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故人重逢
“我倒是没想到当年不可一世的傲慢使者，如今竟然要沦落到自己亲自督阵了。”
夜风卷沙顺着马腿划过，首领勒住缰绳，他的视线缓缓抬起，眼里一片冷寂。似乎长脸的头颅没有对他起到丝毫的震慑。
女人脸色一沉，
“袁擒，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呵，大可一试！”男人一拉缰绳从马上站起。
气氛紧绷，一触即发。
女子手中瞬间凝出长枪，锋利的矛头破风而出。首领反应也甚是迅速，一个侧身抄刀砍断。
而对面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仅仅一瞬，首领便感到背后一凉，他头也不回一跺马镫，战马瞬间奔出。
首领顺势弯腰，一柄利刃从他头顶略过。
“反应倒还是机敏！”一刀不中，女子冷笑，“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机敏几回！”
说着她指甲暴涨，五指成爪，朝着首领后心掏去。
“真是一点没变。”
首领抄刀抵挡，一刀砍断指甲，刀锋调转朝着女子颈间挥去，速度不慢，女子瞳孔一缩，身体后飞，堪堪躲过。
“你真要下手。”露思摸着自己的脖子，皱眉看向首领，仿佛受到了什么背叛一样。
而首领冷笑，手中寒芒闪烁，
“百年已过，露思，你还以为你我有什么情分吗？”
“动手吧。”首领道，“你既然杀了长老和老常，就应该连我一块杀掉。”
“区区凡人。”露思冷哼，“怎可与神佛相提并论！”
首领剑指女子，
“你我亦是凡人。”
“冥顽不化。”
露思咬牙，此时的她才好像是正经开始面对这次战斗。她身上的气息开始改变，周身浮现出数十章卡牌，颜色各异。
“对嘛，这才对嘛。”首领缓缓说道，“这才是你。冰冷嗜杀，六亲不认！”
“闭嘴！”
女人一声暴喝，卡牌尽数而出，不过一瞬如刀林剑雨刺向首领，首领瞬间暴起，脚下马镫脱出，竟然是直接飞身躲过，他落在地上，黑马走上前来，它没有受一点伤，黝黑的皮毛上甚至连血都没有溅上。
“哈哈哈，”男人冷笑，
“你居然还记得它是你的马。”首领抚摸着黑马的马头，“当年它可是向着北方追了三百多里。”
露思眼里浮现出一丝不忍，嘴唇微抿，她的脸颊有些抖动，但最终还是坚定了神色。
“你莫要再提从前。”
“怎么？做完的事，就这么不想了吗？”首领勾起嘴角，“还是说你根本不敢想。”
“够了！”
露思爆喝，数张卡牌瞬间朝着首领切割而来，这次首领却没有躲。他只是站在那里。
瞬间露思眼里浮现出一丝慌乱，但最终还是压了下去。下一秒只听铮铮几声，卡牌尽数消散。
露思眼中闪过一丝迷茫，随后便想到了什么一样，冷笑，
“你竟然把羊角浪费在这种地方。”
“不算浪费。”首领道，“毕竟我还欠你一条命。如今也算还上了。”
“出手吧。”他把已经皲裂了一半的羊角挂在黑马身上，随后一拍马屁股，黑马长嘶一声转身而去。
“如今，没了掣肘之处，你不用收手了。”
“你！”露思眼睛瞪大，像是被气得不轻，她深吸一口气，手中风刃凝实，“好啊，好啊，既然你自寻死路。
那便过来吧！”
她脚尖轻点，身体犹如圣女，瞬间升空。百米之高，长发飞扬，白衣如雪，她俯视首领，眼里再不见任何凡人之情。
首领站在地面，他静静看着夜空中的女人。
“这才对啊。”他喃喃，手中朴刀寸寸尽裂，犹如断骨重生，凝出一把新刃。
“这才是我们的结果啊。”
……
“感知不到教徒的存在！”方圆收回手中的魔法，惊诧地说道。
她明明记得是往这边走的。
宋方正也皱起眉，他也没办法传送了。
草原之上，风火连天，焦糊的味道蔓延百里久久不散。黑夜中指明方向的也就只有方圆手中的罗盘。
那几个教徒就好像是死了一样，哪怕他点开传送都无法抵达。就连首领都无法传送。
“怎么办？要放弃这几个人吗？”方圆道。宋方正摇头。
现在不是放弃不放弃的问题了。
据宋方正所知，这个首领的战力可不是一般的高。这也就是为什么他胆敢让对方领着几个人出去放羊。
这几只老鼠可弄不死他。
如今对方失联，代表的可不仅仅只是死亡。
他控制黑爪在空中指出一个方向。
“您的意思是接着追？”
宋方正点头。
他要看看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
“你就非要这样吗。”
女子控制着卡片，她神情复杂地看着脚下的人。对方击退一张卡牌，随后便被另一张击穿胳膊。
然而那人却还像不知道疼一样，丝毫不知抵挡，凝成的黑刃一刀刀砍碎牌面，仿佛永无休止。
她的胸口发闷，呼吸也变得无比沉重。百年已过，心魔仍存。
“只要你低头，我便保你平安！”她停下卡牌，朝着下面喊道，
“只要你肯低头！”
首领听闻这话却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保我平安！”
“杀我族人，灭我门楣！百年世仇，卖亲求荣！如此小人，竟然也配保我平安！”
“……”露思凝眉，她的眼中划过迟疑，想要开口却说不出任何话来。
风沙滚滚，冷风阵阵，抽痛的心脏逐渐在黑暗中安静，最终她纠结的神色被狠厉取缔。
“既然如此，那就这样罢。”
她背后升起一阵黑云，那些黑色的云丝逐渐凝成卡牌。
十张，百张，千张。
无数卡牌犹如风暴遮天蔽日，她手指微动，翻涌的浪潮便朝着下首的男人而去。
首领眸光微动，他后退两步，捡起了地上的火把。像是进行最后的落幕，他举起手中烽火。
薪火不灭。
他仿佛站在历史长河之中扬起手来，下一秒，滚滚浪潮将他吞没。
“……”
露思脸上划过一丝晶莹。
她深吸一口气，有些释然地仰起头。
“再见，袁擒。”
“再见，族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