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你们好大的胆子!
“不过刘据现在应该在忙着制纸,然后汉武帝生病还有一段时间,所以很久没见,也是正常的事情。”
陆煊自语着,汉朝时期金产量惊人,刘据啊刘据,什么时候再过来一趟啊。
博物馆就靠你这位股东支持了啊。
......
公元前94年,汉武帝太始三年。
太子宫。
宽敞的院落中,传来砰砰砰的声音。
“用力敲!把这些杂质锤干净!”
“蒸的时候,火候不能太大了,火小一点!”
“轻点捞纸!”
院落中,少府工匠努力的干活,刘据在旁亲自监督、指挥。
“殿下,这沤浸和蒸煮,你是如何想到的?”
李广之孙李禹,好奇的打量着面前的制纸环节,忍不住询问道。
真难以想象,太子能利用这种方法,制作出来轻便的‘纸张’。
特别是这沤浸和蒸煮工艺。
从来没有人想过,利用石灰来做这种事情啊。
“这件事情,暂时不要泄露出去,我要给父皇一个惊喜。”
刘据看向李禹,吩咐道。
李禹,也是和他关系最好的几人之一了,自己还纳了李禹的妹妹。
因此这段时间李禹来拜访自己,自己想了想,对于制纸这件事情也没有隐瞒他。
“陛下若是见到这纸,定然大喜。”
李禹忍不住感叹道。
他拿起已经成品的纸张,轻轻触摸,露出赞叹之色。
“好东西啊...”
他清楚,此物带来的作用太多了,简直说不过来,而当下最大的作用,就是能让殿下的太子之位更加速稳固。
宫内外皆知,陛下隐隐有了废立太子之心。
特别是‘尧母门’这件事情,几乎已经是陛下在向群臣传达一个隐晦的想法了。
若太子殿下将这纸献给陛下,陛下大喜之下,或许不会再产生更换太子的想法。
看着李禹赞叹的脸色,刘据抬头望向远方。
父皇,怎么还没有病?
陆师不是说,父皇近来会身体抱恙么?
然后他得知这件消息,派遣家臣探望,家臣心急行走于驰道上,被江充抓捕。
怎么还没有病?
身体那么好干什么?
他这纸都做出来有一段时间了,制作纸的工人都是他从少府借的。
过一段时间,就要把工匠还回去了,而即使他下令让这些工人对于‘制纸’这件事情闭口不说,但难免事情会泄露出去。
到时候,一旦纸的事情提前让父皇知晓,他和陆师的谋划,岂不是付之东流?
“怎么还不生病?赶紧身体抱恙啊啊啊!”
刘据已经等了有一段时间了,他本身就是性子比较急的人。
父皇身体不抱恙,他怎么前去尽孝?
“太子殿下,宫内郎官来了。”
就在这时,门外有侍卫进来报道。
“让他进来。”刘据眼睛微亮。
来了,来了,他来了!
父皇终于病了!
“殿下,我先退下了。”李禹这时开口道。
郎官负责传达皇帝的消息,他还是不听为妙。
知道的越少越好啊。
刘据点了点头。
随着李禹离开,宫内郎官也走了进来。
郎官左右环视,刘据明白对方的意思,挥手让少府的工匠退下。
然后,郎官声音微低道:“殿下,陛下身体抱恙,今日前往了甘泉宫。”
“不过陛下知晓殿下最近召集少府工匠,在制作器物,所以殿下派遣家臣前去探望就可以了。”
刘据立刻点头:“我知道了。”
想了想,刘据顺便问道:“郎官可知是谁陪同陛下前往的甘泉宫?”
郎官将声音压的很低,道:“江充。”
“多谢。”
刘据闻言,眼神越发明亮。
从陆师那里,刘据仅仅知晓,这一日父皇身体抱恙,他会派遣家臣探望。
而为何不是自己亲自去探望,而是派遣家臣,其中原因他并不知晓。
因为陆师那里说,历史上也没有记载其中确切原因。
但由于他召集少府工匠来制纸,这件事情让父皇所知,父皇或许是产生了不想打扰自己的想法,因此也让自己派遣家臣探望。
估计是想借助这个机会,询问自己到底在太子宫内制作什么东西。
毕竟,现在父皇那边只知道自己从少府借了大量的工匠,但到底做什么,自己这边没有让任何人知晓。
“倒是误打误撞,和原本的历史走向相同了。”
原本的历史,就是江充陪同父皇前往甘泉宫,返回的路上碰到了自己的家臣。
那么,若今日行他和陆师的谋划的话,必然能够成功!
时不我待!
刘据忍不住想笑,但想来郎官还在这呢,自己听到父皇身体抱恙,不悲反笑,岂不是会引起麻烦。
等到宫内郎官离开后,刘据立刻唤来家臣。
“张贺,没忘了我之前教给你的话吧?”
由于少府工匠已经退下了,院落中只有刘据和张贺两人,因此刘据并不担心这件事情泄露出去。
“殿下放心。”张贺道。
刘据点了点头,他很信任面前的张贺。
张贺的父亲,就是大名鼎鼎的酷吏张汤。
张汤死后,张贺渐渐与自己相交,如今为自己太子宫的宾客。
两父子的性格倒是全面不同,张汤狠厉,张贺却略带圆滑。
“届时若江充果然于驰道上,抓捕于我,我会暗中将这些纸张尽皆毁掉。”
“然后陛下面前,我会指认此事为江充所为。”
张贺明白自己要做什么。
父亲张汤虽然死了很多年了,但其在任期间结下的仇敌很多很多,唯有依靠太子,他才能活下去。
不然。
他的下场会很惨,很惨,那些人有的是办法弄死他。
刘据闻言,微微颔首,然后亲手将这段时间制作好的纸张拿出,折叠整齐,塞入张贺怀中。
张贺看了刘据一眼,转身离去。
离开太子宫,张贺让御者驾车,向着皇宫内而去。
行走至中途,张贺的声音立刻响起,“走驰道!”
御者脸色微变。
“大人,驰道是陛下的专用车道,臣子大臣、百姓,甚至皇亲国戚都没有权利走啊!”
“陛下身体抱恙,太子知晓心急如焚,走驰道能更快到达皇宫!”
“就走驰道!”
张贺冷声道。
御者不敢不听从,只能驾驶马车向着驰道开去。
由于担心此事让其他人看到,从而受到惩罚,御者加持马车的速度极快,车内张贺眉头紧皱。
这车也开的太快了,若是正好和江充错过了该如何是好?
或者他这边刚刚走过驰道,江充才来?
太子的谋划岂不是无用了?
他身为刘据谋划中的关键人物,自然清楚整个陷害过程。
思索片刻,张贺怒声道:“开这么快作甚?你是想颠死我不成?”
极速行驶的车马微微顿了顿,御者有些无言。
是你说陛下抱恙,太子殿下心急如焚,要快些到宫内。
现在他车驶的快了。
你还嫌乎颠。
特么的你这狗东西怎么这么难伺候?
果然,酷吏的儿子,自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御者面露害怕之色,连连道:“好,我驶慢些...”,心中却已经把张贺的祖宗八代都骂了个遍。
很快,就在车马即将驶出驰道时。
远处,江充等人刚刚从宫内离开,他们正准备沿着官员臣子们所走的徼道离开。
紧接着,江充等人就见到了张贺的车马。
“嗯!?”
“何人驶车马,行走于驰道之上?”
“你们好大的胆子!这是驰道,陛下出行的专用车道,你们竟敢擅自行走!”
“来人,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