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寒症

跟武掌柜寒暄了两句，等双方各自核对好药草与银两的份量，姜生跟王诚道了别，坐上马车，回校场。

“孔管事，你看看，这药方上的药草我们药铺有没有？”

“姜教头，里头不少稀有药草都只在升明药堂能买得到，咱们药铺主要是给武夫疗伤养身用的药草，亦或者做秘制药膏的材料，没有这些。”

接过药方，孔管事蹙眉打量了一会，摇摇头。

“没有吗？”喃喃一声，姜生折好药方，轻叹，“果真是治病不易。”

“这方子应该是升明药堂的医师开的，”孔管事小声凑上来，“姜教头可问问老方头，他虽是采药师，曾经也私下给不少人开过方子，有时候一副药不到30文，五六副就痊愈了，估计懂一些......”

“老方头？行，你忙吧。”

收好药方，姜生转身跨出药铺，今日校场休假，路上没见几个武夫练武、杂役也少、武哥不在校场，片刻回到别院。

“白芷，解表散寒，祛风止痛，通鼻窍，燥湿止带，消肿排脓；惠兰，润肺止咳......”

悠扬的呢喃声从书房飘出，嘎吱，推开门，声音戛然而止，方妮臀腿推开椅子起身，搁笔颔首：“姜大人。”

小兰也从椅子上跳下，抓着一张宣纸跑来：“咿呀呀！”

“李~芷~兰，”挑眉端详着纸上字迹，姜生轻轻扬起嘴角，“写得不错，比我的字大些。”

“嘿嘿。”

抚了抚小兰的脑袋，递还宣纸，姜生看向书桌旁抓着一卷书册伫立的方妮，那书册泛黄卷角，破损的部分黑黄，点缀墨点。

“那是你自己抄录的药书？”

“嗯，很小的时候爷爷还在升明药堂当采药师，我借来书抄录了一部分。”

“小兰喜欢听这些就好好教，”姜生掏出一贯半钱，“月俸昨日忘发了，你也没提醒我。”

“谢谢大人，”双手捧来贯钱，方妮轻抿娇唇，“能陪在大人和小兰小姐身边，就算晚一点拿月俸也很好。”

一月三贯钱，只用读读书、讲讲故事、写写字，有时候还能尝到小兰分给自己的蜜饯，中午还有肉吃。

不必出城采药，不用在山村留宿过夜，指尖缝里的泥垢淡了三分，手上遭草划过留下的细长血痂也脱落，露出白白嫩肉。

这样的生活已是恩情，怎能催月俸？

“不用害怕催我，有时候练武太累确实会忘，”轻呼口气，姜生三指夹出药方，“听说你爷爷还会些看病的本事，这药方你带回去给他看看，是治什么病的，能不能改改？”

既然有机会，就顺手帮帮王诚，若这药方已经是最好的答案，也无计可施。

为治好自己妹妹，他每月月俸都买了药，校场提供的肉食也偷偷带一部分回去。

没买过活血膏、炼体膏、虎筋膏，只拿了少许校场补助养身，能修炼到入品，确实有不小的武道潜力。

若浪费了天资，可惜。

思绪流转到这，姜生转头看向小兰，轻轻抓住她墨水漆漆的手腕，挑眉：“快洗手去，这要是揉到眼睛里，会瞎的。”

“嗯嗯！”

睁大眼睛，小兰迈开细腿跑出去，两只染墨小手摊开，抓住吹过姜生心田的清风。

等在升明县立足了，有资本了，以后去郡城、州府看看，传闻中可让枯木逢春的方士能不能治好先天哑巴......

一念起，随声落：“姜大人，我也会些药理，这药方我能打开看看吗？”

回过神，姜生摆摆手：“看吧。”

一张药方不算什么，对症下药，不同症状不同药方，看看没什么事，又不是秘制药膏配方。

不过这药方敢卖400文一副药，其中复杂程度可见一斑，即使懂药，看着也头痛。

倒是方妮，得了应允，小心摊开药方，手指捻着两边，水灵灵的眸子从上缓缓渡向下，嘴角轻启轻合，喃喃无声。

端详了一会，姜生背着手走出书房。

嘎吱——

轻轻合上门，走到校场里空旷处，练《龙行腿》《虎啸拳》。

呼——

哈——

龙行虎步，腰身以下腿影撞风沙，三两息拳头打出十米外，微尘追臂影。

三层【迅捷】，3%出腿速度加成契合入门级腿法，行时快若脱兔，止时不动如桩，进度提升速度翻了一倍，一天涨6点。

【龙行腿（入门）】

【进度：（7/500）】

日落时，以《龙行腿》步法绕校场空地走了差不多三里地，气血消耗骇人，不过凭借【沙场豪情】恢复得很快，精力差不多叠了半层。

嘀哒哒......

双肘撑着岔开的大腿，姜生哈腰坐在亭子石墩上，下巴汗连珠：“《龙行腿》入门后出腿速度快很多，腿部力量、耐力肉眼可见提升一大截，叠【迅捷】的速度比以前快一倍。”

一念及此，他的眸子如墨玉出水般清明：“【迅捷】的属性百分比加成，一层虽只有1%，但我若叠满入门的20层，也是大蜕变了......”

踏踏踏，心绪被一串轻盈的脚步声打断，昂头望去，方妮双手捧着一新一旧两副药方，亮着夕阳色的眸子从屋里小跑出，面上晃过斑驳树影：

“姜大人，您给我的药方有很多药都是调养性的，少见也很贵，可以替代。”

“嗯？”愣了一下，姜生挑起眉头，“你改了药方？”

“我自幼跟爷爷识药，后来跟爷爷到山里采药，经常在小凉村留宿，见爷爷帮村民问诊，我也会治些小病，您给的药方，应该是治寒症的。”

两幅药方摊开摆在石桌上，方妮撩起右袖，从深处掏出一张绣梨花的淡蓝帕子，小步凑上来，眸子熠熠生辉：“大人，您先擦汗。”

“嗯，谢了，”接过帕子擦了一遍脸，鼻尖萦绕淡淡的花香，伴着三分药草甘味，“你的意思是，这药方治的是小病？”

“这药方治的是普通寒症，贵在调理，如果换一副方子，也能治，”顿了一下，方妮接过姜生手中湿狞狞的深蓝帕子，抿唇抓在掌心，“不过，具体的情况要看过病患才清楚。”

听到这，姜生眼中闪过诧色：“按照你的方子，大概花多少钱治好？”

“假如病情没有恶化，以现在各大药铺的药材价格看，90文一副药，十五副服用半个月，就没什么大碍了，之后多吃些补气血的食物，一个月时间，气色会好很多。

即使病情恶化，所花费的药钱应该只多出三一。”

（注：三一，指的是三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