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准备
“乌鸦……乌鸦……食人大鸟！全死了……
“全都死了……”
黎玉红魔怔般自言自语，脑海中不断闪过那一幕乌鸦衔头，群尸跪拜的画面。
自脊髓升起的寒意，让她身子不自觉颤抖着。
“妖魔……这便是妖魔吗？
“那头八首妖蛇……生前也是如此可怕？
“而它死了……死在了……主人手里……”
她眼瞳逐渐亮起，像是找到了什么希望：
“对！找主人！他既然说了，定安城是他的地盘，就不会放任其他妖魔在此杀人。
“大不了……就是再用嘴……”
她踉踉跄跄往外走，恰好撞上了从门外匆匆赶来的顾长平。
两人各怀心思，脚步匆匆，一时不查之下，撞了个满怀。
“唔……”
黎玉红只感觉自己仿佛撞在了一座铁山之上，对方巍峨不动，反倒是自己被震飞出去，跌倒在地。
“你果然没死！”
顾长平眯了眯眼睛，看着眼前斜躺在地，显得一双玉腿分外修长的女捕头，目光明目张胆地在她身上扫过。
“甚至没有受伤！”
黎玉红见到顾长平的脸，同样一喜，连忙道：
“可否请你师傅出手？那城外杀人的恐怕不是人，而是一头妖魔！
“若他不出手，这城中恐怕无人能敌！”
顾长平并未回答，反而是冷笑一声：
“你们一众十几人一并出发，怎么就回来了你一个，还一点伤都没有？
“黎捕头，你藏的很深啊！”
黎玉红双瞳瞪大，大声道：
“与我何干！我……我……我也不知为何那妖魔没对我下手。
“但当务之急不是这个，而是请你师傅出手，斩杀妖魔！”
顾长平嗤笑一声，随后丢了几片黑羽过来，冷冷道：
“你以为我师傅没有注意到城外的变故？
“实不相瞒，他早已出手，甚至斩下了那只怪鸟的一只翅膀。
“但那怪鸟有一手幻术，相当不凡。我师傅没有防备，一时不慎中招，方才叫那怪鸟跑了！”
他冷冷看着黎玉红，目光带着浓重的怀疑：
“这等幻术，连我师傅初见都吃了小亏，怎么就偏偏黎捕头你安然无恙呢？
“莫不是……与那怪鸟有什么勾结吧？”
黎玉红顿时火冒三丈：
“休要血口喷人！谁会与妖魔勾结？！”
顾长平冷笑一声：
“这谁又说得准呢？毕竟某人可是能不分青红皂白，见面就要把我定为嫌犯的。
“不过，我可提醒你一句，面对我时，你嘴硬也就罢了。我确实不能拿你怎么样。
“但我师傅问起来，你若是敢顾左右而言他，满口谎言，小心小命不保！”
顾长平说完，拂袖而去。
他来此的目的，当然不是为了直接从黎玉红口中问出她能无视幻术的办法。
毕竟无论是秘术，还是护身法宝，以“顾长平”的身份，都不可能逼她交出来。
他真正的目的，在于提醒黎玉红，寻找他“师傅”求助的同时，主动将破解幻术的办法说出来。
算是为另一个身份，做好铺垫。
走出官府大门，顾长平深吸一口气，径直回到了顾家，找到了顾老爷。
顾老爷正在练字陶冶情操。
“刘新泉刘叔死了，他可还有留下什么亲眷？
“还有那位死士……家中可还有其他人？”
顾老爷用笔的手微微一抖，精心写成的字帖，毁于一旦。
顾老爷颤声道：“连刘供奉都死了？他可是宗师！”
顾长平无比平静看着他，眼眸微垂，道：
“爹，如今这个世道，宗师已经算不了什么了。”
短短一月之内，出现了两头妖魔的痕迹，这让顾长平嗅到了极为不安的味道。
这个看似平安的世道，已经发生了某种不可预测的改变。
顾老爷看着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眼前这个儿子似乎突然间成熟了。
他笑了笑：“宗师算不了什么，那还能靠得住谁呢？”
他沉默半晌，摆了摆手道：
“刘供奉是孤身来此，曾听说……可能尚有亲眷在三阳城。日后你若是有心，或可遇见。
“至于那位死士，家中尚有一位病入膏肓的老母，我会处理好的。”
顾长平转身出门的刹那，突然被喊住了。
“长平……”这位顾家的当家此刻靠坐在椅上，身子显得有些佝偻。
他想了很久，最终还是只说了一句：
“平安回来。”
顾长平愣了愣，用力点了点头。
……
“少爷，你这天天练刀又是为了什么啊？明明有三位供奉在，遇到危险，也不会需要你亲自出手啊？”
莺柳此刻穿着一身浅翠色长裙，将少女纤细窈窕的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
她将头发扎了个颇为俏皮的丸子形，坐在一棵榕树边，双手撑着脑袋，看着顾长平一次次地挥刀。
顾长平练了两个时辰，她便也如此看了两个时辰。
心中倒也没有厌烦，毕竟只要能看着少爷，她便心满意足了。
只是终归有些不解。
明明没有危险，为什么还要如此刻苦的习武？
莺柳倒希望少爷不那么拼命，能过的更舒心，更安逸一些。
顾长平一边挥刀，一边笑道：“张叔他们总有照顾不过来的时候，到时候，我总要能力站出来，保护爹娘，也保护莺柳吧？”
莺柳两腮鼓了鼓：“我可以保护少爷的！你是少爷，怎么能让你来保护我呢？”
顾长平收刀入鞘，一把抱起在一旁看了半天的莺柳，手指灵活如小蛇，钻入衣下。
“少爷……痒……别弄……”
少女娇笑连连，双颊泛着淡淡的樱粉色。
“谁保护谁？”顾长平笑吟吟问道。
莺柳双眸弯弯，吐气如兰。
“我保护少爷！”
顾长平失笑：
“你呀！”
他忽的将莺柳柔若无骨的娇软身躯扛到了肩上，飞奔着出了院子。
少女惊呼一声，感受着周围投来的好奇目光，只觉耳根发烫，立刻将脸埋进了他胸口。
她轻捶了两下顾长平如花岗岩一般坚硬的胸口，娇声呵斥道：
“少爷，你干嘛？”
顾长平面色古怪，顿了顿，回答道：
“干。
“但我们现在，应该先吃饭。”
……
当晚，群星黯淡。
湖水泛着幽幽的冷光。
身着红衣的高挑女子来到水边，四顾无人之后，开始低呼：
“水龙！水龙！水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