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宝宝,那是卫生间,厨房在那边!
傍晚七点,外婆与某个殷勤男孩儿还在地坝里筛收玉米。
一粒粒金黄,顺着鼓风柜子的出粮口流出,又在箩筐内堆积铺平。容满后,男生扛起箩筐,小跑着将其倒进屋内的不锈钢谷仓。
如此反复,仿佛不知疲惫。
宋乃清看着看着,突然想到了一个段子,有些害羞了。
农忙时节,每个未过门女婿都躲不过给老丈人收玉米棒子。
坏家伙这幅卖力表现的模样,可不是像极了......
小姑娘没敢细想那两个字,害怕被自己羞得晕过去,她将整张脸都埋进胳膊,努力让自己不去看,不去想。
可不听话的眼睛却透过发丝的缝隙,在悄悄偷看男生的身影。
夕阳余晖下,男生脸上洋溢着笑,洁白的牙齿像是在发光。
一箩筐玉米有将近40公斤,可那坏家伙,双手一甩就放肩上了,轻松地好似在拎布娃娃一样。
这坏家伙!力气啥时候这么大了?高中时他不是拎书篮都费劲吗?
小丫头一个没忍住,目光落在了男生赤裸的半身上。
六块腹肌整整齐齐,人鱼线性感分明。
许是谷物渣滓落在身上有些痒了,男生后背留着几条抓挠的红印,不仅没影响美感,反而多了几分野性的魅力。
突然,男生又扛起了箩筐。
霎时间,肌肉偾张,平整的背部化作了一块一块,肩上与胳膊上的肌肉夸张鼓起了。
远远看去,既像“鬼脸”又似牛首,竟有些狰狞。
呜呜,好吓人!要是坏家伙对我胸口来一拳,熊熊它们会不会直接爆掉。
宋乃清被吓到了,不敢再偷看。她深埋着头,心脏在砰砰直跳,仿佛要从嗓子眼里崩出来一样。
“咦~又不是你干活?咋脸比我还红?”
滚烫的大手抚上了额头,小姑娘一下子就懵了。
灼热鼻息顺着耳廓抚上了脖颈,让她汗毛直竖。她下意识想要逃走,却又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汗味,臭香臭香的。
生物信息素的干扰让小姑娘停下了迈动的脚,鬼使神差下,她竟将鼻尖凑近,轻轻吸了一口。
好......好上头!!!
一场“颅内高潮”让小姑娘失了智,感觉灵魂都在颤栗,她嘴角不受控制地弯起,发出嘿嘿嘿的笑声。
“清宝~你傻笑什么?该不会病了吧!”
见本就不太聪明的清宝有了返祖的趋势,范惟见慌了。
我已经够抽象了,清宝你可不能再变成沙雕啊!
不!不要!人类不能一败涂地!
男生还没意识到自己是“罪魁祸首”,焦急地对着小姑娘的脸蛋儿又捏又掐。
“嘶~疼疼疼!你有病啊!掐我做......”
宋乃清被疼醒了,她正要向男生发飙,抬眼却瞧见了那六块好看的腹肌,顿时哑火了。
“宝宝,你没事了?”男生低头,将脸凑了过来。
贲张的腹肌、滚动的喉结、微湿的碎发、轮廓分明的脸......
这极具性张力的一幕,让好不容易清醒的宋乃清再次屏住呼吸,红得不能再红的脸蛋上,眸子变得黏湿了。
“我...我去做腹肌...呜呜不是...我去做饭......”
宋乃清快哭了,以莫大的毅力挪开眼,迈着小碎步逃了。
“宝宝,那是卫生间,厨房在那边!”男生善意提醒。
“滚啊!要你管!砸死你!”宋乃清却不领情,弯腰捡起一根玉米芯向男生扔去,一脸羞愤。
她当然知道这边是卫生间,可黏黏的实在太难受了,她怀疑是不是大姨妈提前了。
“外婆~清宝她是不是病了?竟然用玉米芯扔我!”
待走路扭捏的宋乃清关上了卫生间门,范惟见才狐疑收眼,转头向外婆诉起了苦。
他好心关心清宝的身体,竟然被扔了玉米芯!
