那种怪物吗？
“不过弟弟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老妈打听了那么多年也没找到那个地方。”李曦想着李柔佳话里的细节。
但是他敢肯定一件事情，李晓飞知道这一切的起因，但是他又不能去问一个已经不在的人。
可是他又害怕，害怕自己也会成为妈妈口中的弟弟，变得不像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