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坚持己见
“天台已经视察完毕，我们下楼吧，法医和法证团队应该也快到了。”
姚学琛提议道，众人随即跟随他步入楼梯。
“嘿，高sir，我们又碰面了。”
下到楼层，只见法证部门正忙碌着，领头的正是高彦博。
“萧sir？”
“你不是一直在Madam那组吗？怎么现在和姚Sir搭档了？”
高彦博带着几分好奇问道。
一旁的实习化验师林汀汀也是一脸惊讶地看着萧华。
“上面的安排，让我在几个小组间轮岗学习，可能再过段时间就会定下来了。”
萧华微笑着回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谦逊。
“这是个好机会，警队里多轮岗确实有助于快速晋升。说不定多转几次，你就能直接调往港岛中区警察总部，晋升为高级督察了。”
高彦博的话语中带着几分鼓励。
这番话让重案组的同事们更加确信，萧华背后定有不凡的支撑。他们心中暗想，或许不久的将来，萧Sir就会成为他们中的一员高级督察，因此，平时得更加注意维护好与他的关系。
然而，何礼贤却是个例外。他非但不羡慕，反而更加不屑于萧华这样的“关系户”，认为靠后台上位并不值得尊重。
“借你吉言了。你们那边调查进展如何？”
萧华转而询问起案件进展。
“我们在现场并未发现异常物品，除了死者身上的钱包和手机，还发现了一个特别的笔记本，里面记录了许多数字。还不清楚和案件有什么关系。”高彦博说道。
“死者是记忆培训学校的负责人，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些数字应该是圆周率，记录很可能是他日常训练所需的资料。”
萧华向高彦博解释道。
在推理能力上，高彦博或许比姚学琛更加侧重于知识积累，而姚学琛则擅长通过记忆、表情和动作进行细致入微的分析。两者各有优势，难以简单评判高下，只能说各有特色，各擅胜场。
“客气了，如果没有其他事，我们就先上天台继续取证了。”
高彦博说完，便带领团队继续他们的工作。
“好的，你们先继续工作。”萧华回应道。临别之际，林汀汀依旧保持着那抹纯真无邪的笑容，目光紧紧跟随萧华，作为一名运动少女，她平时也经常去环球精英中心，自然也是听说了萧华前两天的事。
可是正巧那天她有事，没有去环球精英中心，现在别提有多后悔了。
“要不要我也去报名那个铁拳馆呢？”看着萧华的背影，林汀汀有些犹豫的想着。
“高sir、萧sir，根据我的初步检验，死者身上除了从高处坠落的伤痕外，并无其他外伤，因此初步判断为高空坠落致死，死因未见异常。至于是意外坠落、他杀还是自杀，还需进一步调查。稍后我会将遗体带回进行详细检验。”法医古泽琛详细汇报。
“目前看来，线索确实有限。接下来，大家要全力搜集与死者相关的所有信息，包括家庭情况、社交圈子、近期矛盾等，我要全面了解死者的背景。都明白了吗？”姚学琛布置任务。
“是，姚sir。”众人齐声应答。
......
记忆学校的负责人廖美诗被带到警署的一号审讯室。鉴于姚学琛与她私交甚笃，为避免嫌疑，审讯工作交由萧华和叶展婷负责。
“廖小姐，你是死者黎进鸿的BOSS，请你谈谈关于死者黎进鸿的情况吧。”萧华开始了询问。
“进鸿是我们记忆学校其中一个教练，他很受学生欢迎。而且他为人很风趣，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想不开。我听到这个消息，觉得很意外。”廖美诗言语间透露出几分哀伤，若非萧华心知她就是杀害黎进鸿的凶手，恐怕真会被她的无辜表象所迷惑。
“我们警方并未断定他是自杀，实际上，我们怀疑他可能是他杀，因此才请你们回来协助调查，希望能找到关键线索。”萧华直接否定了自杀的可能性。
“什么？”廖美诗闻言，脸色微变，显露出几分紧张，但她迅速调整情绪，表现出对死者的深切关怀，在剧中这份伪装连姚学琛这样的微表情专家也没能识破。毕竟，情感上的纠葛让他的判断难以保持绝对客观。
