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三王之首
城南刘氏？
许无涯心想城南刘氏我没记错的话，归来说城南刘氏曾经在安阳县城防御战中，导致城门攻破，韩军进城的重要原因。
据归来所说，刘氏是为了贪图地产钱财，以及不看好轻萍，才会倒向韩军。
陈秋明固然是害死轻萍的罪魁祸首，可城南刘氏也是其帮凶。
刘氏真被抄家那确实是好事，想必归来得知也会高兴。
只是城南刘氏是陈秋明的左臂右膀，抄家刘氏，陈秋明知道吗，还是说陈秋明放弃了刘氏？
许无涯心中有许多疑惑。
但接下来，还好有诸多食客讨论，这让许无涯从中拼凑出完整的拼图。
“什么抄家，你不要胡言乱语。刘氏没被抄家。但这次也遭到了大跟头。”
“老梁，我可是听说了，昨晚夜里，缉盗司的游徼可谓是全员出动，甚至还惊动了县尉那边，派兵去镇压刘氏，游徼抓了好多刘家的人，声势浩大得很，当时很多人都看见了。
如果不是抄家，那还能是什么。”
“呵呵，此言差矣。据我当游徼的亲侄儿所说，刘家不是被抄家，之所以出动这么多游徼是因为刘家涉嫌谋害昨天死的两名游徼，除此之外，刘家还和赴安会有染，传闻刘家参与策划了帮助王小姐越狱的计划。
我听闻我那侄子说，上边的大人有人证物证，但是怕夜长梦多，所以缉盗司的游徼才会全员出动，雷霆出击，将刘家全数拿下。”
此话一出，身旁竖立耳朵偷听的食客们纷纷笑了。
“哈哈哈，真是有够好笑。”
“我没听错吧，刘氏那吃里扒外的东西居然会和赴安会的好汉救出王小姐。这是我今年听到最好笑的笑话。”
“哈哈哈，这笑话确实好笑，老梁，这偌大的安阳县城，谁不知道城南刘氏之所以能独占城南，不就是因为出卖了我们那位青天县令，将我们这些安阳百姓卖的彻彻底底。
你现在说刘氏浪子回头，悔不当初，和人救出王小姐。我是一点都不信啊。”
老梁也是脸色涨红，他神情激动无比，要知道，都是街坊邻居，大家一起聊聊天吹吹水也就算了，但叛徒刘氏救王归来王小姐这中屁话可不要乱说，只会徒惹他人笑话。
老梁也是委屈啊，其实他也不信，但他亲侄子就是那样和他说的，他也只是照本宣科的和街坊邻居们说出来，但哪想老友们根本不信。
“我说的都是真的，千真万确。反正刘氏这好日子也算到头了，这不来碗暖酒暖暖心？”
“哈哈哈，老梁你啊，行吧，东家，来三碗暖酒。”
这时候许无涯的驴肉火烧、刀削面也端上来了。
许无涯一边吃，一边听这些食客聊天。
没多久，许无涯就听明白了。
这分明是县尉给刘氏设下的圈套，其意不在刘氏而是陈秋明。
他有从王归来那听说安阳县里，县令陈秋明和县尉黄喜合不来，两人暗地里一直在争锋相对。
只是两人虽然合不来，但对于赴安会、王归来等人都是一个态度，一致对外。
现在赴安会遭到重创，难以掀起波澜，王归来虽然逃出牢狱，可是带伤之身，即使解开禁灵手铐，也需一段时间静养。
许无涯心道：“所以两人就在这个时候对上了吗。只是有些奇怪。黄喜的动作未免有些大了。他为什么要做出这等蠢事，这做事手段也太粗犷。”
说好听点是手段粗犷，说难听点这是脸都不要啊。
至于什么在刘家搜集到的证据，许无涯是一点也不信。
有证据又不等于有罪，证据这种东西又不是不可以炮制。
许无涯暗忖道：“我观现在安阳县局势虽然安稳下来，但黄喜不至于在这时候下手吧。是什么原因导致黄喜不得不急不可耐的出手。是黄喜本人真认为现在是下手的好时机吗，又或是外部的原因呢。”
比如陈秋明势大，又比如时不待他，又或者黄喜上边出事？
各种念头在许无涯脑中闪烁。
许无涯并不笨，他知道，一个人做出看似愚笨、粗犷，得罪人的事情时，看上去非常不理智，愚蠢。
但人做事的时候，往往会有自己的一套逻辑，行事动机。
