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强者眼中的风景
天眼雕翅翼震动，目光锐利凛冽，它正在追捕一只火狐。突然它似乎发现了什么，翅翼一收，迅疾若风的一个俯冲。
火狐慌忙乱窜，然而随着天眼雕的降落，一道无形无质的利刃也从它张开的弯钩尖嘴之中厉啸而出。
精神之刃！
火狐似是感受到危险，与天眼雕战斗的经验让它想要躲闪，但来不及了，火狐蓦然倒下，一瞬间便陷入了昏迷。
“我给你找的第一魂环是一只五千年的精神属性魂兽，天眼雕。它的攻击手段便是精神之刃，一旦被命中将会大幅度削减命中对象的精神力，使其瞬间陷入昏迷。火狐的精神力远远不如天眼雕，自然就被动了。”
赶去天眼雕附近的令羽用精神力链接霍雨浩的精神力，从而将狩猎场面同步在他的脑海里，相当于精神共享。
能这么做不奇怪，尽管不是精神属性的魂师，没有相应的魂技，但精神力强的高阶魂师也可以做到，只是被施展精神链接的对象必须毫无反抗的念头，否则就是强制入侵精神海了，对于精神力低的人而言，这时候魂师要是想，完全可以反客为主。
这便是令羽所说的自悟魂技了，事实上这只是精神力的基础使用方法而已，不断练习就能稳定使用精神链接了。要想向更多人施展精神链接，自身的精神力必须越来越强才可以。
霍雨浩第一次感受到这种奇妙，就像是视野忽然变得很大很大，每一次树叶的律动，火狐疾跑的呼吸颤动，天眼雕精神之刃所引发的精神波动震荡，一切都在他的眼里无所遁形。
这就是精神力仿佛天罗地网一般笼罩一切的感觉吗？好厉害。
只见天眼雕的两只爪子抓起了猎物将要升腾而起，明显是要带着猎物回巢，他眸光一动，说，“老师，天眼雕要离开了。”
“那就该到我们上场了。”
令羽笑着停下脚步，此处距离天眼雕仅仅只有二十米，若是寻常敌人天眼雕早就发现了他们的存在，不过有着令羽的精神力覆盖，早就扭曲了自己和霍雨浩周边的空间。
“小家伙，让你看看精神力怎么用。”
说罢她故意跺了一下脚，同时撤去精神力掩盖让天眼雕骤然发现它处在威胁之中，天眼雕当即再次厉啸一声，似乎是感受到死亡威胁这次的精神之刃多达二十几道，以诡异莫测的角度飞袭而来。
暴露在攻击之下，霍雨浩丝毫不担心他们的安危，他期待着令羽如何化解这一次攻击，同时细细观摩学习。
只见令羽脚步都没动一下，伸出一指，红唇微启。
“精神震荡。”
话音落下，这些瞬息到达面前的精神之刃全数碎裂，受气机牵引，令羽黑色的长发微微荡起。不动手的时候他人眼里的令羽大概只是一个漂亮些的女子，但只要她的气息一经释放，你就会感觉她仿佛像是一座巍峨的高山般难以撼动分毫。
霍雨浩眼眸微微睁大，额前碎发被气流卷动。
他“看”到了什么，这是精神层面的战斗。如果具象到现实便是数道飞刃将至眼前，而令羽凭着气的爆发，也可以是能量直接震碎了所有的攻击，甚至还有能量余波冲向对面。
以天眼雕的速度甚至来不及扇动翅翼升空，就被冲撞出去十几米，生死不知。只靠着精神震荡这一招，令羽瞬间便击败了五千年的天眼雕。
“好厉害。”霍雨浩喃喃，此时他根本无法抑制自己激动的心情，心脏搅动难以平静。
“天眼雕没死，我控制好了力道。”令羽偏头看向霍雨浩，“小家伙，接下来你就先修炼不灭金身，后面再杀了天眼雕获取魂环。”
