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鱼儿上钩
当曹郯的视线落到李羽身上时，他立马将把两腮鼓得跟包子似的食物，吞了下去。
“咳咳....郯哥儿，我这边没问题！”
李羽的话还不能让曹郯放心，张宾适当补充说道：“李将军在城外暗中搭建的营寨很偏僻，不会被人发现！”
这下子，曹郯才安心下来。
很明显，曹郯是打算借用张、刘二家的兵粮训练新军。
并且假装把这些新兵送去青州，这样一来就不会引起两家的忌惮和不安。
在两家眼中，损失一些无关紧要的钱粮，换取商业街这个摇钱树，可谓是划算极了！
一个是家中仓库堆起来吃不完、用不完的粟米。
另一个是源源不断，躺着就能数钱的商业街，哪怕是傻子晋惠帝过来也知道选什么！
可实际上，青州的文书是曹郯他们伪造的，目的就是放松二家的警惕，然后达到暗中屯兵的目的。
因为手中有了军队，说话才会更有底气！
吃完这顿饭后，几人各奔东西，时间一晃就到了第二天。
当天下午。
官府的前院大厅迎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这件事很难做啊！县令大人！”
刘明松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他笑眯眯地说道：“大人不是不知道，今年我们县遭了水灾，几乎每亩农田都欠收了，实在凑不出这么多粮钱给大人！”
曹郯坐在大厅的主位上看着两人小人得志的脸面假意咬牙切齿。
一脸阴沉，装作生气的样子。
“两位家主，账可不是这么算的，前几年两家可是从官府的仓廪中支了一大笔钱粮出去修缮城墙，结果城墙还是那么破旧衰败。
我可是听说这笔钱被你们挪用去修缮自己家的房屋去了。”
“平日中好处占尽，现在遇到县府有困难了，又不想担责任，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王猛神情穆然，语气带着不爽，开始给两人翻旧账。
可二人都已经是老滑头了，根本不接，脸皮比城墙还厚。
张华昌摇头摆手，说道：“县丞大人肯定是记错了，我们二家这几年都没有修建过宅院！”
面对如此颠倒黑白话，曹郯都有点被气笑了：“那二位想如何？”
刘明松见机会来了，话锋一转：“县令大人，这事也不是没有转机。
如果出了这笔钱粮，那我们的家人亲友都要勒紧裤腰过日子。
用县丞大人的话来说就是：天底下也没那般掉馅饼的事情！”
“说重点！！”
曹郯装作不耐，拿起惊堂木在桌面上猛地一敲，把刘明松给吓得嘴唇发青。
他看了一眼张华昌硬着头皮，壮起胆子说道：“呃，作为出资钱粮的代价，我们两家需要县中那条商业街的主导权。”
说着说着，刘明松看向张华昌的眼里全是幽怨。
说好的一起发难，怎么就只有哥们在前面挨眼神攻击。
如果眼神能杀人，恐怕这位新任县令早就把他给千刀万剐了！
曹郯没想到二家胆子那么肥，还有想的这么美，驳斥道：“不可能，你们二家最多分一半的店铺，这是我的底线！”
看见曹郯如此坚决，张华昌也知道在逼迫的话就会两方都讨不了好。
于是他站出来当老好人，“既然县令大人都这样说了，我们也不好在继续讨价还价。”
张华昌顶着刘明松的想要杀人的眼神，硬着头皮说道。
刘明松内心狂在骂：“这个老匹夫，坏事就让我上，好事就他占尽了！”
“行吧！钱粮尽快运到仓廪，不然我会把你们手中的店铺全部回收”，曹郯语气闷闷说道。
仿佛吃了天大的亏。
两位家主眼见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满面春风，嘴角咧起来笑的根本平复不下来。
两人也不敢继续待在这里，惹这位少年将军不开心，于是打算告辞。
就在二人想要告辞的时候，曹郯忽然补充了一句，放下狠话：“为了配合训练新军，我最近会清点一遍般阳县的户数，别让我发现你们包庇人口！”
“不然，哼哼...”
