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恩赏（求追读）
搬进二进大院不到半天，姜生收到刘武的信息，在刘家车夫的带领下，赶赴堂主府。
咔哒......
走下车厢，目光拾阶而上，两尊石狮子镇压两侧，一个掌柜模样的中年男人微微颔首：“我是堂主府的管家卓杰，姜教头里面请。”
于他接引下，穿过一道旁门、一道侧门，踏上长亭道，目光所及，零零散散的奴仆打理庭院花草。
路上未有交流，再穿过一道院墙门，耳边渐渐响起声息：
“当年代表虎啸堂为升明县荡平附近匪患，死了多少兄弟，现在再直接立头目分走我杏花街的管理权，没些本事可不能。”
“金老大，我们刘家为各大头目贡献那么多银两、药膏，对虎啸堂的含义不言而喻，”左客座上，刘武眯眼成针，“现在为有功之人求个权都不行？”
哒哒哒。
脚步声由外入内：“堂主，姜教头到了。”
“校场教头姜生，见过堂主、诸位头目。”
姜生拱手以礼，语气不紧不慢，视线余光自左向右扫了一圈，总共十三人坐在椅子上。
高堂主座上那道身影位置有些高，余光只得瞥到宽平岔开的腿脚，落次而下，两道护法位的空椅。
再下一阶，五张椅，刘武与一个膘肥体壮、扶桌靠椅的大头目相对，那人胸膛起起伏伏，鼻孔吞吐气流。
其余四人都坐得端正，并非大头目本人。
视线平放，同一张红叶地毯上，八椅隔桌排列在两道，各小头目目光落在自己脑袋上，空一张椅子。
“你是那个攻擂的姜生？”大头目金镇山俯瞰下来，满下巴胡茬和针一般竖立，“长着一张娃娃脸，也能当小头目？”
“金老大，”放下手，姜生抬下巴与之对视，“能否当小头目何曾看年龄。”
“嗬哟，你这小子，”金镇山双目圆瞪，哈哈一笑，“当真有些骨气，这么些年来少有娃子敢接我话了。”
“过奖，”姜生眼神如钢钉般凝然不动，水波不兴，“顺势而答。”
立头目并非易事，本质为分权，堂中老头目，或多或少都不支持自己插进去当新头目。
尤其是这金老大，现在杏花街可由他管。
“嗯，既然人已经到了，那就继续商量论功行赏之事。”
堂主再次开口，厅里闻针可落，姜生目光随众人聚上去，正正见到主座上虎背熊腰之人。
眉横峰，眸含渊，虎臂匍匐毛毯大椅上，若沙场老将镇中堂，面上无喜无怒，吐息平缓，自然散发威严。
虎啸堂堂主，关虎。
“宋氏药铺摆擂半月，堂中年轻一代无人可战，我们虎啸堂威势受挫，姜生攻擂成功，是功，”他猛虎般的目光扫过下方众人，不急不缓开口，“既是功就得赏，刘执事觉得此子可补小头目空缺，赞成者举拳。”
哒。
仅刘武右拳过了头顶，其余众人默不作声。
顿了顿，金镇山抱胸靠在背椅上，扫众人一眼，似笑非笑，也举起右拳。
唰唰唰，座下全部头目以及大头目亲信都举起右拳。
“......”
默然无声，姜生捏着拳头。
两月下来，从校场里流传的只言片语中，更加了解虎啸堂，这个十几年前因剿匪有功，在关虎手中聚拢的势力。
刘家算本地大族，金镇山等头目都是江执事聚集起来的江湖草莽，看似和睦的表面下，潜藏不少争锋。
两位执事不出面的情况下，另外三位大头目此刻只派亲信来，小头目都趋向金老大。
“放下吧，”关虎眯了眯眼，“堂内规定十二位头目，对应四坊八大街的管理，每一位都有至少上百位入品武夫追随，当年给虎啸堂流过血。
不过，吴行这两个月做了不少对不起堂里的事情，听说还和宋氏药铺有私下来往，已经撤了小头目的头衔。
这空缺，必须补上。”
听到这，金镇山微微蹙起眉头，粗大的手指头轻轻点着椅扶手。
“昨日刘执事亲自来找我商议，姜生的功劳是不可埋没的，他愿将大药铺药草收购权交由姜生，”瞄了他一眼，关虎盯上姜生，“现在姜生掌握虎啸堂全部药草收购工作，校场教头身份已经配不上他的份量。
不过，晋升确实太快了，资历不足，堂内江执事与众多大头目也找我，希望姜生能够拿出自己的底蕴来为堂中开拓。
我参考两位执事与各大头目意见，决定提拔姜生为候选头目，等效于第十二位小头目的地位。
只要能为堂内拿下大的生意渠道亦或者开拓管理范围，即刻升正式小头目，天青坊杏花街的所有管理权归他。”
“好......”金镇山咧开嘴，再次靠向椅背，“依堂主的意思，我没意见，待姜生给堂里办成大事，杏花街拱手相让。
以他的本事，宋氏药铺都能吐出千两白银来，未尝不能给咱虎啸堂开疆拓土，后生可畏。”
刘武深深看了他一眼。
杏花街掌控天青坊最大的柴火供应，还拥有山林开采的潜力，刚才还与自己吵，就这么松口了？
不过做大生意渠道，和开拓管理范围绝非一日之功，刘家这么多年尝试跨州押送药膏，收效也甚微。
那郡城来的宋氏商会宋言，也栽在升明县。
若能抓住一个大生意的机会，倒也可把姜生扶持起来，所谓有一就有二，一来二去渠道便成了，可机会难得......
“哦对了，姜生，你刚搬到伏虎坊，各方面都需要照料，”金老大抓了一把胡茬，口吐豪放之言，“宋氏药铺那千两白银已经运到江执事那，又由我派人送到你的院里，顺便添了些金丝楠木、白玉瓷之类的玩意，免得牌面配不上候选头目的名头。”
“啧......”
呼了口浊气，刘武深深蹙眉，院子这几日才准备送出去，好多东西确实没有准备恰当，显单调。
这金镇山真会来事。
“谢金老大看重，只是刘家已与我准备周到，”拱手一礼，姜生的目光与之相触，若河水入海，“不必再恩赐。”
“哈哈哈，好小子，”金镇山朗朗而笑，“不过礼已送出，岂有收回之理，做个陪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