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蛇形纹身
定安城的夜色浓稠。
清波荡漾的二明湖上，挂着各色鲜艳花灯的游船将水面都映成一片迷乱的海。
寻欢作乐的声响之大，甚至足以让岸边的路人听到。
顾长平摇晃着手中白玉纯色，却如琉璃般剔透的酒杯，其中酒液香醇清澈，令人陶醉。
花船之中，含他在内，合计有着八个年轻男子，都是身着华贵绸衣，佩着美玉，一副富贵气象。
除此之外，便是环肥燕瘦，各具风情的妙龄少女。
她们多数衣着轻薄，是王家托人特别定制的彩纱，静止时，只能看到窈窕的线条。
唯有纷然起舞间，伴随着香汗透体，雪玉的肤色方才映透出来。
比之寻常风月女子的妖媚，更带了一分“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感。
很显然，这是一场“风雅”的聚会。
定安城三大世家，顾家、李家、王家。
年轻一代，尚未婚配又爱玩的，基本都在这里了。
顾长平揉了揉眉心，有些醉意。
今日是为了什么聚的来着？
记不清了。
他只觉得，自己前生过往，似乎也在这酒液中一并被吞下了。
转生来此成为顾家的大少爷，享尽了富贵。
前些年，他倒还动过一些念头，要不要在文武之上，闯出些门头，也算不辜负了他穿越者的身份。
只可惜，他打听了一番。
此世不过是个寻常的低武世界，哪怕是最强的武道宗师，也不过能匹敌数十士兵而已。
却要在资质极好的前提下，耗费数十年苦功。
这让顾长平顿时没了兴趣。
至于文道，科举一途……
他光是看那数十本先贤经典，面对着类似于前世八股的考试规则，就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高考前夕。
算了算了，不如安心躺平。
念头微收，他看见一个青衫男子举着酒杯笑呵呵向他示意。
“顾哥，今天怎么感觉有些放不开啊？”
是李家的二公子，李兴浩。
顾长平微微一怔，反应过来。
李兴浩近来被他家里安排了一件差事，要离开安定城两月。
今日这宴就是为送别他而设的。
自己莫名感怀，反而是冷落了主角。
他当即笑着起身：
“想到家父安排的婚期将近，心中有些忐忑罢了。
“兴浩，多的话我也不祝你了。
“就是提醒一句，此去若遇到什么新鲜事，回来可不要忘记和兄弟几个说道说道。”
此话一出，几个纨绔子弟都是挤眉弄眼道：
“顾哥说的是啊……听闻，李哥你要去的水云城中，那位‘浮月’花魁可是神秘得很，千金难见一面。”
“何止啊……我还听说那水云城有位女捕头，啧……那叫一个飒爽英姿。那双腿，怕是能缠出魂来！”
李兴浩也是被这些传闻勾起了兴致，本还有些闷闷不乐的面色瞬间变得兴奋了不少。
“哦？细细说说！
“我还以为这是个纯粹的苦差事呢……”
酒过三巡。
众人各自挑选了两个最合眼缘的女子，就要走进二楼的房间。
唯独顾长平提出了告辞。
李兴浩看着他。
“这些……都不入顾哥眼？”
顾长平摇了摇头，脸上因为喝酒而有些微红，苦笑道：“家里特意叮嘱了，婚期将至，不让我在外面留夜，怕是被那家小姐听到了不好。”
李兴浩面色古怪：“家里的话，你会听？”
“这次不一样，他们动真格的。若是不回去，要停了我的月钱。”
李兴浩这才露出恍然的神色。
“难怪。不过顾伯父也确实太过着急，这么早就给你订好了亲事，还是个外地的女人，连面都没见过……”
顾长平摆了摆手：“不提这些了。”
他掀开红帘下船，李兴浩站在船头高呼：“顾哥，我叫人送你回去？”
顾长平拿手指了指不远处一架马车。
“我命人候着呢。不必担心。”
李兴浩这才回到花船之中。
顾长平则是坐上马车，晃晃悠悠向着顾家宅邸而去。
他本就喝了不少，有些迷糊，再加上夜色已深，临近午夜。
不知不觉间，一阵困意袭来。
他昏沉睡去。
……
“顾哥！顾哥！”
马车被人拦下，车下传来有些熟悉的呼喊声。
顾长平诧异地掀开帷帘，看见了一个有些消瘦的黄衣青年。
“李阳？”
李阳是李家的旁系，姑且算是那位李兴浩的堂兄。
印象中，他虽然也参加聚会，但不多说话，是个闷骚的性子。
像这般主动打招呼的情况，更是鲜有。
最主要的是，在顾长平离开前，就看到他抱着一位身段有些青涩的双马尾少女上花船二层去了。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顾长平第一反应就是花船那边出了些情况：
“出了什么事？”
李阳凑上前半步，做出一副好像要小声说些什么的样子。
顾长平配合地向前伏低了一些身子。
骤然间，李阳身子猛地前冲，一把抓过顾长平的手腕，极其用力地握紧。
不知道他是哪来的巨力，居然硬生生按得顾长平动弹不得。
甚至，连手上的骨骼都传来有些不堪重负的脆响。
被他握住的皮肤之上滚烫一片，像是被络铁灼伤了一样，一阵生疼。
“你干什么！”
顾长平刚怒吼一声，想要挣脱，就看到了李阳的眼睛。
那是一双苍白无比，没有眼瞳的死人眼！
……
顾长平身子猛地一颤，惊醒过来。
眼前没有什么李阳。
马车依旧在前行。
车夫老刘似乎是听到顾长平的动静，放缓了车速，问道：
“少爷，怎么了？”
顾长平擦掉额头上的虚汗，只感觉背后汗衫已经被汗水浸透，在隐隐约约的夜风中，一片冰凉。
呼吸心跳都还是急促无比。
他深吸一口气：
“没事，做了一个噩梦。”
话音刚落，他目光落在自己梦里被抓住的右手手腕处，瞳孔骤然放大。
只见那里，赫然有着一道暗红色的水蛇纹路。
刹那间，一股寒意在他心底窜了上来。
“我什么时候，有过这个纹身？”
冰冷的机械声音伴随着虚幻的面板在他眼前出现。
【已吸纳未知妖魔点三点，面板激活】
【姓名：顾长平】
【境界：未入流】
【妖魔点：3】
【力量：4/10】
【敏捷：5/10】
【体质：5/10】
【精神：6/10】
【魔种：残缺（待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