听到曹郯的这句宛如无爪病虎般威胁的话后，两人心中更是大喜，他们认为这位新任县令已经是图穷匕见，服软了。
现在只不过放狠话，正所谓咬人的狗不叫，如果曹郯一句话不说，两位家主才会整日提心吊胆。
毕竟都做出这种虎口夺食的事情来了，挡人财路无异于杀人父母！
曹郯坐在主位上，看着二人笑容满面，意气风发的背影，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
如同看小丑一样，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他和王猛对视一眼，发现对方的嘴角也微微勾起。
曹郯回到县府后院，在内宅偏院玩着的张梆和张芳一见到他，就放下手中的木制玩具，眨着灵动的大眼睛，伸着短小的双手，喊着：“郯哥哥，抱抱！”
见到如此可爱聪颖的孩童，曹郯心中欣喜极了，连忙上前一手一个，把他们兄妹两抱起来，故意用拉渣的胡须扎他们白嫩的脸蛋。
“咯咯咯咯”，兄妹二人别着脸，发出了清脆明亮的笑声。
这时，张宾的内人祁新娥出来倒水，发现了自己的孩子挂在县令身上，花容失色，呵斥道：“小梆、小芳，快从县令大人身上下来。”
曹郯在兄妹二人滑嫩宛如熟鸡蛋的脸蛋香了一口，回头和她说道：“嫂嫂，没有关系，是我主动抱他们来的！”
“哦，是这样啊！”，祁新娥脸色平和下来，温和地笑道：“县令大人，今天这么早回到内宅。”
曹郯放下手上抱着的两个孩子，说：“今天有事需要回一趟，等一下孟孙先生也会回来一趟！”
和祁新娥告辞后，曹郯进入到内宅中，大厅里放着一个炉子和几个盆，其中一个盆装着一些猪的内脏，另一个盆装着猪油。
这些都是他让人搬来的！
地上还放着一些灰黑色的草木灰，曹郯的眼中闪过一丝湛蓝色光芒，一道全息光幕出现在眼中。
光幕上列着几道步骤，拉到最上面骇然写着的是：“肥皂制备方法”
这是曹郯这几天冲浪偶然之间所得，再询问张宾等人了解到西晋时期根本没有肥皂这种东西。
不过有类似的东西叫澡豆，可澡豆造价极其昂贵，只有上层的达官贵人才能用得起。
于是，曹郯萌生了制作肥皂谋利的想法，又加上自己有光脑可以随时查询不懂的地方。
所以想到的同时就去做了！
肥皂的出现对人们的生活产生了极大的便利。而制作肥皂的关键在于了解它的原理。
本质上就是油脂和碱混合，发生皂化反应，生成酯类化合物。
话不多说，曹郯搬来了一桶水，再拿来了一张滤布，把草木灰全部倒进去溶解。
一边用棍子搅拌，一边看着桶里黑色黏稠不停地转动，仿佛就像落叶堆积在土中千万年形成的烂泥，让人心里有些不适。
他用滤布将一桶的粘稠物过滤后，得到深红色的液体，好似口感丝滑浓郁的红茶。
想到这，曹郯狠狠地甩头将这种荒谬的遐想抛之脑后。
接下来按部就班地将一小碗如雪花般白腻的猪油倒进去，小火慢煮，雪块般的猪油慢慢融化。
这个时候，张宾从前院衙署回来了，他皱着眉头看着曹郯灰头土脸的样子，好奇问道：“皓明，你又有什么新发现了？”
经过四年与曹郯的相处，以及本次商业街这种天马行空想法的成功，这些给张宾的三观和世界观都重塑了一遍。
现在，他对曹郯的奇思妙想都是抱着谨慎的态度。
曹郯一边搅着炉子内黑不溜秋的浑浊物嘿嘿一笑，“孟孙先生，你肯定不知道这一次我做的东西有多方便！”
“哦？”张宾看着炉子内的浑浊，满脸狐疑，正想说什么的时候，似乎想起什么，便闭上嘴巴。
曹郯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吆喝着让内宅里的下人去买一只烤鸡和几斤清酒回来。
随着炉子下的火势越来越大，炉子内的浑浊物出现了一些粒子状的沉淀。
于是曹郯放入更多的柴火加大火势，沉淀物出现的速度越来越快。
到后面，沉淀物堆积了液体的一半，曹郯拿来一块新的滤布，将这些沉淀物全部过滤出来。
工作结束！
这些褐色的沉淀物，干燥下来就是肥皂了。
至于过滤后的液体就是皂化反应的副产物甘油，理论上来说甘油比肥皂有用的多了。
甚至还可以拿来制作硝化甘油，可这十分危险。
硝化甘油不稳定，极容易发生爆炸，传闻诺贝尔的弟弟就是在研究硝化甘油的时候不幸发生爆炸，遇难了！
曹郯将这些略湿润肥皂切成一块块的，放到火炉旁干燥，然后和张宾在一旁直接用手抓，吃起了烤鸡。
大口喝酒，大口吃烤鸡，这种日子过得潇洒。
曹郯和张宾吃的满嘴流油，手指散发油光，吃的不亦乐乎。
张梆还有张芳这两兄妹闻到香味，如同嗅到腥味的猫，蹑手蹑脚地就溜了进来，眼巴巴地看着俩人吃。
张宾无奈地笑着把手上的鸡翅递给了兄妹二人。
一顿酒食饭饱后，曹郯看到肥皂也干燥成型。
于是笑着和张宾说道：“孟孙先生，等下你就知道我制作的东西有什么用了！”
曹郯让人拿来一盆清水，拿起一块肥皂轻轻洗着，满是油光的双手浸入微凉的清水中，一些泡沫出现漂浮在水面。
仔细搓了几下，曹郯的手变得极为干净，无名指下仿佛山包一样的老茧清晰可见。
张宾见到这一幕，眼神微亮，他可是知道平日里沾上油处理起来有多麻烦。
现在只需要曹郯制作的所谓肥皂搓几下就干净了。
一旁的张梆和张芳拿着肥皂已经玩的非常高兴。
肥皂的作用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张宾紧抿嘴唇，问道：“皓明，这种肥皂还能做什么？”
曹郯笑道：“这作用可大了去了！不过总结一下就是可以去除身上的污秽。”
“而且你也看到了，肥皂的制造十分简单，如果我们能不让工艺流露出去，恐怕没有人能拒绝用肥皂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
“这是一本万利的暴利生意！”
张宾点头，慎重地说道：“那这件事交给我吧！我会选出可信的人，严格控制不让肥皂的配方流露出去。”
听到这话，曹郯知道目的达到了，于是笑着点头，“孟孙先生，就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