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35.还……挺不错的？
其实在自己的肩膀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拍第一下的时候，学者威廉就瞬间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
手上传来的那股神秘且阴冷的气息，让他顿时打了个激灵，感觉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凉意从肩膀瞬间扩散到全身，整个如坠冰窖般的僵住了。
同时，面前被凝视着的那具神像在学者眼中也开始变得不一样了，那本应模糊不清的面容忽然一下变得清晰了起来，呈现出一张陌生的人脸。
但马上又再次变化，成为了父亲的容貌，然后是母亲，妻子，孩子，以及身边的亲朋好友。
由妮朵吟唱出的那段旋律，也不再悠扬婉转，而是变得诡异且邪祟，就仿佛是含糊不清的低沉呓语，在他耳边低声呢喃着。
学者一时间完全做不出任何反应，也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肩膀上就被拍了第二下。
他眼前一花，瞬间来到了一片浓雾弥漫的未知领域。
眼前除了这层死灰色的迷雾之外，一无所见。
耳边除了自己的呼吸与心跳之外，一无所闻。
他紧张的环顾四周，焦急的抬头仰望。
最终找到了一抹若隐若现的模糊轮廓。
那像是某尊庞然大物，屹立在距离自己很远很远的地方，远到完全无法触及。
或许是一座伟岸的巨塔，连接天地。
或许是一片洁白的山峦，圣洁无比。
可能是一尊未知的存在，神秘莫测。
又像是一头潜伏的巨兽，邪祟猎奇。
学者穷尽脑中的词汇，都无法将其形容，将其定义。
即便已经将双眼睁大到极限，也无法将其直视，将其探寻。
这一瞬间，学者忽然想起了自己年轻时，曾经参与过的一场沙龙派对性质的学术讨论。
大家坐在环形沙发上，每个人怀里都搂着1-2个娇艳欲滴的女伴，讨论着一个古怪的话题：
这个世界上，是否真的存在那种‘不可视，不可知’的存在？
学者记不得自己当时是站哪一边的。
但却很清楚自己现在应该站哪一边。
这让他的心跳瞬间加速到了极致，几乎快要夺框而出。
而就在这时，他耳边又传来了一阵低沉的呓语。
威廉根本来不及聆听和记忆，在听见呓语的一瞬间，便感觉自己脑子里被插进了一根带着血淋淋倒刺的狼牙棒，再用力一搅……
剧痛让他当场就直挺挺的晕了过去。
……………………
为什么我每次降下神谕，都会把人整晕过去了？
白亦瘪了瘪不存在的‘嘴角’，有些搞不懂了。
原版游戏里不是这样的啊？
那些受领的神谕的信徒非但不会昏迷，还会像被打了鸡血一样的亢奋，虔诚在一定时间内都会有所提升。
可眼下怎么不管是妮朵，还是威廉，都是领了神谕瞬间就晕菜了？
关键是我也没对他说什么怪话，就是抄了点看网络小说学来的话术。
‘既信了我的道，便去守你应守的道，行你应行的事，尽你应尽的善，传播我的名。’
这没什么不对的吧？
所以这可能是因为我还没有找回‘大号’，所以一些‘玩法’和原版游戏就不太一样？
白亦正在琢磨着，看见学者威廉突然一下睁开了双眼，然后猛的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蹦跶了起来。
接着又一边扶着自己的腰，一边挠着头，露出一脸复杂的神色。
他还记得昏迷之前看见过的那些画面，本来还以为自己这下死定了。
结果再次醒来后，发现不但四体通泰，脑子里更是一阵神清气爽，长期以来的精神压力与心理内耗居然很神奇的全都消失不见了？
肩膀上残留的那股阴冷刺骨的凉意，不止怎么变成了一股温和的暖流，从他从天灵盖舒服到了脚后跟，仿佛整个人一下子年轻了二十岁。
可我记得当时明明……
学者正在纳闷着，又看见妮朵手里拧着一桶水朝自己走了过来。
“诶？学者先生你这就醒了？我本来还想……”
妮朵没好意思把话说完。
看见对方晕过去之后，她也有点慌了，连忙跑回去把神像放回原位，又去井边打了一桶水，打算试试看‘凉水浇头’疗法。
可惜，对方抢先一步醒来了……
不过倒也不算白忙活，学者当即从她手中接过水桶，又双手捧起一汪水，洗了把脸，再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小口。
结果意外的发现水质清澈，口感甘甜，忍不住又多喝了两口。
原来井水也可以这么好喝？
学者在心里问了一句，又听见妮朵问道：
“学者先生，我家老登是不是回应你了？还给你说了些听不懂的话？”
“是啊……不过……抱歉，我现在脑子还有点乱，能让我坐一会吗？”
“好哒，我这里还有早上买的面包，你如果饿了的话，可以分你一些。”
“谢谢，这个就不必了。”
遭到婉拒后，妮朵这便一个人钻进教堂，开始打扫起卫生。
学者则是随便挑了一截断墙坐下，然后从怀里拿出笔记本和一根特别的羽毛笔，开始在上面记录着先前的见闻，以及自己的推测分析。
我原本以为那位‘老登’是位筹备着登临神位的半神，结果大错特错！
我在祂身上感受到了崇高、神秘、诡异（划掉）、邪祟（划掉）……祂显然已经是一位邪神（划掉），真神了！
不能如此草率的将一位未知的神祇简单的定义为正和邪。
何况，我体内的舒适感与脑中的清爽感并不是假的，我能感觉到思维无比的敏锐迅捷，精神状态极佳，如果能继续保持下去的话，应该很快就能破解土地荒芜之谜了！
所以最初的不适，应该是我的身体还不适应所导致的。
毫无疑问，‘老登’（划掉），我的主神是一位货真价实的正神！
并且极其强大，已经是‘不可视，不可知’的存在了！
想不到这番只存在于假想中的层次，居然是真的？
但这也引发了我的其他疑问。
如此崇高的存在，为什么会回应并不虔诚的我？
可惜我在神学方面的知识储备完全不够，对此毫无头绪，看来回去得抽空补补这方面了。
但不管怎么说，有了信仰，倒也不像我之前预设的那样糟糕？
还……挺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