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法相妙用
看到顾长平微微摇头的瞬间，铁牛只感觉自己浑身的脊骨都像是被抽了出来。
他几乎无法维持站立的姿态，摇摇晃晃的，像是一个蹒跚学步的婴儿。
“她伤的很重，那妖女的力道，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若是按照世俗医道来看，这伤必死无疑，但……”
顾长平说到此处顿了顿，并非是他刻意想要卖关子。
而是后续要说的办法，纯粹来自于他的一个异想天开。
能否有效，他自己心底也完全没底。
铁牛却像是误会了他的意思，以为是舍不得什么代价，当即就要跪下磕头，求他出手。
顾长平一把拉住他，苦笑道：
“我这办法，能救下她的把握很低。”
铁牛目光灰暗，颤声道：“那若是用其他法子呢？”
顾长平摇头，有些残忍地道出了真相：
“必死无疑。”
“那……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铁牛双眼紧闭，痛苦道：“还请小哥，救我娘子一命！”
顾长平轻叹一口气，也不掩饰，瞬间袖口便冒出了两条小蛇。
随后，他目光微冷，抓过彩云，直接在她肚子之上切开了一道血淋淋口子。
两条小蛇就从这血肉的缝隙间钻了进去。
铁牛看着眼前的骇人的一幕，本能地伸出手来，想要阻拦，但又无力放下，捏紧了拳头。
对他现在来说，唯一的选择就是相信。
相信这个偶然间救来的神秘人。
顾长平同样神色紧绷，额头之上甚至有着冷汗冒出。
他粗略地了解过一些内脏破损之后的处理。
其实最主要的一点，便在于缝合。
阻止继续出血，才是保住性命最关键的一步！
而眼下，他显然不可能有手术缝合的条件。
这个世界上多半都不会有。
于是他想到了一个极其疯狂的想法。
那就是操纵着法相化作的小蛇，进入体内，充作缝合的丝线。
好处在于，这小蛇本就是虚无造物，不存在什么病菌感染的可能。
而且，以顾长平如今56点的精神，足够支撑他操纵着小蛇，完成一些无比精细的活动。
但麻烦同样不小。
最大的麻烦，自然是顾长平压根就没有缝合的经验。
他连针线活都没碰过。
他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地控制小蛇，以蛇头为针尖，将身体拉的极其细长。
然后尽可能地将还在出血的位置缝住，让它不再出血。
小蛇灵活地在彩云的肚腹中穿行，很快找到第一个出血点。
彩云面色苍白一片，表情表现得痛苦无比。
哪怕顾长平已经尽可能地使得动作干净利落，但这种无麻“手术”，对于本人而言本就是一场无比残酷的意志考验。
顾长平一边集中所有的注意力，用那小孩子绣花一样的针法，一点点缝合着内脏，一边皱了皱眉，提醒道：
“她现在承受你很难想象的痛苦，绝不能晕过去，晕过去就很难醒过来了。你和她多说些话，鼓励鼓励她。”
铁牛本就坐立难安，听到这番话，顿时蹲下身子，握住彩云的手。
“坚持住，娘子。
“好人有好报。你救了这位小哥，合该因此得福，活下去！
“想想我们的未来……想想我们的孩子……
“我记得你和我说过，你喜欢女孩，如果出生了，就叫她萍萍，要她一辈子都平平安安的。
“萍萍是有福气的人，你也是有福气的！一定能坚持住的……”
这个勇敢到足以以肉身拦住妖魔一般的顾长平的男子，此刻眼中却止不住地滴落着豆大的泪珠。
他拼了命想笑出来，但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彩云已经被疼痛裹挟，说不出一个字来，只有与铁牛握住的手越来越用力。
忽然间，彩云身子猛地一颤，吓得铁牛的心也是一颤。
“娘子！娘子！你怎么样……你别吓我！”
顾长平呼吸都有些急促，摆了摆手。
“你别吓着你娘子。”
铁牛连忙转过头看向他。
“我娘子她怎么样了？”
顾长平轻叹道：“我能做都已经做了。”
为了这一次缝合，他甚至分出了三道小蛇分身。
分别用在两个脏器和腹部伤口的缝合之上。
要知道，这每一个小蛇分身，可都是有着接近破禁期上限的实力。
三条分身，都相当于三个吴信了。
眼下，虽然针口缝合得极丑，但至少内部的出血是没有了。
这个异想天开的“外科手术”也算是顺利完成。
至于能否借此保下彩云一条命来……
无人可知。
只能说是，尽人事，听天命。
“你扶你娘子回屋，好生照顾，记得给她准备一些补血的药物，若是钱不够，就用我放在桌上的那些。”
“若是她能在这两日内醒过来，那就是基本安全了。”
铁牛连忙道谢，随后，小心翼翼地抱起娘子，一步步走回到屋中。
至于没醒过来代表了什么，铁牛没问。
但心中早已知晓。
顾长平长舒一口气。
这一次“手术”对他精神之上的压力极大。
操纵着法相的一个分身，来进行如此精密的小动作，还是头一回。
他在做此事之前，同样心中没底。
他只是单纯地觉得，不能就这么看着彩云死，而什么也不做。
顾长平微微扫了一眼面板，属性跌了一些。
这是因为八首妖蛇的法相如今有五个头颅都在分身在外。
三个化作了缝合的针线。
两个则是吴信和黎玉红身上的操纵纹身。
以至于，他能发挥的法相的力量也遭到了一定程度上的衰减。
具体来说的话，大致是力量的加成变成了15点，少了五点。
其余三项加成变成了4点，各少了一点。
虽然体感上并没有那么明显，但还是让顾长平感觉到了一丝不爽。
他心底盘算了起来。
彩云体内的两条缝合用的小蛇肯定不能收回。
但她肚子之上的那道创口，过阵子等恢复得差不多了，倒是可以收走。
还有关于吴信和黎玉红。
说实话，顾长平打算下次见面之时，就将两人身上的纹身全部收回。
当初之所以用这么一个手段来控制两人，也仅仅是因为实力太弱，忌惮很多东西。
现在，以他的实力，其实没必要在这两个人身上放太多精力。
吴信所在的道院，说到底也不过是只有一个破限期的小势力。
而黎玉红，看其处境，就知道在黎家也不是什么真正被看重的角色。
他们现在能够对顾长平造成威胁的可能性，很低。
妖蛇纹身放在他们身上，反而有些浪费了。
念头微转，顾长平走了两步，能明显察觉到其他村民隐隐投来的恐惧的目光。
他们见顾长平一动，顿时吓得又倒退了几步。
看的顾长平只觉得好笑。
以他的实力，这几步有没有，又有什么区别。
而在这全都害怕着远离的村民中，有一人偏偏逆向而行，走到了顾长平面前。
这是一位黑衣白发，面容却相当年轻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