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有一剑,请道友赏鉴
对方既已说明来历,显然是带着和解的意图。然而,张恒这厮目光短浅、心胸狭窄,执意要斗个你死我活。
那牌坊上六阳鉴,偷走如何,没偷走又如何?
难道为了这么一个小玩意儿,就要擒下这陈姓修士,然后毁其丹田、明正典刑?
简直荒谬!即便宗主亲临,也不会如此轻率行事,贸然得罪另一位元婴修士。
张恒周围的人如同商量好的一样,迅速散开,纷纷表明与此事无关。
更有不少人直言不讳:“陈道友模样周正,一身浩然正气,岂会行那偷鸡摸狗之事。”
“对对对,俺也是这样觉得的。”光头汉子附和道,“那牌坊上的铜镜向来挂的高,那厮若是不说,谁会注意?我看,定是张恒这鸟人,偷了自家的东西,然后栽赃嫁祸给这小白脸。”
“夫相者,乃天地之气所凝、心机之虑所显。”算命的老道手持黑字白幡,摇头晃脑的咏叹:“察张恒之相,目呈倒三角之状,眼角锐利。观此,可知其心机深沉。复观其眉,细长且疏,必乃阴险之辈。”
“反观陈君之貌,气象万千。细察之,隐有乾坤意韵、格局非凡。”
光头汉子抓了抓锃光瓦亮脑袋,不耐烦的大声囔道:“你这老家伙,方才怎不说?什么破相面,还没有俺的拳头靠谱。”
“呵,似你这尖嘴猴腮无毛之徒。即便捧上再多灵石,也休想求得本道相面、卜卦。”
“我呸!”
人群中议论声此起彼伏,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张恒。
他心中此刻满是恐慌,惴惴不安的盯着储物袋。甚至不止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弄错了。
“不,不可能!”他剧烈地摇头,似乎要把脑子里的疑虑都甩出去,“他一定在虚张声势、故弄玄虚。六阳鉴不在储物袋里,就在他身上!”
然而,他却没有勇气上前搜查。那副外强中干、色厉内荏的滑稽模样,让人忍不住发笑。
“张恒,你该不会不敢吧?”陈景晏一步踏出,语气咄咄:“别人也就罢了,但你既然怀疑我盗了东西。这储物袋,你难道不想亲自查验一番吗?”
他进一步,张恒便退一步。
“你……你这是障眼法、你这是故作清白!”张恒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可依旧倔强:“你既然敢将储物袋任我们检查,就说明六阳鉴定然不在里面。哼,它一定在你身上的其他地方藏着。”
“一点小花招,也想让我上当?陈景晏,你觉得我是傻子吗?”
“这么说,你不想检查了?”陈景晏笑了笑,从剑柄处取回储物袋,轻轻在掌中掂量了几下,“那么……”
他故意拖长声音,目光在周围人群上一一扫过:“还有哪位想要一探究竟?过了这个村,可没有这个店啊。”
“良机难逢,只有一次,千万要把握住。若是从我身上搜不出六阳鉴,到时候可别追悔莫及。”说罢,他瞥向张恒。
张恒面色变幻不定,显露出一种既渴望又畏惧的复杂神情。六阳鉴万一真在储物袋中,岂不是要后悔死。
“难道,他在诈我?”
心机越复杂的人,思虑就越多。就在他踟蹰之际,陈景晏已经把储物袋重新系回腰间。
作为拥有一方山河的人,他根本用不着储物袋。东西存入山河中,才能既安全又稳妥。
可出门在外,若没有储物袋傍身,会显得自己格格不入。君不见某些招摇过市的劫修,身上挂着七八个储物袋,颇有几分丐帮长老的风范。
于是,他随手在储物袋中放入几十块灵石,以应对日常的开销。
“本人家贫,这个储物袋已经是我的全部家当。”陈景晏幽幽一笑,“要不,你用神识搜搜?看我是不是诓你。”
张恒脸色一僵,他的修为不过练气三层,神识只能内视。对方哪里是邀请,分明是在公开羞辱他。
“你别高兴的太早,我做不到,不代表别人也做不到。”他看向执法队,执法队纷纷扭头。他走向同僚好友,同僚们客气的拱拱手,急忙转身离开。
他瞅见人群中的刘艺,刚想开口呼喊,就被传音警告:“说出吾名,灭汝全家。”
一股寒流当即从尾巴骨升起,沿着脊椎一路攀升,直冲大脑。他浑身一颤,脸色煞白。
“若非公子接了宗门任务,你们怎敢如此对我!”张恒在心中怒吼,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
不知不觉间,指甲深深刺进了掌心,鲜血慢慢染红了掌肉,“等公子回来进入内门,今日之仇,我必将一一报复回来!”
此刻,他依然不觉得自己有错。
“好,就算六阳鉴不是你偷的。”他猛地甩袖,便要离开。
“我,允许你走了吗?”陈景晏声音清淡,却透着刺骨的寒意。
他缓缓握住青岚剑,摩挲着剑柄上的细密纹路。那令人窒息的杀机,如同实质一般,牢牢锁定在张恒的身上,让他在原地动弹不得。
“无凭无据,跑来说我盗了六阳鉴。如今拍拍屁股就要走人,未免太过天真了吧。”
“你要如何!”张恒又气又怕,“我没动你的储物袋,难道还要杀我不成?”
“杀你,也未尝不可。”他左手并指如剑,沿着青岚剑的剑脊缓缓下滑,语气不冷不热,“一剑了此事,可否?”
张恒眯起双眼,冷冷盯着他。他心中暗笑:“不过练气四层,就想一剑斩我,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
“狂妄至极!”他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瞬间激活了三道龟甲符。感受到符篆厚重的防御力量,心中顿时安定不少,“小子,来吧。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杀我。”
与此同时,他手持双刃蛇环,摆出严密的防御架势。在猎猎作响的法袍之下,还有古木灵甲护体。
层层防护,即便练气后期的修士,也难以一击攻破。
“好!”陈景晏微微点头,清喝一声:“我有云龙一变,还请道友赏鉴。”
“什么!”娇十娘目瞪口呆,连眨了几下眼睛,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他竟然能用云龙变?这……这怎么可能?”
“妈的,疯了,疯了,太平陈氏一定疯了!”
“如此天赋异禀的修法奇才,怎能在炼气期就放他下山?还孤身一人!”她根本无法理解陈家的决策,“即便身怀元婴老祖的传信玉符,在这凶险的修真界,也有可能遭遇不测,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她的美眸紧紧盯着场中的变化,只见三尺长的青岚剑悬浮半空。随着时间的推移,剑身逐渐变得细长,最终宛如一条银色的流光,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陈景晏脚踏雾幻步,身形捉摸不定。每一次呼吸之间,似有龙吟之声隐约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