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音律比试
云亦雪将一双素手覆在琵琶琴弦上，拨动琴弦。
曲声婉转悠扬，迅速蔓延至整个宴会，缭绕在每个人的心头。
在旁人听来，确实比普通乐师好上太多。
但叶宁鸢只是听到一半便皱起了眉。
弹奏过于死板，缺少灵气，只是将那曲子按照谱子弹出来罢了。
若是在聆音阁，这样的曲子都不配被称为音律。
非要她评价的话，她只能说，一文不值。
一曲结束，云亦雪撩动发丝，微微欠身，“献丑了。”
“好好好！”孟添泽连连拍手，“当真是天籁！”
“亦雪不愧是苍肃大师的关门弟子，这样的年岁便能如此精通音律。”
“二皇子谬赞了，师父说我还有很多要精进的地方。”云亦雪掩唇轻笑。
“还得多谢二皇子赠与的白玉琵琶，音色如明月照松间般清幽明净，才能让我弹奏出这样的曲子。”
叶宁鸢抬眸扫了眼那把通体白色的琵琶，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前世的灵器琵琶——霜翎。
霜翎一出，天下百兽皆为之臣服。
除霜翎之外的琵琶，在她眼里都只有“普通”二字，入不得她的眼。
孟添泽露出欣赏之色，“也只有在你手中，白玉琵琶才能发挥它的价值。”
云亦雪脸上浮起一抹羞涩。
叶宁鸢原本对于他俩如若旁人的调情并无兴致。
但接下来云亦雪拿出的东西，却让她微微蹙眉。
一把做工极为精致，只有拇指大小的长命锁躺在云亦雪手中，“还有二皇子送来的这小玩意，我也喜欢的紧呢。”
那正是叶宁鸢要找的，被叶瑾儿抢走的千魂锁。
所以是叶瑾儿将千魂锁送给了孟添泽，而孟添泽又将东西送给了云亦雪？
以叶瑾儿的性格，能忍得下这样的事？
她看向叶瑾儿，果然叶瑾儿也认出了千魂锁，正愤怒又不可置信地看向孟添泽。
孟添泽也不愧是能在两个女子中周旋，且片叶不沾身的人。
只用一个眼神就将叶瑾儿安抚了下来。
“我听师父说，若是技艺纯青至一定境界，便能将音律化为攻击，那才是真正的高手。”云亦雪抱着白玉琵琶，面露憧憬。
听着云亦雪的话，叶宁鸢陷入沉思。
化音律为攻击便是高手？
不过是音律系修灵者的第一步罢了。
但听到“师父”二字，叶宁鸢眼底的寒霜不由得柔和了几分。
她的师父，也还在聆音阁等她。
“亦雪一定也能达到那样的境界的。”孟添泽笑着开口。
宴会上的其他人也是夸赞声不断。
云亦雪目光流转，落在出神的叶宁鸢身上。
眼中闪过一瞬的鄙夷。
这便听痴了？
微微仰头，带着笑意道：“叶三小姐觉得我这一曲如何？”
“挺好的。”叶宁鸢不是没看出云亦雪的自傲，想到师父，却还是给了她很高的评价。
要知道，前世在聆音阁中想要得到她的一句“挺好的”有多不易。
她师承师父司祈，在音律上要求十分严苛。
而云亦雪听后，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对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
她如此精妙的弹奏，叶宁鸢仅仅用一句“挺好的”就把她打发了？
在这皇宫中，何人听到她的曲子不是一通夸赞？
习惯了旁人吹捧的云亦雪，自然接受不了如此的“漠视”。
“许是三小姐不懂音律，听不出差别也属正常。”
“看在二皇子殿下的面上，我便不过多追究你了。”
云亦雪故作大度“宽赦”了她，但脸色仍有不悦。
叶宁鸢几乎要被气笑了，说她堂堂聆音阁主不懂音律？
孟添泽见了，也不满的看向叶宁鸢，好似在指责她的不识抬举。
叶宁鸢蹙眉，技艺不精，脾气倒是不小。
这样的曲子，她能说一句“挺好的”便是给了她面子。
还想要让她将这曲子夸得天花乱坠？
她并不会因为她水平不足而轻视她，毕竟技艺可以提升。
但若是对自己没有一个清晰的认知，技艺不清却自视甚高，那才是无药可救。
这时，安静许久的叶瑾儿突然出声。
“我在祥瑞楼门口遇到三妹妹时，看到她身上带了乐器啊，想必三妹妹也是懂音律的。”
叶瑾儿看到了她手中拿的幽玉。
“莫不是三妹妹认为自己技艺在云姑娘之上，才如此评价？”
叶瑾儿在一旁忍耐了许久，总算是让她逮到了一次恶心两个人的机会。
听叶瑾儿如此一说，云亦雪的脸色果然变得难看。
“宁鸢妹妹也懂音律吗？”孟添泽眼前一亮，叶宁鸢带给他太多惊喜了。
云亦雪挺直身子，居高临下俯视着叶宁鸢，“既是懂音律，不如三小姐也奏上一曲，与我一较高下如何？”
“亦雪虽不是出生于名家，却也不能辱没了师父苍肃的名声，绝不能被人轻易羞辱了。”
说着，云亦雪神色异常坚定，眼眶微微发红，好像受了莫大的侮辱。
谁不知道这位叶三小姐不久前还是一个傻子。
才清醒了多久，对音律的理解怕是连三岁孩童都比不过。
这样的人，竟然还敢轻视身为黎国第一乐师苍肃徒弟的她？
“三小姐，你敢吗？”云亦雪重复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季吟鸢身上，皆是嘲讽之色。
而叶宁鸢则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叶瑾儿一眼。
她正找不到机会吹奏幽玉，叶瑾儿就把将所有人一网打尽的机会送到了她面前。
而且，幽玉经过鬼域的千年侵染，似乎发生了一些有趣的变化，正好在他们身上试验一番。
如此好的机会，她自然是要好好接住了。
“你、你看着我干嘛？云姑娘还等着你的回答呢！”叶瑾儿攥紧了手帕。
“好，我和你比。”叶宁鸢勾起一抹笑。
“很好，叶三小姐当真是好胆量。”云亦雪半眯眸子。
没想到这个废物真敢与她比，难道不清楚她是何人吗？
真是不自量力。
“既是要比，那便要有胜负奖惩，事关我与师父的尊严，万不可轻易揭过。”云亦雪神色严肃，认真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