你不用管这个逻辑、行事动机在旁人看来如何。只要黄喜觉得自己做的没错，做得很对就行。
许无涯忽然想到了安阳县外，临雁郡、咸阳，甚至韩赵楚等国局势。
许无涯眉头微蹙，随即又舒展开来，他轻轻一笑：“不会是因为那不知真假的和氏璧吧，呵呵。”
管他呢，既然黄喜决意要和陈秋明干上一场。
那我就该给黄喜添点柴火，可不能让黄喜只做做样子，你们两人不真刀实枪的干上一场那就太可惜了。
现在出入安阳县城非常麻烦，城门盘查严格无比，虽然许无涯的画像，画师画不准，但许无涯身上也没有路引，就算有证明他是许无涯的身份证明他也拿不出来给城门卫兵。
他现在无法离开安阳县城，纵使能离开，他也要带着王归来离开。
许无涯不会将王归来弃之不顾。
既然要添油加火，许无涯顿时将主意打在了黄喜身上。
他昨天伏杀马盛金的时候，就有听马盛金和周方的对话，黄喜在安阳县城开了一家赌场，名叫金堂赌场。
若还是秦国，县尉是允许创业做生意，但赌场、青楼勾栏这些则是不允许，赌场青楼这些档行只能由家族中无人当官的商人才能做。
不过现在安阳县是韩国的，韩国就没有这么多限制，韩国只要你老实交税，不私做军火、私盐等涉及国家民生的大生意即可。
因此黄喜不仅开了赌场、安阳县最大最有名的青楼花月楼也是他名下的产业生意。
赌场青楼都是能日进斗金的好地方，黄喜也是赚得盆满钵满。
许无涯对花月楼也什么兴趣，他对金堂赌场更感兴趣。
当初他玩天朝战棋的时候，赌场那些花样就相当于游戏里的小游戏，他那时候非常沉迷这些小游戏，直接将自己的赌术升到升无可升，再加上他那时候有灵宝助力，帮助他在赌局中抢占先机。
他在咸阳、蓟都、大梁等大城市的赌场玩了个遍，狠狠地赚上一笔。
甚至还有赌场主人嫌他赚得太多，恼羞成怒，决定破坏规矩想要伏杀许无涯。
许无涯那时虽然还未是秦王，可也是闻名九州的将军，部属能人众多，谁也奈何不了他。
许无涯后来成了秦王，他赢遍大江南北的有名赌场的事迹也被人拿出来津津乐道，还戏称他为九州三大赌王之首，独赢赌王许无涯。
......
金堂赌场场面极大，神色各异的赌徒源源不断的进出。
有在金堂赌场赢到钱的，脸色那叫一个眉笑眼开。
也有输了钱的，那脸色叫后悔至极，阴沉至极。
“刚才那把我就该顺从本心，压大。可恶啊。”
“我的手怎么就这么贱呢，明明说好只玩两把，只耍上五十文，现在好了，半个月的月俸没了，我回去该怎么和夫人解释啊。”
“他娘的，忠伯，你速速回家再取三两白银，我就不信我今天能输一路。这衰运也该到底了，现在该是我财运亨通的时候了。”
这些赌徒的声音很大，许无涯站在金堂赌场远处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许无涯摇摇头，无奈地说：“久赌必输啊，赌场上哪有赢家啊。”
想当初，他能在赌场上纵横，那完全是靠作弊，什么独赢赌王，其实就是出老千的高明赌徒罢了。
其他两位与他齐名的赌王也是出千的高手。
在赌场上，唯有出老千，让自己成为庄家才能赢到最后。
许无涯打开棋盘，观望着棋盘里棋子们的一举一动。
他虽然对金堂赌场下手，并且自己还是响当当的赌王，但他并不打算亲自下场玩上几局。
原因在于他用来出老千的灵宝不在他身上，而他也相当于重新洗点，原先升满的赌术已经清零了，他可耍不出高明的赌术。
与其揣着不多的银钱进场丢人现眼，还不如直接对金堂赌场下手。
只是他才养身一境‘新衣’修为低微，站在金堂赌场门口的四个守卫就全部都是‘新衣’境高深的修士。
至于金堂赌场里，他通过棋盘就能得知有着一位开命境的高手在里面坐镇，养身境的修士还有着十多位。
他现在只有一个人，双拳难敌四手，他想要从金堂赌场下手，似乎有些困难。
