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物竞天择

文森特用所剩不多的钱吃了一顿还算像样的早餐。有黄油炒蛋、表面焦脆得正好的吐司、煎培根和热牛奶。

这几天他为了准备考试，每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试炼和模拟，没抽出时间出去挣钱。他吃了整整一周的硬面包配清水。

稍微回想一下就会觉得胃疼。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有毅力熬下来的。只希望考完试之后能找到打工的地方，在成绩出来之前再吃点好的。

文森特走上那条决定命运的街道。

真的很奇怪，在灾难来临之前，人们都一副有说有笑的样子，只有他自己绷紧了神经，在街上慢吞吞地走。

一会儿担心畸变者来了，一会儿担心畸变者不来了。

文森特很快就发现了在他前面大概五米远的夏弗拉。

一个黑发少女在前面快步走着。她的头发末端带卷，发质很硬，让她显得干练、不好接近。

明明可以乘坐马车，夏弗拉却选择步行。文森特知道这是因为制作魔法道具起家的格拉蒂亚家风简朴，不喜享受。

在畸变者抵达之前，文森特就已经产生一种骚动即将发生的预感。这是因为他已经升入圣职三，圣职等级越高，对周遭事物的五感以及第六感就越敏锐。

来了！

悲鸣声响起。

文森特召唤出了【贯穿之剑】。

五个畸变者动作很快，他们从一条小巷窜了出来，将一些路人或是刺穿，或是打晕，或是踹倒。

文森特注意到夏弗拉在往他这边看。怎么，为什么到处都有人被畸变者抓住，夏弗拉却只盯着他？

夏弗拉之前没见过他，文森特确定。

直到一个畸变者提起一把大斧向文森特扑来，文森特才意识到夏弗拉盯着他看，是因为从畸变者出现到现在，只有自己动都没动，表现得一点不惊慌的样子。

夏弗拉咬咬嘴唇，飞扑上来。

文森特往后一跳。我躲！

他才不要再被夏弗拉扑倒一次。

关键不在于被漂亮女孩子扑倒。关键是夏弗拉上次把他扑出去，可是整个人趴在他的身上，拿他当了肉垫的。

文森特躲开夏弗拉的飞扑，刚刚松了一口气，就看到夏弗拉吓傻了一样呆立在原地。

在夏弗拉扑文森特之前，畸变者刚刚抡起大斧。

而文森特跑了，夏弗拉扑到一半停住了。现在那把大斧，可是悬在夏弗拉头顶了！

“又菜又爱玩。”文森特咕哝一声，及时使用【影之高墙】，接住了那把大斧。

——【黑暗技能：影之高墙】强度155/500（+5）

他已经通过【窥探机缘】搞清楚，【白骨美学】这些残党除了恶鬼面具，每一个都很弱，充当恶鬼面具血包的作用，能力和还没加入圣殿院的文森特自己不相上下。

那么，在挑战难题之前先拿下一道简单的，是最聪明的做法。

畸变者被挡住了斧头，想要把斧头抽出来，却发现斧头嵌在了墙壁里。

这明显是一个肉搏能力强的近战法师，用技能来增强体格，这种类型的力道是很变态的，经过足够的强化，可以徒手击碎水泥墙。

畸变者大吼一声，影之高墙表面出现了裂纹。文森特就知道会这样，于是将【贯穿之剑】不动声色地拿了出来，打算在影之高墙被彻底击碎的一刹那，趁畸变者来不及反应，刺穿他的头骨。

而此时的夏弗拉仍然瘫坐在高墙脚下，感受到高墙破裂的震动，就“嘤”地叫了一声。

文森特意识到大事不好：“你，快从那里躲开，听见没有！”

“可是，可是脚……用不上力气！”

文森特在那一刹那觉得非常暴躁。

他对夏弗拉的看法和魔王文森特对夏弗拉的看法同步了。

可是没办法，人类的文森特是说不出什么“淘汰脑子不好的符合物竞天择”的。

文森特于是压低身体，剑尖指着畸变者喉咙的位置，如果他动作快，就不会波及夏弗拉。

影之高墙碎了。

文森特将剑直直地举着刺了上去。

而出乎他的意料，那畸变者竟然弯腰了。

文森特来不及调整方向，但是他迅速后撤，准备再次进攻。

这畸变者怎么能想得到弯腰？

紧接着文森特就知道畸变者弯腰的目的了。因为畸变者将坐在地上来不及跑的夏弗拉给一把扯着领子提了起来。

再用夏弗拉当盾牌，去挡文森特的剑。

“你大爷……”

文森特只得收住剑锋。刚刚站稳脚，就得闪身躲避畸变者的再次挥斧。

“放下你手里的剑。”畸变者狞笑着说，“不然这个女人就死定了！”

文森特知道，如果放下剑也只不过是和夏弗拉一起挂而已。

而畸变者通常是很珍惜粮食的，尤其是这种孢子全身开花，几乎要爆体的畸变者。

文森特决定赌畸变者不会浪费夏弗拉。

“可是……我不认识她。”文森特学着魔王文森特的样子，做出一个看似人畜无害，但让人气得牙痒痒的微笑，“她死不死，和我有什么关系？”

“喂！你说什么呢！呃呃——”夏弗拉暴怒，刚想指责文森特不知好歹，就被畸变者掐紧了领子。

文森特知道畸变者在观察他的表情。

他的表情冷若冰霜。

畸变者放松了抓住夏弗拉的力气，文森特趁机挥剑上前，却看到畸变者将夏弗拉扔了过来。

文森特将计就计，用贯穿之剑去迎。

噗嗤一声，夏弗拉穿在了贯穿之剑上。

——【黑暗技能：贯穿之剑】强度351/500（+1）

畸变者傻了。

“你！你还是不是人！”

他就没想到真的有人这么冷血，简简单单就鲨了刚才还有心搭救的一个小姑娘。

畸变者在心里竖起大拇指，自叹不如。

甚至产生了向文森特学习的想法。

文森特冷笑一声，将剑往侧边一甩，夏弗拉就被甩出去，翻落在砖地上打了好几个滚。

趁着畸变者分神，文森特将贯穿之剑的伤害程度重新调回能使用的最大值，猛冲上前，畸变者躲闪不及，贯穿之剑刺进了畸变者的身体里。

文森特抽出剑，在死掉的畸变者尸身上踩了两脚，然后看向在地上躺着的夏弗拉。

夏弗拉的腹部平整，没有创口。只是领口的布料被畸变者提着的时候扯烂了，让她显得有点太凉快了。

文森特正想对她喊装死装够了没，突然天降一柄长枪。文森特往旁边一跳，将将错开。

开什么玩笑，要是慢了0.5秒，他说不定就已经死了！

文森特不可思议地往天上看去。

骑着一匹飞马的阿洛伊西娅向他俯冲过来，咆哮道：“你对我表妹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