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有点期待是怎么回事儿
狄仁杰总是能在关键的时候替自己查漏补缺。
所以，李贤“亲切”的将他送了回去。
只是那架势，只怕明日朝中就该传遍陛下和狄阁老不合的消息了。
李贤并不想去搭理这些。
朝中太平静了，但这种平静却并非真的平静，而是暗流涌动，武曌遗留下的隐患还在蛰伏，时刻如芒在背。
需要一场大浪来将这些暗流掀出水面。
虽然李贤有那么些个怀疑对象，有时甚至想干脆做一回暴君，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这些人全给宰了。
但理智却告诉自己并不能这么做。
作为皇帝，尤其是一个大权在握的皇帝，能束缚住自己的就只剩理智这一条缰绳了，如果连这最后的束缚都挣脱，大概历史上就又得多一个昏庸残暴的桀、纣之君了。
时日还早，李贤思来想去，觉得无事可做，就打算绕到含象殿去转转。
那些肉鸡被容妃饲养得很好，或许是时候准备准备，让它们“出栏”了。
一个关在皇宫里的祥瑞并不算祥瑞，唯有能真正造福天下万民的才是真正的祥瑞。
在巴州时被婉儿点醒，如今的李贤也想为这大唐谋一些福祉了。
就从让大唐百姓人人都能吃上鸡肉开始？
……
虽然已经见过鸡飞狗跳的场景，但李贤再次看到自己好好的含象殿变成了养鸡场的时候，依旧觉得有些肝疼。
倒是容妃满脸都是惊喜诧异，以及些微的担忧。
“陛下怎么今日又来了？”
说完，又觉得不妥，刚想解释，就被李贤摆了摆手打断了。
“这些祥瑞饲养的怎么样？”
提起正事，容妃总算是没去计较自己言语上的“不妥”了，面露忧愁之色。
“不知怎的，臣妾饲养的这些祥瑞总不如陛下当初赐下来的那只那般能产蛋，寻常的祥瑞总得生长到两月左右才开始产蛋，而且几乎数日甚至十数日才产蛋一枚，这其中还有不少是无法孵化的……”
容妃的表情有些自责，似乎是在责怪自己没把这些祥瑞照料好。
倒是李贤并没觉得有什么。
当初的那只老母鸡是系统折腾出来的东西，每天都能产蛋那才是奇怪的事儿。
至于那只老母鸡产下的蛋再孵化出来的鸡，就已经和寻常的肉鸡没了什么区别。
这些肉鸡早就被改造得只会猛长肉，连繁衍的本能都快忘了，再加上生长周期太短，在后世往往还没发育到能生蛋的时候就被拉去屠宰了。
容妃能将它们饲养到产卵期已经是很难得了。
“不过这祥瑞的肉质却是极好的，软软糯糯，比寻常的农家鸡鲜美了许多。”
李贤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就是典型的山猪吃不了细糠，放在后世弥足珍贵的农家鸡在这个时代反倒被嫌弃了。
这也是时代认知的差异，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相比肉鸡，农家鸡的肉太紧实，而且肉少骨头多，再加上没有太多的调味品调味，反倒不如肉鸡受欢迎了。
当然，这里面还有祥瑞的心理作用在作祟。
李贤笑了笑没反驳。
“若是要将这祥瑞发放给天下万民，让我大唐百姓家家户户都能饲养，还需要多久？”
“这个……”
容妃为难的皱起了小脸，虽然生在官宦家自小知书达理，但这种民生的东西还是触及到她的知识盲区了。
李贤也才意识到这一点，哑然失笑，走上前捏了捏容妃那圆嘟嘟的婴儿肥小脸。
“是朕疏忽了，这事儿不该问你的。”
这动作有些亲昵，让容妃那因为没有帮到李贤而低落的心情更添了几分自责。
半晌后鼓足勇气道：“臣妾可以写信询问爹爹的！”
“可别，养个鸡的事儿还得问老丈人，他不得在早朝上跟我吹胡子瞪眼了！”李贤笑着摇头，扯开话题道：“倒是你，这含象殿被这些祥瑞弄的臭气熏天的，想换个干爽点的地方住么？”
李贤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整个含象殿到处点着熏香，很显然这些肉鸡的异味也让容妃有点难以接受了。
只是碍于这东西是大唐的祥瑞，又是自己交代下来的，才强忍着不适继续饲养。
“换地方……”容妃圆嘟嘟的小脸上一阵纠结。
李贤的提议很明显戳中了她的心思，但她又觉得这似乎于礼法不合。
“行了，你也别想了，就按朕说的办，你先搬到兴庆宫和婉儿一起住，朕这两天安排人在皇城外专门修建个养鸡场，到时候把这些祥瑞挪过去后，你再看要不要搬回来。”
李贤深知容妃瞻前顾后的性子，索性直接替她下了决定。
可这话一说完，容妃却瞪大着眼，一脸不可思议。
半晌，才抬起头看向李贤，小脸上全是认真之色，语气中也满是劝诫之意。
“陛下，臣妾谨以微言进谏，莫以一时之色艳惑心，纵使芳华如花，然万千荣宠不及国之安泰。愿陛下以国为重，明鉴于内，方显明主之德！”
这属于是很正式的规劝了，李贤有点纳闷。
但看着容妃认真的脸色上夹杂着的那一抹羞意，李贤突然恍然大悟！
合着这妮子以为自己让她搬去兴庆宫，是为了满足自己把她和婉儿塞一个被窝里大被同眠的荒唐念想呢！
李贤气的在她脑门上轻拍了一下。
“成天想这些有的没的！朕只是觉得这含象殿味道太大，担心你住不习惯，你刚好和婉儿处的来，就先在她那里歇着，等到新的养鸡场建好了，你再搬回来不就成了！”
李贤的解释让容妃一张小脸瞬间变得通红，似乎是在为自己刚才荒唐的念头感到羞愧。
“既……既如此，臣妾便依陛下的意思！”
“行了，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朕刚巧有空，就带你过去吧！”
李贤无奈摇头。
随后，又转头向那些照料肉鸡的内侍宫女们吩咐道：“把这些熏香都给去了！”
这些熏香味道极大，指不定就对这些鸡有什么坏处，如今容妃都不住这儿了还点着干什么。
再说了。
只是养个鸡而已，弄这些堪比黄金的熏香出来，只怕到时候该连成本都收不回来了。
吩咐完内侍，李贤便挽着容妃朝着兴庆宫方向走去。
可不知怎么的，容妃刚才的规劝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有点期待是怎么回事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