可是现在的情况并不一样，萧华已经达到了心理学博士的程度，在专业知识上面他并不输给姚学琛，他看出了震惊之外的紧张情绪，可是他并没有直接说出来。
因为这并不能证明什么，反而会让对方提高警惕。
他紧盯着廖美诗：“至于为什么会这样，我们需要通过调查来揭晓真相。你只需要全力配合我们的工作。另外，我们了解到你与死者之间曾因合约问题产生过不愉快，确有此事吗？”萧华继续追问。
“确实有过这样的合约纠纷，但早已妥善解决，之后我们合作得很愉快。你们不会真的以为我会因为这种小事就杀人吧？而且，进鸿之前与另一位前教练Wilson有过争执，如果论嫌疑，他或许更大。”廖美诗没想到警方竟直接视为谋杀案，担心自己的计划落空，于是试图将嫌疑引向Wilson。
“请您详细阐述一下具体情况。”叶展婷警官也加入了询问，她深知每一条线索都可能至关重要。
“好的，Wilson曾是记忆学校的教练，但他私下与进鸿合谋跳槽至聂氏记忆学校。实际上，对方只看重进鸿，Wilson是附带接受的，并签署了合约。为了留住进鸿，我不仅给出了高额薪资，还帮他支付了违约费。”廖美诗解释道。
“违约费的具体金额是多少？”叶展婷追问。
“三百万。”廖美诗回答。
“听起来，你只是为进鸿支付了费用，可是却没有管Wilson，这让Wilson颇为不满，对吧？”萧华警官语气中带着一丝讽刺。
这个社会就是这样，价值决定待遇，无情而残酷。
“萧警官所言极是。Wilson因此多次来学校闹事，甚至逼迫进鸿也承担费用。但我们都清楚，对于背叛者，我们不会姑息。有一次，他还持美工刀威胁我，幸好保安及时制止，我虽受轻伤，但为了学校声誉，只能私下处理。”廖美诗继续说道。
萧华心中冷笑，同样是背叛者，为什么黎进鸿就可以原谅并为他支付高额的违约金？还不是因为你们两个早就有了地下情。可怜的Wilson不仅失了业还背上了巨额债务。
“这确实情有可原。那么之后，Wilson是否还找过Donald？”叶展婷继续追问。
“这……我不太清楚后续情况了。或许你们可以找他本人了解。”廖美诗摇了摇头。
“请放心，我们肯定会找Wilson回来协助调查，若你们的陈述有出入，我们将继续深入调查。廖小姐，你还有其他线索吗？若没有，本次询问暂告一段落，有需要时我们会再次传唤你。”萧华总结道。
在廖美诗这里继续纠缠显然徒劳无功，毕竟没有确凿证据，罪犯怎会轻易自白？
在剧中，这个案子也已经无限接近完美犯罪了，如果不是廖美诗被抓现场，自己供出自己的罪行，那么甚至都无法给她定罪。
“好的，多谢萧Sir，有需要随时吩咐。”廖美诗点头致谢。
一旁的叶展婷略显错愕，她未曾料到萧华的询问如此简洁，几番问答便告一段落。
鉴于当事人就在场，她不便直接质疑萧华的决定，以免显得对上级不敬。
“咔嚓！”门开之际，姚学琛已在门外等候。
“萧Sir，进展如何？”
“初步了解了一些情况。”萧华回应道，并简单交代了廖美诗的话。
“阿诗，真是抱歉，发生这种事不得不请你来协助调查，但这都是例行公事，望你理解。”姚学琛向廖美诗解释道。
“我理解，进鸿不仅是学校的教练，也是我私交甚笃的朋友，他出事，我自然有义务协助调查。”廖美诗关切地说。
“别太难过，这谁也不想看到。你先回去休息吧，我们后续还有工作，不能送你了。”姚学琛安慰道。
“好的，不麻烦你们了，我自行回去，有新进展请通知我。”廖美诗带着几分哀伤离去。
她那伪装的神情几可乱真，唯有萧华心存疑虑，而姚学琛在高颜值面前，判断力似乎暂时打了折扣。
得到了新的线索，姚学琛便和何礼贤一同前往寻找Wilson调查线索。
大概三个小时之后，姚学琛和一脸憋闷的何礼贤一同回来，大家在办公室的圆桌前开会商讨目前的调查结果。
“萧Sir，我不解...”
“姚sir，为何释放Wilson？”
会议刚刚开始，几乎同时，叶展婷与何礼贤提出了心中的疑问。
“嗯？”
一时间，众人皆感意外。
“你...”
