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酒香不怕巷子深
如果说琉璃器皿是让众人震惊的话，那这股飘然而起的酒香就是让人沉醉！
单单只是嗅着这股浓郁的酒香，就几乎让人魂飞九天之外，与仙娥共舞！
那拔开木塞的人更是两眼瞪得浑圆，急不可耐的将酒瓶举在鼻间，贪婪的嗅了好几口，就像是生怕这一丝酒气逸散后会亏本似的！
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那人双眼紧闭，眉头上扬，满脸的陶醉，就是舍不得将酒瓶举到嘴边。
终于，有人忍不住催促了：“别闻了！赶紧尝尝！”
“恁娘的！你自己买了怎么不开自己的！”
那人被打断，没好气的骂了一句，但还是将酒瓶举到了嘴边。
仰头，但几乎是瞬间，就又将酒瓶放了下来，一张脸也变得通红！
“嘶……哈……”
那人嘴里不停的吸着气，眼里满是不敢置信，还不忘将酒瓶的木塞压回去。
许久，才捂着嗓子眼问道：“这酒……这酒！怎么这么烈！”
这话一出，周围人都笑了。
对大唐人来说，酒好不好喝，最直观的评价就是够不够烈。
这就跟一道菜对于湖南人来说好不好吃最直观的评价是够不够辣一样。
菜不好吃，一定是辣椒放少了。
酒不好喝，那肯定是清淡如水。
这人竟然还嫌酒太烈了？
“王兄，你要喝不了下回就坐稚童那桌！”人群中似乎有这人的相识，嗤笑着开口。
“放汝娘的屁！”
那人脸红脖子粗，不知道是被酒呛的，还是被这人言语呛的。
“你要不信你自个儿尝尝！”
“嗤！”
喊话的人只是嗤笑一声，将酒瓶藏在怀里就退出了人群。
这酒单单闻味道就让人着迷，傻子才在大庭广众之下拿出来！
这时，酒肆的店家也及时站了出来：“诸位，小店今日打烊了，若是诸位客官觉得小店的酒还能入眼，烦请明日再光临小店！”
说着，又百般告罪，最终才将酒肆的门给关上。
等到商铺里陷入一片寂静，店家才苦笑一声，自言自语：“倒是没想到圣上这酒如此受追捧，不过想来也是，我赵石走南闯北多年，什么样的酒没尝过，可硬是没尝到过这般的美酒！”
是的，这店家就是当初的游侠儿，现如今的千牛卫弓箭教头——云中鹤赵石。
入了“编制”，当初的花名自然也就不用了。
而这售卖蒸馏酒，也就是李贤交给赵石的第一个任务。
赵石随千牛卫返京，而后一直在千牛卫大营，对于长安人来说，这是一副完全陌生的面孔，让他来卖酒是最合适的了。
最为关键的是，赵石曾经做过游侠儿，所以对一些蝇营狗苟的事情极为熟悉，能更妥善的处理这些事情。
果然。
身在酒肆中的赵石耳朵突然动了动，随后，随手抓起一只竹筷，就朝着窗外一堵泥墙掷去！
“噗！”
竹筷直直刺入墙体，发出微不可闻的声响。
而那道石墙后也突然传来沉闷的应声：“不知高人在此！某失礼了！”
而后，再度陷入寂静。
这间神秘的酒肆突然出现在长安城内，势必会引来多方探听，赵石也时刻记着李贤的交代：不可暴露千牛卫的身份以及酒肆和他的关系。
无奈，赵石只能使出些许游侠儿的手段了。
……
翌日。
酒肆内已经重新摆满了酒。
这些酒并非李贤重新运来的，而是事先就藏在了酒肆的酒窖之中，初期的酒肆需要保持神秘，自然要尽可能的减少酒肆和天机寺以及自己的联系。
但也因此，昨儿夜里赵石跑上跑下的忙了半宿，又顾着警惕暗中探听的眼线，几乎没怎么睡好。
打着呵欠推开门，赵石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门外密密麻麻站满了人，人山人海！
而这些人手里都举着银钱，见到赵石开门，更是纷纷叫嚷着拿多少多少酒，拿多少多少琉璃盏。
短暂的惊愕后，赵石总算是回过神来。
苦笑告饶道：“诸位客官！这酒倒是新上了千斤，但琉璃盏是真没了！那东西得要一旬之后才能制作出来，还望各位客官海涵！”
围观的众人虽然有些失落，但一听到酒还有，立马吵嚷着要购买酒。
昨天，在这里买到酒的人几乎回去后都迫不及待的开了瓶。
那位当众“出丑”的王某的表现落在了所有人眼里，而那位王某在长安也算是小有名气的酒蒙子了，围观众人自然不会觉得他不擅饮酒。
所以，众人心里都升起了一个疑问：这酒真有这么烈？
当一瓶瓶蒸馏酒被开启后，这间无名酒肆的名声彻底爆了！
甚至赵石不知道的是，这些人几乎是天还没亮就已经凑到酒肆门口排队了，有的甚至还拎着昨日购买的酒，搬了个木凳子坐在酒肆门口就地畅饮。
而这样的盛况，也同样吸引来了大批量不知道内情的人。
和昨日的冷清不同，今天的酒肆前不光围满了人，甚至还酒香四溢！
这样的酒香更是吸引来了更多的人，如此循环，也就造就了赵石一推开门，外面黑压压全是人头的场景。
赵石甚至都有点慌了。
自己是有几把子武艺在手，但如果引得这么多人不满，只怕一人一口吐沫都能将自己给淹了！
“诸位客官不要着急！排好队一个个来！”
赵石只能尽力组织好人群，而后一瓶瓶的售卖蒸馏酒。
但……几乎没到一刻钟，酒就卖完了。
和昨天的浅尝而止不同，今天来的人都是知道了这酒的味道的人，所以出手都格外阔绰，几乎是每人都买了十数瓶。
毕竟这酒才卖三十文！
在前面的人大肆购买下，这酒自然也就没能坚持多久。
看着后面排成长龙的人群，赵石不由得有些紧张。
“诸位客官还请回吧，今儿的酒售罄了，明日还有！”
实际上，此时的赵石心里简直叫苦不迭。
若非陛下下了死命令，每天只能卖千斤，自己都想赶紧冲到酒窖里将那些存货都拿出来平息“众怒”了。
好在这里是长安，好在数百步外就是京兆府！
人群虽然没买到酒，但见赵石这么说了，也只能悻悻然退开。
可这时，一辆辇驾突然穿过人群，朝着酒肆缓缓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