吃桃桃,委屈屈!
外婆咧着嘴,露出为数不多的牙,她眯眼装傻,脸上的皱纹笑成了一朵花。
“啥?崽崽你说啥?”
“外婆年纪大咯,看不清也听不清咯......”
......
夜晚八点,所有玉米都被筛理干净,全装进了不锈钢谷仓里。看似一箩筐一箩筐地倒,但其实并不算多,也就一千多斤。
清宝说,在她外公去世后,她妈妈便将这些年该给的赡养费,全都补给外婆了。
这是很大一笔钱!
所以老人现在并不差钱,这些谷物也不是自己吃,或者卖钱的。
而是用来喂陪自己解闷儿的鸡鸭。
卫生间里,范惟见一边清洗身体,一边思考着宋乃清家里的事情。
清宝幼年的被抛弃、两位老人搬来盘山村、外公离世后父母出现、国庆前清宝的异常......
范惟见将脑中的线索串联,大抵凑出了一个简单的事件脉络。
清宝的父母与两位老人之间有矛盾,这矛盾或许是因为清宝,也或许是因为其他事情。
所以在清宝外公离世后,他们觉得阻碍已消,才会突然出现,想要带走女儿。
不过当时显然没有成功,十五岁的姑娘已有了认知力,不会轻易跟他们走,哪怕她们是女孩儿的亲生父母。
范惟见觉得,要是自己被父母不管不顾十多年,估计也不会走,甚至会恨上他们。
是知道无法左右女儿的想法,所以才把主意打到孤身一人的外婆身上?
范惟见望着头顶的热水器,又想到了屋子里的大彩电、空调、大冰箱等各类家具。
这些东西显然是最近两年才置办的!
先在生活中向老人示好,又用外孙女的前途裹挟老人就范,让她劝孙女去羊城?
范惟见恶意揣测着。
清宝应该差点儿就答应了吧,不然国庆前,不会跟我说那种话!
原来我的直觉没错,如果这次没逼着清宝回来,国庆后,我大概率会收到妮子转学的消息吧!
想到这些,男生心头蓦地生出了怒气。
他不是生气妮子差点儿转学,而是愤怒那对父母对外婆的态度。
失去老伴儿的七旬老人,唯一的牵挂就是外孙女,如果连这也夺走......
有人可能说,让老人一起去大城市享福,不就皆大欢喜了?
可真正在农村待过的人都知道,这很难。
老旧的房子不只是住所,更是老人心安的墓地,扎根在这儿了,也就死在这儿了。
柴火土灶、夕阳麦田,烟囱里,你从远处回头,看见的不是油烟。
是老人比烟更浓的思念。
人走了,烟也就没了。
“喂~坏家伙!出来吃饭了!”
“哦~来了!”
开饭声打断了范惟见的思绪,他大声应着,关掉了花洒。
......
晚饭在客厅进行。
水泥地板上,摆着一张上了年头的折叠桌,桌上的菜没有漂亮的摆盘,而是盛在一个个大小不一的不锈钢菜盆里。
用的都是男生带来的菜,很新鲜。
但做菜的人可能有些心不在焉,焦的糊的,乱七八糟,看着令人胆战心惊。
范惟见忐忑着,夹了一块看着不太致命的肉块吃下,痛苦面具一下子就戴上了。
难道我眼花了,刚刚夹的不是肉块,而是一坨很像肉的盐巴?
暖心的大男孩儿,强忍着扭曲翻滚爬行的身体冲动,向掌勺大厨竖起了大拇指。
“嗯~味儿大!很耗气~宝宝辛苦辣!”
男生本以为,自己的艰辛终有回应,睁眼发现小丫头竟埋着脑袋,根本没看他。
“喂~你干嘛不看我!”
他生气了,伸手去拨弄宋乃清的头发,却被后者扭着身子躲开了。
“嗯呀~不看!不看!”
像受到什么惊吓一般,小丫头蓦地从板凳上蹦起,直接将空碗盖在脸上,哝咕不清道。
“你...你一点儿也不耗看,我才不要看!除非...除非你把衣服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