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进山
李青山不急着回家。
挎着那重弓，足踏崎岖山路，终寻得一处空旷清幽之所。
“呼——”
他长吁一口气。
双眸紧紧锁住不远处那棵粗壮大树，屏息凝神，欲试拉弓搭箭。
恰在他即将射出这一箭之际，眼前那神秘小字再度浮现：
【技艺：箭术（未入门）】
【进度：（0/100）】
【特质：无】
果如他所料，这熟悉的面板又现于眼前。
“咻——”
李青山会心一笑，松开手指，箭矢疾射而出。
怎奈那箭与目标相去甚远，歪歪斜斜地扎入一旁草丛。
他快步奔去捡起箭矢，复归原地。
一次又一次，李青山不停重复着拉弓、射箭之动作。
每一回射出之箭，皆与心中目标差之千里，但他未有半分气馁。
汗水似雨，浸湿了衣衫，手臂因连续拉着重弓数十次而颤抖不止。
渐渐地，他射出的箭开始趋近那棵大树。
虽仍未命中，可这细微进步却让李青山心中燃起希望火苗。
【技艺：箭术（未入门）】
【进度：（60/100）】
【特质：无】
时间在他的一次次尝试中悄然流逝。
天色渐晚，晚霞如血，映照着他略显疲惫的身影。
此时的李青山，手臂已然无力，每一次拉弓皆似用尽全身之力。
他望着那棵大树，长叹一声，心中暗道。
“今日暂且至此，明日再来！”
随后，李青山卸去弓弦，拖着沉重步伐，缓缓离去。
回至青石村。
杨春桃身着一袭素色粗布衣裳，发间简单插着一支木簪，正立于村口张望。
姣好面容略带几分忧虑，柳眉微蹙，见他归来，才长舒一口气。
可当她瞧见那把弓时，神色瞬间又紧张起来。
李青山走近。
见嫂嫂神情变化，刻意隐瞒了弓之来历，只是笑道。
“嫂嫂不用多想，此弓是卖柴所换。”
丝毫未提应诺赵锦云去射虎之事。
二人入屋，杨春桃赶忙去隔壁借了些猪肉。
“小叔要进山狩猎，得多吃点才有劲儿。”
言罢，便开始操持做饭。
不多时，屋内弥漫着饭菜香气，二人相对而坐。
“小叔既然决定了，嫂嫂便不多言，只是千万要小心。”
李青山笑着点头。
“我心中有数。”
“对了，今日在黄铁哥家，我算是见识到了，他看着五大三粗，对他媳妇那叫一个体贴入微。”
杨春桃轻挽发丝，轻轻笑了笑，眼中流露出一丝羡慕。
“那是人家夫妻感情好，有人心疼。”
“这话的意思是，嫂嫂在家就没人心疼咯？”
杨春桃闻言，面色微红，嗔怪道。
“小叔这说的是何话，莫要打趣嫂嫂了。”
“我可未有打趣，实是真心觉着嫂嫂操持这家辛苦，却无人贴心关怀。”
杨春桃微微低下头，未再接话，眼中却有泪光闪动。
自李家二老失踪之后，偌大个李府皆由她一人苦苦支撑。
一个妇道人家，其中艰辛又有谁知。
每日操持家务，不敢有丝毫懈怠。
这般长久以来，尚无谁与她说过这般贴心之话。
吃完饭，李青山开始整理明日进山要带之物，杨春桃则在一旁默默为他缝补衣物。
……
月上中天，李青山想养足精神，正要睡下。
杨春桃却在床上辗转反侧，彻夜难眠，心中甚是纠结。
思索再三，终是起身，轻轻推门而入。
李青山见嫂嫂前来，颇感讶异。
杨春桃轻挽发丝，将一本泛黄书卷交予他，柔声道。
“此书是嫂嫂从祖宅中翻出的，其中记载了些许进山之事，小叔仔细瞧瞧，长些经验也好。”
“记得，要一页一页仔细看过才好。”
李青山接过书，见嫂嫂神色郑重，忙应道。
“嫂嫂放心，我会好好看。”
杨春桃微微颔首，欲言又止。
“此去山中路险，危机四伏，切不可掉以轻心，若是不成早些回来，咱们也好早做打算呢。”
言罢，轻轻掩门而去。
屋内，李青山觉嫂嫂今夜颇为奇怪，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索性起身，掌灯而读。
就着昏黄灯光，端详着手中那泛黄小册子。
轻轻翻开，页面陈旧。
字迹虽有些模糊，却仍可辨认。
只见其中详述着李家先祖曾为山户之时的种种经历，诸多打猎之技巧跃然纸上。
如如何寻觅猎物踪迹，怎样辨别山中风向以预测天气变化，又或是遭遇猛兽时的应急之法……
正看得入神，骤然门外传来些许窸窸窣窣之声。
李青山心中一惊，匆忙放下书册，提步追出，大喝问道。
“是谁？”
然而，门外夜色深沉，除却飒飒风声，不见半个人影。
李青山满心狐疑地回到屋内，独坐良久，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嫂嫂今夜的怪异之举。
“不对劲，一分有十分的不对劲。”
他越想越觉心惊肉跳。
仿佛有一团迷雾笼罩，却又难以捉摸。
念及此处，他生怕这书册有何闪失。
遂小心翼翼地将其缝在自己衣衫之内，随后才沉沉睡去。
第二日，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李青山早早醒来。
他洗漱完毕后，来到院子中。
将那把斧子放置于磨刀石上，双手用力地来回磨着。
“应该够用了。”
李青山试了试锋芒，腰间绑上宽厚的布腰带，把这把短柄斧别在身后，显得干练利落。
杨春桃从屋内走出，手中拿着一个小包袱，递到李青山面前，温声道。
“小叔，这里面放了些干粮，以备不时之需。”
李青山接过包袱，背上重弓，冲嫂嫂笑了笑，便转身踏上了小路。
还不到一个时辰，他就奔袭了十几里路，大气都未喘一口就已来到黄家村村口的槐树下。
只见黄铁早已等候在此，他身材高大魁梧，宛如一座铁塔。
头戴一顶破旧却整洁的皮帽，身上穿着一件厚实的虎皮坎肩。
腰间束着一条宽大的牛皮带，皮带上挂着匕首和箭囊，箭囊中装着十二三支锋利的箭矢。
腰间挎着一张大弓，那弓身线条流畅，弓弦紧绷，散发着一种力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