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68.突然顿悟
当威廉从马车上下来时，整个人都从先前的意气风发，变得有些垂头丧气了。
威廉本来很想继续质问对方的，但【真言】的效果肉眼可见的快要结束了，那主教的眼神正在迅速的回复正常。
于是他赶快趁着最后的时间，把对方打发走。
白亦默默的旁观了整个过程，也没有选择把对方抓回来顷刻炼化，而是放任马车离去了。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还是暂时先别动这货为好——
一来是如果真让这主教开始赎罪了，威廉本已洗清的嫌疑反倒是坐实了，既会殃及到他的家人，也会影响到他的事业和财富。
别人把他的家人一抓，再把财产一冻，公司一封，小妮朵怕是又要回到吃野果的时候了……
二来则是白亦注意到这信仰之光的内部矛盾也不小，而那个变态神父的位置还颇高？一副不肯善罢甘休的样子？
而这主教再排除掉威廉这个嫌疑后，接下来就要去找那些政敌和对头的麻烦了，这对白亦来说，显然比几具劳动力更有用，他也乐于先吃吃瓜。
打！使劲打！打出脑浆子来！
不过话说回来，那个变态神父卡梅罗是谁啊？
好像是在押送洛蕾茜的途中突然暴毙的？
白亦回忆了一下之前赎罪者的行动录像，确认了没看见什么主教级的敌人，说明对方的暴毙与自己没啥关系。
很显然，这位神父的神秘学造诣还不够，导致他死亡的那次占卜，连白亦的‘衣角’都没撇见，直接死在窥探的过程中了，所以白亦对这货毫无印象。
没点本事的神秘学爱好者就是这样的，都没法引起白亦的注意。
倒是对方这滥用【真言】的霸道做派，还能引起白亦的厌恶。
可真是没把我的信徒当人看啊，上来就是【真言】，好在我提前部署了【庇护】神恩，乖乖的自食其果吧。
白亦有些好笑的说了一句。
很显然，这位主教非常相信他的【真言】，也相信以威廉的实力完全无法抵御，根本就是肆无忌惮的用。
但他顶多也就是个六阶的牧师了，根本察觉不到威廉身上已经被降下了神恩，变成了他根本无法撼动的对象，对着威廉施展的【真言】，就像是对着混凝土墙打拳一样，结结实实的反噬到了自己身上。
前因后果大概就是这些了，这件事本应是得到了一个妥善的解决。
可威廉却还是呆立在原地，望着空荡荡的荒原，整个人有些迷茫和仿徨。
费尽心思研究出来的魔药，想要让更多人安然过冬的善意，在对方眼中却是一文不值的东西……
他又低头看了看怀中那盆生机勃勃的嫩芽，很突兀的问了一句：
“吾主，如果我能成为皇帝，是不是可以改变这一切？”
很难的啦，我现在没有天使也没有神威，打起神战来不得劲啊。
白亦也如实答道，然后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安慰。
肩膀上传来的温暖触感让威廉愣了愣，神情出现了一缕恍惚，但马上又换成了一副困惑和费解到痛苦的神色，又继续问道：
“吾主，为何世人信仰的，不是如您这般伟大圣洁的主；为何世人追随的，不是您的乌托邦？”
“为何世人依旧被蒙蔽在虚伪的黑暗之中；为何世人依旧不知该传颂谁的名？践行谁的道？”
啊这……你没事吧？不会是在拷打我吧？
白亦心里一阵疑惑，却看见威廉原地跪了下来，仰天张开双臂，摆出一副要拥抱光明的姿态。
口中更是不顾身份的高呼道：
“皆是因吾等太过愚钝，未能受领你的谕；吾等太过无能，未能传颂你的名；吾等太过孱弱，未能践行你的道。”
“此即，吾等之罪！”
“愿您宽恕吾等之愚钝，愿以吾主之全知，救赎世间之愚行！”
“愿您宽恕吾等之无能，愿以吾主之慈悲，宽恕世间之恶行！”
“愿您宽恕吾等之孱弱，愿以吾主之伟力，荡涤世间之暴行！”
“吾主至高！吾主伟大！吾主慈悲！”
当威廉以嘶声力竭的嗓音喊出上面那一大通话之后，又连忙拿出随身的笔记本，开始记录自己此时此刻的感悟。
白亦目睹了全程，算是明白了世间的‘教义’是怎么来的……
大概就是像他这样突然破防，然后突然顿悟吧？
辛苦投入的研究毫无意义，哪怕是成年人也会因此破防。
此前苦苦追寻的存在价值与意义荡然无存后，急需为自己寻找新的目标与寄托。
确实有些突然，但顿悟这种事，本来就很突然。
白亦琢磨着，又看了一眼威廉目前的状态。
【信仰】自然是突然暴涨到200点，也‘狂热’起来了。
而他本来的位阶还只是凑个热闹的一阶超凡学者，如今这波顿悟，一下子就成了二阶的信仰学者。
也可以理解为一种特殊的神学家。
他们并不擅长战斗，但传教和辩经简直无敌，连异教徒都能赚上山，还很会编撰教义教典，能有效的提升信徒们的虔诚度。
属于是圣职者体系下一条非常罕见的分支路线，不同于常见的牧师路线和骑士路线，一位信仰学者可以说是非常稀有的。
像信仰之光这种教派，可能一个都没有。
可不是说把教义背熟了，把神话读懂了，能跟人辨经就能成为信仰学者的，而是要像威廉这样，经过一番痛彻心扉的大彻大悟，才有机会走上这条稀有分支。
所以即使是白亦当初的完美存档，这类角色也是最稀有最罕见的一类群体。
当初‘大号’麾下的十位圣徒中的第九位，就是这样一位信仰学者，乌托邦的相关教义，也大多是由他编撰出来的，再经过反复修改才广泛传播的。
就像威廉眼下在做的一样。
虽然听着多少有点尬，但传教这档子事吧，很多时候反而是越尬越有受众。
而且有一套这样的教义，总比小妮朵去给别人讲‘煮来吃了’的食人魔恐怖故事要好吧？
信仰学者的存在，是能有效维持和提升信徒虔诚度的。
所以如果不是威廉年纪实在是有些大了，再加上这‘C-’的潜力实在是太辣眼睛，白亦就直接发一个圣徒名额下去了。
可惜年龄大加潜力差，再多资源都砸不出来，就算是当年的洛蕾茜，人家潜力也是‘S’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