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每天进步一点

对特里丝塔来说，这一天是水逆。

她不知道她被托马斯恨上的事，还在午餐过后、早课之前，在所有人都集合到四层走廊的教室门口等待上第一节早课的时候，为了表示她和托马斯认识，亲昵地拍了拍托马斯的肩。

托马斯把她的手拍下来，她还认为是托马斯害羞了，再次试图表演一个哥们式的勾肩搭背。

文森特看着都觉得难受。他甚至都要同情托马斯了。

负责第一节早课的是光明试炼的督导查理。他是一个留着大胡子的中年人，嘴里说出的每一句话都相当迂腐。

督导查理做的第一件事，是把光明术士和非光明术士分开。

早课的内容很简单，只是释放出纯粹的光明之力。光明之力不是一种技能，而是在手中聚集起光球，是任何光明术士都能做到的显示其自身状态的能力。

查理给他们准备了从地下迷宫带回的魔石。魔石是从光明属性的魔物那里获得的。将自身的光明之力与光明魔石产生共鸣，可以助长自身的光明之力，提升任何光明技能的施展效率。

但问题是，学级当中有一大半的人不是光明术士。

天空学级一共15人，有6名光明术士。其余的9个人没有得到光明赐福。

而督导查理却把他们晾在一旁，只顾教导光明术士使用魔石。

查理终于分出注意力来看这些没有被光明神选中的术士，文森特又觉得查理要是完全把他们当空气，说不定会更好些。

查理对他们进行了又臭又长的训话。

光明神伊莱尔是公平和仁慈的，她会给任何符合她要求的人赐福。如果没能得到她的赐福，就要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特里丝塔对围绕着她的几个女孩挤眉弄眼，模仿道：“哦～原来是我们自己的原因！”

查理的额头上青筋直跳。

“这位先生，我能看出，为什么光明神伊莱尔不选择你了！”

“为什么为什么？”特里丝塔晃悠着袖子，笑嘻嘻的。

文森特试图通过对特里丝塔怒目而视，来让她收敛一些。

特里丝塔却全没注意，反而继续顶撞道：“不是说神的理由是深不可测的吗？你怎么就知道了？还是说，你觉得光明神的脑容量和你的一样——”

“夏瓦利埃先生！”查理终于暴怒，吼了起来。

得到光明赐福的托马斯从“老师的宠儿”那一组看过来，幸灾乐祸地笑着。

特里丝塔终于有点难受地闭了闭眼睛，等待查理罚她去打扫马厩。

可是查理表情奇怪地顿住了。

“夏瓦利埃先生……”他古怪地重复一遍，“混沌术士特利斯坦•夏瓦利埃先生。”

“怎，怎么了？”特里丝塔心里有些发毛。

文森特觉得这画面很不对劲。

一个中年胡子大叔，带着审视猎物的眼光，一双眼睛聚焦在一位花季少女身上闪闪发亮。

虽说少女名义上是个少年，但这也没让查理的眼神显得更正常。

“没什么，夏瓦利埃先生。”查理在“夏瓦利埃”这几个字上狠狠加了重音，“你们的级长在哪？让他单独教育你吧，反正我管不了你。”

“豁。”特里丝塔吐出这一个音节，挠挠头，很高兴她没被罚去打扫，向文森特转过身，“来来，级长，快点单独教育我吧！”

文森特打量着已经背过身去的查理。

查理很在意“夏瓦利埃”这个姓氏。

因为阿缇克里斯是一个盛产圣骑士的国家，并且在很久以前就是名副其实的“骑士之国”，夏瓦利埃（Chevalier）是个常见姓，你能找到不少同名同姓的夏瓦利埃。

这也是为什么，特里丝塔•夏瓦利埃哪怕想要别人认不出她，也敢放心大胆使用原姓。

在游戏里，夏瓦利埃一家都是纯正的光明术士，出了一个没有被光明神赐福的特里丝塔。更奇妙的是，特里丝塔成为了混沌神梅丽奥拉的信徒。

在传统、纯正的夏瓦利埃家里，出了一个异教徒。

而且偏偏是和光明神关系敌对的混沌神梅丽奥拉的信徒。

夏瓦利埃家对特里丝塔的不同道路，第一反应是“不许”。

特里丝塔要像他们一样信仰光明神，然后再找个同样信仰光明神的男人嫁掉，再生几个也信仰光明神的孩子。只有这样才是光明神的荣耀在人间得到彰显。

很自然的，特里丝塔逃了。

夏瓦利埃家没有放过特里丝塔，因为她对于他们而言，是家族的耻辱。特里丝塔的姐姐被整日吹捧“你才是家族的骄傲”，然后很快被嫁给了拉尔森伯爵，特里丝塔的弟弟妹妹被讲了很多编出来的特里丝塔的悲惨下场，好确保他们“不会学他们糟糕的姐姐”。

玩游戏的时候，文森特意识到虽然自己的性格和特里丝塔犯冲，但这家伙是真可怜。

特里丝塔为了摆脱夏瓦利埃家的追捕，不仅改了名，还改了性别。

夏瓦利埃家雇佣了大量的私家侦探，寻找一个“棕色头发棕色眼睛，性格严肃安静的女孩”。

特里丝塔于是把她自己打扮成了一个社交恐怖男孩。

文森特对特里丝塔表示他没法教导她，因为他也没有光明赐福。

但是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查理。

恐怕，查理把特里丝塔给认出来了。

这事本来和文森特没什么关系。

但是文森特盯着查理的时候，发现查理的脑袋顶，重影了。

浓重的阴影，污浊的阴影，出现在这个光明术士的脑袋顶上。

要是按上这个半秃的脑袋……能拿到多少恶意储备啊？

今天的好消息是，在下午试炼的时候，文森特通过了奥义试炼，拼好了金色字符传递的信息。

“阅读，是智识的对话。”

——已获得【奥义技能：魔法书】LV1（强度1/10）

——【奥义技能：魔法书】：可以直接与书籍对话的技能，对任意一本书使用，可以向它提问。提问次数和复杂程度由技能强度决定。

——在LV1时，对于任意一本书，每天可提出1个问题，24小时后重置。

文森特睁开眼，脱离试炼空间。

他周围的天空学级术士们大多数还在进行试炼，闭着眼睛，有些人因为承受不住试炼空间对精神力的消耗，大颗汗珠噼里啪啦往下掉。

奥义神给他的线索是：什么是勒卢恩神剑？

奥义神说这个新技能是特意给他准备的。

所以他难道要到藏书室去，一本一本打开那些书，一个一个询问它们，什么是勒卢恩神剑？

有点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