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荒漠矮人
听到了肯定的答复，为首一人对待瘟疫的态度愈加恭敬了。
“尊驾定是一方之神，不知尊驾姓甚名谁，来此为何？”
“瘟疫为矿产而来。
只是这矿太大，弄不走。你们有什么办法吗？”
矮人们看着荒野上露出的一大块铁矿露出了然的神色，他们互相对了个眼神，略微思考了一会儿，说道：
“我等可以帮尊驾处理这块矿物，但尊驾也要答应我们一件事。”
“哦？”瘟疫眯起了眼，“你们要什么？”
“我们希望尊驾能帮忙救治我们的族长。”来人恭敬道。
【沙漠矮人族族长一个月前，误食东西昏迷，我们希望您能够唤醒他。
只要你能能唤醒族长，我们愿为您免费供应十年矿物。】
十年的矿物自助，听起来很划算的样子。
“可以。”
瘟疫看着天空中比着手势的黑爪。
“人在哪里？”
“就在我们部落。”
“那就走吧。带我去。”
一小时后，穿过满天黄沙，走过几十里黄土，宋方正和瘟疫跟着一行人来到了一个矮人聚落。
这是一个由数百人构成的大型聚落，他们在戈壁滩上构筑出窑洞一样的建筑，引地下水在此生活。
宋方正看着周遭的样子。
土屋土房，路上的两边人的神色麻木，看上去像是失去了灵魂，他们普遍沉默，重复着简单单一的动作，时不时抬眼看看天空，死寂的神情里流露出一丝安宁。
不是说矮人多数都是能工巧匠吗，这些矮人怎么会沦落至此？
这里面有什么渊源吗？
宋方正在空中朝着瘟疫比出问题，希望他能委婉地询问一下。
瘟疫看到后认真地点点头。
“你们这里的人都还活着吗？”
“啊？”
矮人似乎没想到对方会这样问：“啊这，您为什么这样问呢？”
“别管。”
“大人，这种玩笑这并不好笑。”矮人摇摇头，“前面就是族长家了。”
宋方正跟着瘟疫他们走进一个屋子，屋子里非常简陋，只有木质的桌子，椅子，床，余下什么东西都没了。
床上有一个人被蒙在白布下。
矮人上前把白布拉开，里面露出一张只剩下皮包骨的苍老的脸。
“这就是族长。”
宋方正诧异地打量着这个瘦成人干的矮人，如果不是他身上的白布还在随着呼吸起伏，旁人跟本看不出这个人还活着。
一群的矮人哀伤地站在族长身边：“族长前段时间带领族人出门寻找食物，饥饿之下吃了沙漠里的毒虫，结果就成了这个样子。”
“那你们这段时间是吃什么东西度过的？”
“土。”
“什么？”
瘟疫怀疑自己听错了，矮人从他的衣服里面掏出一个黄色的土饼。
【这段时间我们靠吃土过活】
矮人伤心地说道。
【我们原来囤积的粮食都被掠夺了，族人们出去寻找食物也都失败了，现在我们只能靠吃土勉强维生】
矮人掀起衣服，瘟疫赫然发现他们的身上也都如同矮人族长一样，瘦的可怕。
他抬起头看向半空中的黑手，宋方正在空中打手势的速度堪比结印。
“嗯，你们愿意我们暂时将族长带走吗？”
“什么？”矮人皱眉，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就是暂时先把族长带到更合适的地方治疗，等他痊愈了再把他给你们送回来。”
【尊驾在开玩笑吗，这个世界上到处都是戈壁，哪儿还有更合适的地方。】
嗯？
这些矮人不知道，距离他们几百里之外就是绿洲了吗？
“你们没有人离开过戈壁滩吗？”
“没有，我们世代在此生存。”
“那你们就没有好奇过，戈壁滩外面是什么吗？”
“没有，因为没人走出过这里。”
其中一个矮人说道。
通过瘟疫和他们简单的沟通，宋方正得知了这个部落确实是一个落后的部落。
几百年前，荒漠矮人部落是这片大陆上最优秀的工匠种群之一，他们追随着一个可以赐予他们粮食的神来到这里。
神明赐下粮食，矮人们播种希望。
在这位神明的领导下矮人部落确实辉煌过一段时间。
但是随着这片土地自然环境的恶化，粮食的收成越来越少，哪怕再精密的仪器，都无法拯救死去的庄稼。
神明也因为种种原因离开了他们。
一开始部落里还有人试图带领族人逃离荒漠，但后来那些离开部落的人无一例外都因为各种原因死在了戈壁滩上。
几十年的尝试中荒漠矮人族折损了大量族人，渐渐的也就传出说法，荒漠矮人触怒了神明，受到了诅咒，终生无法逃离戈壁。
宋方正略感唏嘘。
他又想起来刚刚在街上看到的行尸走肉一样的人。
哪怕是再优秀的工匠，被困在这种地方，一代一代下去，也终究被时光演化成了丧失希望的愚民。
“大人，我们祈求您不要带走我们的族长，如果您带走他，很可能他会直接死在路上。”
刚刚那个领头的的矮人说道，他的长相与床上躺着的族长有八分相似，对离开戈壁这件事情十分抗拒，他哀伤的棕色眼睛望着窗外的黄沙，
“没有一个矮人可以逃出沙漠之神的诅咒。”
“矮个子，你要拎清一件事情。”
瘟疫揉了揉眉心，这种事哪怕他没什么脑子都能看明白，“你现在拦着我带他走，只是在默认他必然死亡的结果。”
“他呆在这里，必然是死路一条。
跟我们离开，则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你要选择百分百死，还是百分之一活着？”
“……”矮人抿嘴。
后面一个头发盘成辫子的年长女性矮人走上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确实，我们没有别的选择了。目前只能相信大人。
只是有一点。”
“伟大的神，您可以将我一并带走吗？”
“卓玛！”旁边的矮人赶紧拉住她，“你若是走了，部落里下一个主持大局的人是谁？”
“是你。”
名叫卓玛的矮人拉过他的手，“卡特，你要长大了，你不能总依靠我或者你的父亲，你要学着自己独当一面了。”
“这段时间，部落里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说完，她从自己的身上解下一片银色的浮雕金属牌。
“在我回来之前，你就是部落的代族长。”
卡特眼眶红了，他想要把金属牌推还回卓玛的手里，却发现对方的眼神无比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