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031：一群蠢猪
王坚一阵意外，虽听说姜道会年岁不高，可没想到竟如此年轻俊逸，若不是感应到了腰牌，都认不出来，还以为是哪家公子哥哩。
“神通广大谈不上，仅懂些小法术。”姜夜自谦道。
“甚好甚好，姜道会，我这两天在抓一个和赤丹教有关的变脸妖人，因不通法术，即使我日夜不停的追查，也总是被她各种变化逃脱了。
“道会既通法术，不知可否帮我抓住这个妖人，若能成，校尉老爷必有重报。”
王坚一脸诚恳，拱手作揖道。
“哦？”
姜夜想到了那个难辨雌雄的假脸怪，变脸妖人说的就是他吧。
姜夜道：“可是一个带着面皮的青年，可幻化成女子的身形？”
王坚连连点头：“是极是极！道会见过此人？”
“大概一刻钟前，我见一青年面皮掉落，一拂袖又化作了个女子，就连身形都变得娇小玲珑，往前头跑了。”
姜夜回道。
“唉！”
王坚闻言叹口气，若是能早点遇到姜道会就好了，这么好的机会，可惜。
“直使老爷，你的凉水好了。”
小贩递过水碗，王坚当即接过仰头畅饮，润了润冒烟的嗓子，砸吧砸吧嘴，放下瓷碗，用衣袖擦拭髯须中的水渍，复问：
“道会，抓这妖人之事如何？可行否？”
“可以帮忙追查。”
姜夜点头应下了，但话语只说了帮查，并未说帮抓。
“好！多谢道会！”
王坚没听出来含义，再度拱手，神情感激：
“现在夜色朦胧，那妖人怕是已经出城躲到荒野去了，难以追寻，不过按这几天的习惯，她白天就又会回来显露行踪，故意引我抓她。”
“等明天卯时一刻，道会，我们还在西街集合罢，我倒要看看，这妖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姜夜轻轻颔首。
“那就不打扰道会夜游了。”王坚哈哈笑着离开了摊贩。
“摊主，明晚再来喝凉水。”
姜夜给小贩打了个招呼，也离开了这里。
...
穿过一片小食摊，再往前，有条大河并行西街，河中央，有一方石台，以及一座花棚，旁边站着几个赤裸上半身的老人。
只见铁水烧好后，一人手持两根花棒，顶部勺了些铁水，不敢停歇，跑到花棚下用力一敲。
咚！
纷飞的铁汁碰到花棚上的烟花爆竹，铁花飞溅，流星如瀑，鞭炮齐鸣，声震天宇，犹如火树银花。
打花者来回跑到花棚下敲击花棒，朵朵火花接连开放。
“好！”
河边站着许多县民观看叫彩。
姜夜负手站在叫彩的县民中，神情惬意，好似忘却了长生，忘却了这些天的琐事，贩卖孩童的幕后、蛊惑香、江中鬼怪、赤丹教....
眼里倒映的只有那漫天绽放的火花。
咚！
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石火光阴。
一刻钟后，随着打铁花的老人们弯腰闭幕，表演结束了。
今晚的乐趣也到此结束。
姜夜心神稍定，意犹未尽的离开了西街。
身披月色，穿巷过桥。
姜夜行过白玉桥，回到了道会司。
在一片幽静中，进入卧房闭上双目，等待天明。
...
七月初三，卯时。
晨光微熹。
姜夜像是一夜无睡般，定时醒来。
夏日天热，院中这一晚的晾晒，道袍已然干了。
姜夜洗漱完穿上道袍，用竹簪固定好道髻，清清爽爽出了门。
一刻钟后。
西街。
妓院、赌坊等娱乐场所尚且关门休憩中，小食摊贩却已早早开门，在招待早起的客人了。
姜夜随意找了个早点铺，点了一屉包子，一碗白粥，坐在靠街的位置边吃边等。
“道会。”
王坚起的也颇早，姜夜才坐下没多久，他便顺着姜夜的腰牌官炁找了过来。
坐在姜夜隔壁，王坚将腰间的长刀放在桌边，也点了份早点。
姜夜对他点头致意，随后道：“直使昨晚说，那妖人会故意引你抓捕她？所以今早我们便在这等她吗？”
王坚糙手拿起包子咬一口，含糊道：“不错，前两日亏我还满县的寻她，却不曾想，每次我精疲力尽之时，她便露出蛛丝马迹，又引我去抓她。”
说到这王坚愤恨不已：
“镇魔司兄弟人手不多，这几日因她的事，轮流巡捕，几乎都没有修沐，上头对于赤丹教看得比什么都重，妖人在这乱逛，我等出去降魔的时间都没了，实在困扰。”
“呔！”
说到这，王坚突然一拍桌面，也不顾上和姜夜打招呼，盯着前面街道转角，提着快刀就冲了上去。
看来他所说的，妖人引他的追捕已经开始了，姜夜跟着好奇的飘了过去。
墙角。
站着八个穿着常服的镇魔司直使，经过两日的抓捕，他们已经摸清了妖人的把戏，早早就围在王坚附近各自潜伏。
此刻发现了妖人的气息，倏然一下子从四面八方冲出来，目标是墙角一个戴斗笠的老农。
距离本就近，再加上镇魔司武夫都是千钧之身。
顷刻间就围住了老农，为首的王坚更是直接刀出半鞘，目光凶煞，盯着老农怒道：“你这厮！这几日反复引我追查，终是被我抓住了吧！”
身边的其余直使也是纷纷叫骂：“今日又有新皮囊了？变成老农？你这厮怎么不变县太爷？”
“就是，今日非得拔了你的面皮，看看究竟是男是女！”
“王直使。”
看他们兴奋的样，姜夜盯着老农的炁，善意的出口提醒：“这好像不是妖人，只是身上带着妖人的炁而已。”
“啊？”
王坚眉头一皱，他能观血炁，分辨妖精，却不通辨人炁，只是靠着校尉给的法器一路追踪。
听了姜夜的话，他立即从兜里取出一个罗盘，然后又围着瑟瑟发抖的老农转了一圈，最终根据指引，果然从他斗笠里找出了一张黄彤彤的纸人。
纸人背后写着：“一群蠢猪。”
“老人家，我等行事不周，认错人了，见谅。”
王坚拿着纸条的手有点颤抖，对老农拱手道歉，让他离开。
等老农走远了，王坚大怒：“直娘贼！！又戏耍我等！”
兀自哇呀叫了一会，宣泄掉这几日的积愤，才心平气和对姜夜道：“道会通辨人炁，今日抓贼之事，全凭道会了！”
其余直使也是作揖：“请道会相助！”
“且容我观上一番。”
姜夜点点头，当即运转法力，闭目开始巡查全县的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