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骆玉霜的惊讶
【王大勇：6月/逾期中】
【成交指引：王大勇生父为侯桂芬段姓同学，此软肋可使各自安好】
……
“小霜啊不是阿姨不讲理，昨天你们刚走那帮催收就又来堵门了。”
“根本不消停。”
“我儿子没了，儿媳妇也离婚带孩子回了乡下娘家，家破人亡啊。”
“求求你们了。”
“本金慢慢还别再利滚利，让那帮催收不要三天两头上门了成吗。”
接待室。
身着老旧衣衫，半头白发的矮胖侯桂芬抹眼泪哭诉个不停，丝毫没有理会对面江勤主管骆玉霜的头疼无奈。
这年头老人是无敌的。
打不得骂不得。
碰到这种，哪怕有正规的抵押借贷合同都没用，即使报警也是调解为主或者通过起诉获胜让法院强制执行。
但即便如此。
如果老人死活赖在房子里其实也是不太好执行，拖个三五年多的是。
当然，玩赖自有方法磨。
催收公司擦边又膈应的方式不要太多，但凡只要在乎邻里，在乎夫妻对方工作，在乎子女在学校风评等等…都会想办法争取还款，不想永无宁静。
除非实在没招那就难办了。
比如王大勇便是如此。
“阿姨您喝水。”
骆玉霜适时给侯桂芬续水，也不管她口干不干，说什么听着就行了。
扯皮很多次了，没用。
反正来了安抚招待。
王大勇的债权已经转出去了，说破天也得是最终还钱才能彻底了结。
“砰砰砰！”
突然的敲门声打断了骆玉霜思绪，扭头看去门被推开：消瘦板正，身着得体廉价西装的江勤面带微笑走进。
“霜姐，侯阿姨。”
骆玉霜点点头没有说什么，快到中午了也是叫江勤一起三人吃个饭。
饭后把侯桂芬哄走完事。
轻车熟路不多掺和。
然而不知为何，骆玉霜感觉江勤笑容里似乎惊奇感叹又有一丝莫名？
奇怪，哪里怪怪的。
……
“霜姐你有事先去忙，我来招待侯阿姨就好。”近前，江勤朝骆玉霜偷偷使了个眼色后，微笑开口示意。
在记忆里。
因为收到张馨短信导致心情不好，在这个接待室没忍住怼了侯桂芬。
结果就是受刺激心梗住院。
医药费营养费，精神损失费等一块算下来小三万，他掏了五千大洋。
骆玉霜一万，经理一万五。
可以说倒霉到家了。
在停职反省至国庆假期开班后没干多久便离了职，从此走上不归路。
这一回可不能再冲动了。
“那行，江勤你跟阿姨好好聊我先去忙，待会儿一起吃饭。”虽然不知道江勤打眼色要卖什么药，但骆玉霜依旧顺坡下驴简单交代后起身离去。
“小江啊你要理解阿姨。”
“帮帮阿姨…”
换人不换话，侯桂芬刚打算继续抹眼泪诉苦博同情，便听到江勤悄然开口说了出一句让她差点蹦起来的话。
“阿姨您冷静，你也不想王大勇亲生父亲姓段让所有人知道吧。”
轰隆隆石破天惊。
怎么可能？
侯桂芬闻言，握着纸杯的手猛然一抖差点打翻，不可置信瞪看江勤。
心脏猛然一紧，惊惧上涌。
一口气卡在胸腔不敢呼吸。
微胖身躯仿佛发冷颤颤巍巍，一时间头晕目眩，满是被揭穿的惊惧。
“阿姨您别担心。”
江勤连忙上前轻拍侯桂芬后背顺气，并快速安抚，“这件事我没对任何人说，只要您别再来打扰就行。”
“该还款还款。”
“日子是自己的，生活还很长远，不把钱还上肯定会一直被催收。”
“对吧！阿姨？”
感受着后背被轻拍顺气。
侯桂芬惊惧、紧张、茫然的心绪随着江勤安抚逐渐舒缓，不由默然。
是啊，生活还得继续呢。
心底的秘密都被挖了出来，再撒泼打滚只会两败俱伤，没有退路了。
“小江…”
“你是怎么知道的？”
侯桂芬痛苦莫名，心绪婉转过后目光盯着江勤问询，她想知道答案。
“这不重要。”
然而江勤却是摇头低声道：“阿姨您只要知道别再来打扰，这件事就会到此为止，其它不用想不用管。”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也没兴趣掺和您的家事，只想安稳工作。”
“成吧阿姨？”
话都说这份上了还能怎样？
侯桂芬只能无奈点头，同时巴不得以后跟江勤不认识，别再打交道。
实在是太吓人了。
这小子比那帮催债更魔鬼。
……
“你是怎么办到的？”
短发垂肩，五官虽不精致却很耐看的骆玉霜眨了眨黑亮大眼，好奇。
要知道侯桂芬是很难缠的。
硬的不能来，软的没有用。
“没啥，就说未来还很长，一直跟催收犟下去值得么之类的劝导…”
“最后侯阿姨就想开了。”
江勤一边低头扒饭一边略微解释，虽然这个理由很蹩脚，但随便吧。
“呵。”
骆玉霜直接轻翻白眼。
行吧无所谓了。
不管江勤是如何说服的，只要侯桂芬从此消停别再来打扰她们就行，聚鑫只赚属于自己的合同之内息费。
逾期客户都会转债出去，至于催收能赚多少就是他们的本事了。
【亲兄弟】明算账。
“哦对了。”
骆玉霜轻抿一小口蛋花汤后想了想还是提醒道，“上个月没开单，这个月再不开单就太丢老员工面子了。”
“得加油啊。”
江勤如名，很勤奋。
奈何资质有点不是多灵光，碰到恰好着急需要借贷的客户还好，但凡贷比三家难缠型的就不行了，嘴太笨。
虽说饿不死。
却也赚不了啥大钱。
来聚鑫至今开了十几单，看似不少但没销冠集中爆发一个月赚的多。
毕竟…
提成5%跟20%可没法比。
“好的。”江勤点点头。
销售是最没有门槛却也是最大浪淘金的职位，大部分人能力其实都很普通，能赚到钱的永远是一小部分。
江勤有自知之明，所以从来没想过争抢什么，能随大流饿不死就行。
但现在却是不一样了。
天道酬勤，挂来！
【张龙：本月约签率0】
【赵虎：本月约签率0】
【王朝：本月约签率0】
【马汉：本月…】
“大爷的。”
饭后午休都没睡，江勤一个个客户进行面板成交指引，结果很受伤。
一连四个都是零蛋。
“看样子只能预知客户当月是否有借贷意向，不急用钱越催越没戏，这样也好可以有条不紊的安排。”
江勤继续系统排查。
并且做好相应记录。
一年半虽然没开多少单，但也算积攒了不少曾经有效意向客户，有些已经其它公司贷了，有些则是失联。
不急，不信筛不出第二个！
【蔡金花，余杭区XX】
【借贷：30万】
【月息：1.6%】
【周期：6月/6+0期】
【成交指引：各类贷款逾期在即，正常沟通无需顾忌，今日中午一点约签率50%，下午三点100%】
“嗯？”
刹时，江勤猛然目绽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