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牛大海和云中鹤妻儿的下落
李客？
李贤在脑海里思索了一圈。
没什么印象。
李贤对于武周的历史了解也就停留在普通人的地步，除了那些名头比较大的人和事，其他的就所知不详了。
这李客能让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想来也就是历史长河中的一缕浮萍了。
李贤不在意的点了点头，朝着山下走去。
……
回到吊脚楼，李贤思索起了整件事的起因和经过。
五年前，是朝中最“乱”的时候。
自己那个便宜老爹眼看着就要驾崩，可当时的太子、自己那个便宜弟弟李显压根儿就难堪大任。
非但如此，饱受顾命大臣之苦的高宗皇帝不想让李显也受这个苦，于是，虽然立了裴炎这个顾命大臣，但却将“摄政”的权利留给了武曌。
所以，裴炎现如今虽然不起眼，但在五年前，他可是跟武曌、以及自己那个便宜弟弟在朝中呈三足鼎立之势的。
而自己被刺杀也就发生在这个节骨眼上。
刺杀自己的幕后主谋毫无疑问会是武曌。
裴炎这人没那么大的魄力，至于李显……和“自己”关系还不错，也更没有这样的魄力。
可问题的关键就是……朝中这么重要的局势，为什么武曌还要腾出这么大的力气来对付自己这么一个当时已经被罢黜的皇子？
“武曌这人深谋远虑，做什么事肯定都是一环接一环的，她后来做了什么？”
后来……
后来的事情在最初阶段，和李贤印象中的历史没什么差别。
拿到“摄政”权利后的武曌，先是安抚李唐的宗室，做出愿意照顾他们的利益、尊重他们的身份的姿态。
而后便是搭建她自己的势力，调整整个宰相班子。将高宗皇帝留下的那些德高望重的老臣地位拔得极高，但却变得没什么权利；而她自己的亲信，则是安插在三省各个要职之中，也就是这时，中书省才成了李唐最重要的一个部门。
再就是控制中央以及地方等等。
最后，才是联合裴炎，罢黜了登基没几天的李显。
也就是在这之后，历史就改变了。
按照李贤的记忆，罢黜了李显的武后本该徐徐图之，先是装模作样的将李旦按到皇位上，然后又几经周折，废而后立，最后才将自己的屁股挪到龙椅之上。
但武曌却在这时强行登基，改李唐为武周。
也就是因为这，武周才提前建立、提前结束。
虽然她同样成功了，但从李贤的角度来看，和前世那个一步一个脚印的武曌相比，现在的武曌太仓促了，就好像她在担心着什么似的。
如果不是她登基得这么仓促，自己也没那么容易推翻她复立李唐。
而造成这个改变的……
李贤的双眼微微眯了起来。
是自己的那封信！
历史上的自己本该死在巴州，但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回到了长安！
武曌在担心自己会造成什么变故！
而这个变故……甚至是自己都没意识到的！
也极有可能是武曌这么费尽心思地要剪除自己的根本原因！
思索间。
门外传来通禀声。
“陛下！牛大海家中有发现！”
李贤暂时将思绪拉了回来，走到门前。
门外，高求躬身复命，身后是被几个千牛卫兵押着的牛大山，牛大山一脸的惊恐，见到李贤后挣扎着就要跪下，但却被千牛卫控制着不能动弹。
李贤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牛大海家里……恐怕是真搜出来东西了。
不再去看牛大山，李贤转头看向高求，神色无悲无喜：“报。”
“牛大海家中发现一处泥封起来的地窖，地窖中发现骸骨两具，一大一小，经属下鉴定，大的那副骸骨为女性，小的那副为男性！”
“呼……”
李贤长长的吐了口气。
毫无疑问，这两具骸骨就是云中鹤的妻儿了。
牛大海真的是指使云中鹤的人。
李贤怎么都没想到过牛大海会是武曌安插在自己身边的人，当时的李贤甚至是借助了牛大海的力量才能联系到地方官府、乃至于联系上长安。
李贤的目光落在了牛大山身上。
那……牛大海的这个儿子呢？
似乎是感受到李贤的注视，牛大山慌不迭的跪倒在地上，涕泪横流。
“陛下！我不知情啊！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我爹杀人了？”
牛大山的表情不似作伪，但此刻李贤却不敢相信。
当初的牛大海看上去也是个老实巴交的庄户人，他的儿子……未必不可以青出于蓝。
“可还有发现？”
李贤神情平淡的看向高求，现在的问题就只剩一个了，牛大海为什么要冒充刘记的人。
是幕后主使的示意，还是他自己和刘记有私怨？
“回陛下，没有了，卑职等人将牛大海家中翻了数遍，除了那处地窖再无所获。”
高求说完，再度拱手请示：“陛下，这牛大山……”
“等等。”
李贤微微摇了摇头，然后便面无表情的闭上了眼，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在场众人鸦雀无声，李贤也像是闭目养神一般，一言不发，只有牛大山惊恐的目光不停的在众人身上扫视。
终于，日头逐渐攀上正空，在几人身下投出了一个圆润的黑斑后。
李贤睁开了眼。
“牛大山对此事不知情，任由他离去吧。”
“是！”
久侯的高求立马抱拳回应，让千牛卫兵松开了牛大山。
劫后余生的牛大山急忙跪倒在地上对着李贤叩拜：“谢皇帝青天大老爷！谢皇帝青天大老爷！”
李贤摆了摆手，牛大山便慌不迭的跑走了。
看着牛大山离去的背影，李贤叹了口气。
当初能促膝长谈的农家汉子，终究是跟自己之间隔了一道天堑。
只是还好，当初的那份质朴的交情并未掺杂什么杂质。
“高求，吩咐下去，牛大山此人，朕保他一世平安。”
“是！”
高求依旧高声回应，但片刻后，却有些疑惑的请示道：“陛下……您如何确认他和此事无关？”
李贤苦笑一声，左手在衣袖里不露痕迹的捏了捏。
“因为……绿色心情……”
“啊？”
高求一脸的茫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