许无涯脸色不变，他现在只是来这里踩点罢了，他有自知之明，现在他只是想通过棋盘来观察出金堂赌场里的那些守卫、雇工，以及那位开命境高手的行动路线、行动逻辑。
对于他来说，想要在棋盘上辨别出这些人的棋子是非常简单，并且他已经一一标记上，只需观察棋盘就能得出这些棋子行动规律。
只要他熟知这些人行动规律，届时就是他出手的时机。
许无涯在金堂赌场不远处的一家酒楼门外喝茶，一边和旁人闲聊，一边观察棋盘。
直到快要日落，他这才回到土地庙中，顺便给王归来、太静带份饭菜。
很快，许无涯的生活非常有规律。
早上昨晚早课，吃个早餐后给王归来两人带饭，然后出门前往金堂赌场旁的酒楼，点一碟小菜，再来一壶酒，他直接坐到下午申时四刻左右，就去醉春风打包饭菜回家吃饭，吃饭后修行，随后打井水上来洗澡，洗澡睡觉。
第二天醒来继续，如此循环，已经过了五日。
这五日来，许无涯每天只修炼两次，虽然都有一个时辰，一天两时辰的修炼，他凭借龙虎守元丹的辅助，再加上自身的修行天赋，居然让许无涯的修为踏入‘新衣’境小成阶段。
王归来每日偷看许无涯清晨修行练拳，她可是看着许无涯那修为一天天的进步，现在她对许无涯在不到十日的时间，就‘’新衣’小成这件事情。
已经......感到震惊！
原本她以为对许无涯的修行速度应该会麻木，可是事实摆在她面前时，她还是无法接受。
......
夜晚，三人吃饭时，许无涯说：“今日我听邻里说，城门的盘查明日就要放送下来，县尉，县令他们也压不住了。
我想，再过些时日，等城门盘查稳定下来，我就能花钱托人带我们一起离开安阳。到时候我们就能去峦水亭了。到时候你也能摆脱掉这禁灵手铐了。”
王归来瞥了一眼皮肤红润透白，充满光泽的许无涯，她酸溜溜的说：
“我们还去什么峦水亭啊，干脆等你直接修炼到开命境，一拳把我这手铐给崩碎算了。我看也用不了多久。”
许无涯轻笑：“我花了好几天工夫还在新衣，等我修炼到开命都不知是什么时候了。归来你手铐的事情不能再拖了。
禁灵手铐不仅让你修为固封，全身无力，也让你的伤势一直难以恢复，我知道你身为半龙，你拥有着龙族那强大的自愈能力，但有禁灵手铐在，你的自愈能力一直无法发挥作用。
我希望你能快些好起来，我是真心的。”
王归来情绪复杂，但许无涯这番话让她内心有些暖和。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关心她了。
王归来说：“我也想快些好起来，但出城一事，你可要好好构思一番，如果出城一事有差错，届时我也帮不上忙。”
“我知道，你放心好了，你知道我的天赋神通，我们出城准没事。不过在出城前，我还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重要的事情？”王归来好奇问：“什么事？”
许无涯故作神秘一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等我事成后再告诉你。”
王归来脸颊鼓鼓，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还神神秘秘的，你干的事情准不是好事。”
“是好事，对安阳百姓来说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如果能成功的话，说不定还能让黄喜吃上大亏呢，呵呵。”
王归来微微一惊：“真的假的？你还算计到黄喜身上了？”
许无涯通过五日的观察，还在那酒楼里和食客聊天得来的情报，他已经有了几分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