“好的。”霍雨浩望着天眼雕目光灼灼，立即答应下来，以后他也要学会这一招。随意找了个空地坐下，霍雨浩从黑玉戒中拿出不灭金身的卷轴，仔细钻研起来。
“这枚易经丹，可改善体质，剔除积弊，为不灭金身初学者辅以修炼的最佳丹药，你服下去。”今令羽道。
霍雨浩接过来捻在手中看，这是一颗乌黑药丸，圆润，带有奇异的药香味。今令羽的奇特与出手阔绰已经让他惊无可惊，麻了。
不过他的表情似乎让今令羽误会了，她戏谑开口：“还不吃？怕这颗丹药有毒？”
“没有。”霍雨浩为了彰显自己对今令羽的信任，干脆利落地丢进了口中，搞得自己还呛了一下。
“呵呵。”惹得今令羽不由笑了。
霍雨浩脸色迅速烧红，视线都不知道放在哪里，迫不及待解释，“我对老师是信任的！若老师想害我，根本不必浪费一颗丹药……”
一会儿后今令羽收敛笑容，总算大发慈悲，“无事，你继续吧。”
呼，霍雨浩舒了口气，瞧瞧打量今令羽一眼。
……
令羽盘坐在他的身侧，神识笼罩四周为他护法。
先前令羽就为他讲过不灭金身这部炼体功法，霍雨浩悟性极佳，迅速便进入了状态。几个时辰后他再度睁开眼睛，初窥门径，成了。
能够感觉到肌肉中充满了力量，再配合着打入体内生生不息的一缕生灵之气在体内维持运转，他的身体已经日渐改善，并且蕴含着蓬勃的爆发力。
从打坐冥想的状态中脱离出来，令羽笑着道，“恭喜小雨浩修炼有成啊。”
“谢谢老师。”霍雨浩真心实意地对令羽表达感谢，感谢她给予自己的一切，感谢她从旁护法。
令羽也不矫情，催促霍雨浩去吸收自己的第一魂环。
第一魂环，就是天眼雕了！
在令羽的精神压制下，天眼雕一直没能醒来，只能悲催地在原地等待霍雨浩来一刀刺死它。
死得太憋屈，紫色的千年魂环从天眼雕的身上悠悠浮起，其中蕴含的狂暴能量张牙舞爪地朝着霍雨浩强压而下。
“小家伙，身体素质方面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但精神强度方面，五千年魂兽的精神反扑可不能小觑哦，若是控制不好很有可能造成精神之海破裂，到时候你可就惨了。”
令羽态度十分随意地提醒着他。
“我知道了，绝不会让它有这个机会的，放心吧，老师。”霍雨浩的眼神坚定，已经有了这么多功法傍身，甚至还有令羽的尽心教导，他若连一个死去魂兽的残念反扑都无法战胜，岂不是浪费了令羽的费心教导，也说明他没有变强的资格吗？
“不过你若是成功吸收这枚魂环，好处自然少不了。”她笑着补充道。
“嗯。”
他缓缓闭上双眼，沉下心接引魂环。
霍雨浩的精神之海中。
一片空白。
随后上方渐渐出现一道裂缝，裂缝慢慢变大，竟像是什么东西睁开了。
那是一只眼，瑰丽又奇幻，犹如深蓝的梦境。那是灵眸，是他的武魂。
霍雨浩“看”到了眼睛形成的过程。紧接着一圈紫色突兀出现，平静的精神之海沸腾起来。
那是，天眼雕！
它扇动着翅翼，狂暴的气息搅乱精神之海内的一切，誓要向这个杀死它的人类复仇。
不能让它嚣张。霍雨浩认识到必须除掉天眼雕的残念。
“这是我的精神之海，在这里，我就是主宰，我会无所不能。”
霍雨浩有十足的信心打败它。在这样的信念下，灵眸熠熠生辉，一弯带着深蓝色彩的精神之刃袭向天眼雕。
同是精神之刃，天眼雕张嘴狂啸一声，十几道攻击迎上。它五千年的精神力总归比霍雨浩的强。
……
