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演狗
艾守金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同志了，年轻时候就检查出来无法生育，于是一直琢磨着领养一个。
十几年前在平江拍外景的时候，通过老朋友的介绍，知道“小红星”有个小孩儿长得挺好。
唇红齿白又能说会道，是个小机灵鬼儿。
最重要的是，他身体是健康的，没有残疾，也没有什么遗传病。
就是一个好好的小孩儿。
一去“小红星”就相中了。
在跟李解见面之前，舒妈、牛妈几个“妈妈”那会儿就跟艾守金见面吃了顿饭。
再舍不得，那也得为孩子着想不是？
大人们谈得好好的，舒妈都已经准备为李解找到个好人家而庆祝了。
结果……
孩子不乐意。
“先天孤儿圣体”的李解小朋友当时表示自己可喜欢当孤儿了。
于是作罢，任由艾守金当时怎么连哄带骗，李解都是有礼有节地拒绝。
甚至从一个孩子嘴里，蹦跶出一句“如果我走了，‘小红星’以后就再也没有那么多人来了”。
这句话对普通人的杀伤力不大，对一个有职业操守和道德操守的没才华导演来说，挺有震撼的。
很显然，只要李解还是小孩子，不死心想要领养他的家庭就会很多，来一次就会带一次好吃好喝的……
来都来了，就算孩子没领养成功，你不也得提两袋水果上门？
水果甜不甜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
艾守金当时就觉得此子果然是个小机灵鬼儿。
后来“红星福利院”的发展，更是印证了这一点。
很多福利院最终都整体搬迁，但“小红星”因为李解成为“童星”，一度很火。
各种搞慈善生意或者需要刷名声的，都来“小红星”捐了不少，上级单位也算是狠狠地过了几年好日子。
毕竟钱不可能全给“小红星”拿了。
真要是“小红星”赚得盆满钵满，也不至于十二个妈现在还日子精打细算。
大概是某种不可名状的守恒定律在作用，小机灵鬼儿李解在十一岁之后，就成为了“反面教材”，才华随之烟消云散。
一晃七年过去了，也不见李解重新找回“神通”的账号。
艾守金这几年也给李解找了不少活儿，奈何是真的“烂泥扶不上墙”，有的小孩儿那是“老天爷赏饭吃”，十一岁之后的李解，老天爷那真是饭碗扬了不说，勺子还换成了粪勺。
那演技，那唱功，纯纯给观众听众喂屎。
好在童年时攒下来的版权挺多，所以艾守金也不需要太操心李解的生活，平时就是聊聊天，偶尔约出来一起钓鱼。
艾守金老家并不是三江省的，而是江右豫章人士，这光景看新闻发现“蒙面哥”身形如铁，好似那差点儿成为好大儿的李解，于是就给舒秀琴打了个电话确认一下。
其实网上已经曝光了“蒙面哥”就是李解，但艾守金还是亲自问了问，得知确实有这么个事儿之后，他也是感慨这要是自己儿子那该多好。
刚巧有个老朋友的学生要拍第一部大荧幕作品，又怕不能服众，更怕弄不来太多经费，就请他帮个忙，所以艾守金就去挂名导一下。
导不导得出来不是他的事情，他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同志，主打的就是休闲养生。
不过福利还是有的，那就是可以帮忙介绍熟人进来客串或者露个脸。
但因为自己老朋友的学生又挺有才华，有才华的人大多都有个性，所以不仅仅是正常的主角插不了手，主要配角也就能介绍个把。
至于那种跑龙套的，他要来干嘛？
他又不是群演头子。
当然这事儿对他来说，也无所谓，只不过赶巧了看到李解的新闻，就琢磨着是不是给这“好大儿”再来一个机会。
于是就有了这么一出。
不过面试得九月底，掐指一算，军训已然结束，挺好。
当然照片啊履历啊什么的，都得提前准备好，然后让经纪人陈皮带去庐州。
为什么去庐州？
因为拍摄地点在庐州，附近也都是取景地。
跑完第八个通告的时候，已经在庐州接触到筹备组的陈皮发来了消息，然后跟李解打了一通语音。
“李哥，您的条件，导演组很满意！不仅仅是艾导，鹿导也很满意，觉得李哥的静态条件简直没得说。演二郎显圣真君绰绰有余！”
“你他妈说人话，绕你妈呢。”
“但是投资人那边要推荐一个，所以基本没戏。不过呢，另外有一个角色，倒是大家都没意见，就看李哥您的想法了。”
“什么角色？玉皇大帝？”
“哮天犬。”
“你他妈让我演一条狗？！”
“李哥您听我说听我说，鹿导说了，可以改设定！之前设定的‘哮天犬’是没有人形态的！但是，为了李哥，鹿导决定加戏，让‘哮天犬’可以有人形态！李哥，咱们演的可不是狗，是狗一样的人……呃，不是，是人一样的狗！”
“……”
李解脸皮一抖，寻思着老子还不如听系统的，去筹钱拍《蒙面葫芦侠》呢。
【叮！】
【“超级巨星系统”提醒您…】
狗系统像是有心灵感应一样，直接适时提醒一下李解，这事儿还没结束呢。
“李哥，鹿导也说了，您要是愿意，咱们片酬能有八万。”
“才八万？”
“哎哟……李哥欸，片酬八万就不少啦。关键这是片酬的事儿吗？是咱们参加了鹿导的大荧幕处女作啊。以前鹿导都是拍电视剧，这以后肯定还是会接着拍啊。咱们跟鹿导有了交情，以后去演他的电视剧，那不得从配角的基础上……再进步进步？”
“有道理啊。”
“再说了，万一鹿导的大荧幕处女作火了，那不说别的，李哥，咱以后再去找个新人导演合作，不得重要男配角起步？”
“那……咱就试试？”
“我都听李哥的。”
“好，那就这么定了。”
当天晚上，李解有点儿失眠，因为他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十年黑粉”群呢。
这下怎么办？
怎么跟这群“逆子”吹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