气氛略显尴尬。
叶展婷与何礼贤均未曾料到对方也会提出相同的疑问，尤其同为从其他部门调来的他们，这份默契实属难得。而更巧的是他们的疑惑皆源自共同参与了上司的审讯过程。
“既然都有疑惑，那炒粉你先跟姚sir谈谈吧，展婷姐，你不介意稍后再听我解答你的疑问吗？”萧华面带微笑，温和地说道。
“当然，我没问题。”叶展婷迅速回应。
“炒粉，我明白你的用意，但下次审讯时，别再展示你的转笔技巧了。它实在太吸引人，让我无法集中注意力观察嫌疑人，错过了很多细节。”姚学琛终于忍不住对何礼贤提出了建议。
“不是吧，我只是想通过小动作放松气氛，降低对方的戒备，好更容易套话。难道这样做也有错？”何礼贤一脸无奈，感觉像是被故意刁难。
“姚sir，我也觉得炒粉没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审讯方式。如果不满意，可以不安排他参与，没必要这么生气。”叶展婷站出来为何礼贤辩护。
“罢了，我的微表情分析法不需要你们认可，只要对破案有帮助就行。作为上司，我不需要过多解释，你们只需服从安排，明白吗？”姚学琛虽知何礼贤无心之失，但作为组长，他也无法忍受手下一直跟他唱反调，更何况自己作为组长，做什么无需向下属过多说明。
“Yes，Sir。”何礼贤虽心有不甘，但也只能服从。
“早这样不就好了，既然讲究权威，就别提什么民主。”何礼贤心中暗想，面上却保持恭敬。
“关于Wilson，他虽曾出现在案发地附近，但我确信他是去寻欢作乐，而非行凶。因此我放他走了。萧华，你们那边进展如何？”姚学琛转而询问萧华。
“我认为廖美诗嫌疑重大，建议对她进行深入调查。”萧华语气坚定。
“萧Sir，既然觉得她可疑，为何刚才不多问几句，就轻易放她走了？这让我误以为你...办事不够严谨。”叶展婷略显尴尬地表达了自己的疑惑。
“阿诗怎会有嫌疑？”姚学琛听闻此言，神色略显讶异，毕竟廖美诗是他多年的挚友。
“问询的时候都有录像，姚sir你是这方面的专家，来，我们一块去录像室看看。”萧华没有第一时间说出自己的结论，而是选择引导姚学琛自己发现。
录像室。
“在我们提到死者黎进鸿并不是自杀而是他杀的时候，大家可以看一下廖美诗的状态。”萧华指着大屏幕上的廖美诗。
“她看起来很惊讶，可是这不就是代表她不知情吗？”叶展婷疑惑的问道。
姚学琛仔细观察了一会也点了点头：“我觉得展婷说的没错，她惊讶的时间也很正常，我看不出来什么，嘴微微张开，眉毛上扬、眼睛睁大、下巴下垂，这都是正常的表现，甚至可以说是很标准的表现。”
“没错，但是这并不能证明她不知情，她惊讶的点，在于我们警方发现了黎进鸿是他杀，而不是自杀，这里大家可能漏看了一个点，这也就是我觉得她很可疑的地方。”萧华将图像在左下角的地方放大。
“这里，廖美诗的手，看到了吗？”
“她在握拳。”何礼贤开口说道。
“这又代表什么呢？姚sir？”萧华向姚学琛问到。
姚学琛沉默了几秒：“这个动作代表她很紧张，而且她不仅在握拳，手还在拽着衣服，这代表她十分的紧张。”
“可她的面部表情呢？有什么变化吗？有，刚刚姚sir也说了，她惊讶的十分标准，一般来说，这几种状态虽然可以同时出现，但是更多的情况是只出现一种到两种，三种都出现，那这是不是就是一种掩饰，用惊讶来掩饰自己的紧张呢？”萧华扫视了一下众人，说出自己的结论。
“萧Sir说的很有道理。既然廖美诗那边有嫌疑，那我就去跟踪调查一下，肯定能找到新的线索……”何礼贤主动请战，实则心怀私念，欲借调查廖美诗之机，让姚学琛难堪。
“先别急，我还是认为廖美诗的嫌疑较轻。而且跟踪调查太过于激进，现在的证据并不足以将其划为嫌疑人，廖美诗这边我会再继续跟进，礼贤你继续你手上的工作。”姚学琛反对萧华的决定，并阻止了何礼贤的行动。
“为何？”何礼贤质疑道，“姚Sir，您这分明是偏袒。萧Sir依据个人判断作出决定，您却不予支持，莫非只因廖美诗是您的朋友？若真如此，我们有权质疑您的公正性。作为执法人员，查案应摒弃私情，而您非但不避嫌，反有包庇之嫌。请您在此向大家解释清楚！”
“炒粉，少说两句。”叶展婷见状，连忙打圆场，“姚Sir，他并非有意冒犯，请您不要介意。”
“没事，我当他是无心之言。既然话已至此，大家便做事吧。调查死者家庭背景的继续，梳理死者人际关系的也别落下，先不必再在此事上纠缠。都明白了吗？”姚学琛沉声吩咐道。
“Yes， Sir！”
大家齐声回应。
见姚学琛动了真格，众人也不敢再说什么。
“姚Sir，我还是坚持廖美诗有嫌疑，我支持何礼贤私下调查她。如果您不同意，我只能向黄Sir汇报，由他来做决定。”萧华并未妥协，他深知真相，无惧得罪姚学琛，何况职级上仅差一级，不必过分担忧。
气氛瞬间紧绷，萧华与姚学琛的眼神在空中交锋。
“好吧，既然你这么坚持，就照你说的办。除了炒粉，其他人跟我来。”姚学琛退了一步，选择了让步。
“是，姚Sir！”众人应声，纷纷跟随姚学琛离去。婷姐在离开前，悄悄给何礼贤使了个眼色，让他小心行事。
“炒粉，不好意思连累你挨批了。但我相信自己的判断，廖美诗肯定有问题。你调查时，除了跟踪，还要查查她过去一个月的行踪。对了，还有天台对面的居民最好也调查一下，可能会有什么收获。”萧华低声嘱咐道。
“放心，萧Sir，这次我挺你。姚Sir明显偏袒，就因为廖美诗是他朋友。”何礼贤解释道，虽然他并非完全认同萧华，可目前看来，‘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去吧。我知道你现在对我可能有些偏见，但我会用行动证明给你看。”萧华拍了拍何礼贤的肩膀，给予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