伴随着时间推移，外界的霍雨浩眼皮一跳，额头上渗出细汗。令羽望着他，眼神浮现一抹担忧。相比于普通魂师的第一魂环，霍雨浩获取的天眼雕魂环为五千年，是前者的十倍。压力是巨大的，可一旦成功了，蜕变将会是令人惊喜的。
其实以令羽的能力，若是想让霍雨浩跳过对抗天眼雕的残念这一过程，轻松获取魂环完全可以做得到，但这样一来反而是害了他。
得到的太过轻易，意志便越脆弱。强者的心境怎么可能是一触即碎的瓷器呢？
想要站在攀登顶峰，就必须承受得起风霜的考验。想要有收获，怎么能不付出呢？
“加油啊，小家伙，你可以的。”
虽然霍雨浩听不到她的喊话，但也从来坚信自己不会轻易地被打败。
“如果是全胜时期我恐怕真的要被你撵着跑，但现在的你不过是一道残念，我一定可以战胜你。”
霍雨浩努力地集中意志，精神化作锁链束缚天眼雕，追得它左突右闪，同时蓄势。他一定可以凝出更多的精神之刃，打败它！
精神波动越来越剧烈，霍雨浩紧紧地闭着眼睛，令羽的目光一直聚集在他的身上，一错不错，若是真的出了岔子她大可以出手平复他精神之海内的动乱。
所幸用不着她出手，霍雨浩靠着自己的意志除掉了天眼雕的残念，令羽松下一口气。
精神之海内，天眼雕的尸体落在海面上，水面一翻滚，尸体被席卷下去，再没见了踪影。紫色魂环放出光亮，精神之海内充斥着一片紫意，灵眸深处也漾着一点紫色，更为绚丽了。
霍雨浩的气息正在攀升，魂力十一级……十三级……十五级……十八级，最终停在了十九级。
吸收了这枚五千年魂环，霍雨浩的魂力等级一下子跃升了九级。
“不错，不错。”令羽抚摸着碧玉戒，重复了两声。
接下来可以找一找该用哪只魂兽作为霍雨浩的第二魂环了，令羽狡黠一笑，精神属性的魂兽难找对于她而言根本不成问题，就是翻遍整个星斗大森林，区区几百万平方里也不过是一点时间问题罢了。
不过一会儿她心里就有了数。
星斗大森林的十大凶兽，兽神，还有地下沉睡的一只银龙王，人才济济，哦不，兽才济济才对。
几个时辰过去，霍雨浩才从修炼当中清醒过来。此时天边亮起一抹鱼肚白，朝霞千里，美好得令人沉醉。
“我，十九级了？”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一边的树枝上传来慵懒的女声，“是啊，你十九级了，高兴吧？”
闻言霍雨浩惊讶望去，刚才睁开眼睛没有发现令羽的踪影，原来她是跑到了树上。令羽倚靠在树干上对着他一笑，又再次欣赏起了眼前的美景。
“老师，我终于也有魂环了，魂技则是天眼雕的精神之刃。”霍雨浩像是个高兴的小孩子与长辈分享自己的喜悦，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你全力攻击我试试。”令羽坐起身来，指着自己道。
“啊？！这样不太好吧，万一……”
霍雨浩踟蹰着没敢答应下来，他不敢对自己的老师动手。
“傻啊，就你这样的实力也想对我造成精神伤害？开玩笑都不敢这么开吧。”令羽毫不留情地打击他。
确实，吸收了天眼雕的魂环后他才明白令羽那一手精神震荡究竟有着多大的威力，远非他的精神力可比。
“好吧，那老师小心。”
霍雨浩放下心来，明白自己与令羽的差距后他更加想要努力追赶上去。有一天，他亦是要看看老师那等强者，眼里究竟看到的都是什么样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