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我只改命不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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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易魂客舟中追寻宫闱秘事

而这个黑衣人趁着月色,悄然翻进了安王府,被安王身边的德芮堵个正着。

“哟!是殿下让你在这儿……迎接我呐?!”黑衣人笑得眼弯弯,朝着德芮张开双臂,在遇上德芮的横刀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了回去。

“公子请自重!”

黑衣人翻了个白眼,扯下面巾,朝他瘪瘪嘴。

“开个玩笑嘛!”

“公子,您今日的身手……恐怕康王会察觉到的……”德芮抱着横刀,出言提醒。

在他翻墙头时,德芮就察觉到了他。如果也是这么去的康王府,那康王不可能察觉不到的。

黑衣人“哼”了一声,随意靠了身边的柱子,很是傲娇。

黑夜中,他的眼眸映衬着月光,仿佛有星星坠落在他的眼眸。

“我就是故意要康王知道有人给他们送线索。你省点儿心吧!他们是不可能追过来的!本公子的轻功,你放眼整个大良,能超过我的,几乎没有……唔……”

黑衣人话还未说完,就被德芮捂住了口鼻。

“嘘!有人!”德芮压低了声音。

二人听得墙外有几声狗叫,没多久,一个人影蹿上了远处的墙头。

而安王也不知何时,从德芮身后的阴影中走出。

“殿下……”

“无妨。是她。随我过去吧。”安王低声道。

黑衣男子索性靠着廊柱,静静地看着安王和德芮过去了,又见安王送了个匕首给那顼家的小姐,还派人送她回去。

紧接着,安王又一言不发地回房去了。

于是,黑衣男子等德芮折返时,又把德芮给拦住了。

“哟哟哟——”

他拉长了声音。

“芮哥——刚刚那个‘她’,谁啊?”

“公子,那是顼家的四小姐。”德芮答道。

“顼茹默?”

“嗯。”德芮点点头。

“唔……跟我想象中,不大一样呢……王爷对她,好像不一般呢——”

“那是顼国公家的小女儿,有些场面事,殿下总要做的。玉迁公子,您若是睡不着,就赶紧想想涅锥堂杀手出逃的事吧!殿下这几天一直为这事忧心呢……”

眼见着德芮又要啰嗦起来,玉迁公子慌忙摆手,甩着袖子赶紧开溜:

“好好好行了行了,本公子困了,要去歇息了,就不用你伺候了啊……”

也是这位“玉迁公子”,第二日在听说齐王为了一条鱼上门去“讨债”时,笑得前仰后合,手里的一把鱼食全洒进了池塘。

顼茹默误吃齐王的鱼这件事在很短的时间内就传遍了京城,饶是顼茹默再迟钝,也反应过来了。

有人盯着她。

确切地说,是有人盯着国公府。

于是,在她到城门送顾青上路后,便打算只待在国公府,非必要,不出门。

她怕一个不小心,就惹了谁,引起什么“蝴蝶效应”的,会加速国公府的死亡进程。

然而,她在府上刚“躲”了一天,夏侯柏彧就来约她出去玩了。

原本,她是想一口回绝的,可回想起玉佩的事,她又打算去了。

要说这京城的隐秘之事,柏彧了解得未必清楚,但相比顼茹默来说,他知道的肯定比她多。

哪怕是道听途说来的,顼茹默也能根据这些传闻,猜个七七八八。

“看不出来,你也是在家里待不住的!昨天刚从城外回来,今天便又打算出去晃荡。”顼茹默背着一只手,还隔了老远,另一只手便伸了出来,大步上前给柏彧来了个握手。

“我向来勤勉的!”柏彧也十分配合地扬了扬头,拉了顼茹默就走,“说正经的,城郊折香湖的百花盛开,此时正好是赏花之时,我特地过来带你去的!唉,此番去祭奠郑夫人,路上马车坏了,便在城外逗留了两日。若是我早一些回来,前天还能带着青师姐去赏花呢!真是可惜!”

“不可惜!”顼茹默任由他拉着,往府门走去。

“你是不知道,青师姐和我那两个公主嫂嫂很合得来。就连‘莲子酥不能去掉苦心’这样的喜好,都一模一样!就前两天,她们三个人凑一块儿,又是侍弄花草、又是绣花的。这两件事我都不擅长,都插不上嘴的。我还带青师姐逛了京城,就是不小心吃了齐王的鱼。我说赔他钱吧,他又不要,还要生气……”

“鱼的事儿我也有所耳闻。”柏彧跳上马车,回过身来把手伸向顼茹默,拉她上马车,又吩咐车夫,直接去折香湖。

“其实啊,也不怪齐王生气。”柏彧拿起车上的糕点就往嘴里送,又说:

“京城里谁不知道啊,齐王殿下爱美食胜过美姬。美食之中,又最爱吃鱼。你吃掉了他的鱼,简直比吃掉他的心肝还要让他难受。更何况你还赔钱,那简直是在拿钱羞辱他啊……”

顼茹默一脸的无语:

“他脑回路如此清奇是吧?那我不赔钱,他岂不是要告到中……告到朝廷啊?再说了,另一条鱼我也还给他了啊。我足够诚心了……”

柏彧眨眨眼,宽慰道:

“没事。齐王殿下虽然脾气有些大,但他人还是可以的,不太记仇。没事的没事的……”

顼茹默呵呵一笑,很是无语,她想起齐王就头痛得很。

柏彧打心眼儿里觉着没事。

一条鱼的事,顼茹默之前惹的事可大多了,哪次又真出事了?

“柏彧啊,你别不当回事。我们现在的处境,真的经不起折腾啊……”

柏彧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望着顼茹默:

“我们……什么处境啊?”

顼茹默长叹一口气,青梅竹马太单纯,该怎么办呢?

“我听说,陛下这两年身体不大好了……”顼茹默凑近了柏彧,压低声音。

柏彧想了想,说:

“是。上了年纪的人,总是会身体不大好的。我爹也是这样,早年间的旧伤,这几年时有复发……”

“那他为什么把儿子们都喊回来了呢?”

柏彧看着顼茹默严肃的神情,试探性地说:

“你的意思,是陛下要立储了?”

终于开窍了。

顼茹默赞许地点点头,又问柏彧:

“话说回来,太子过世六年了,为什么到现在都不重新立一个呢?”

此事柏彧确实也不明就里,他只知道,先前的太子很是贤良,能文能武,又得民心。

朝中其他的皇子之间虽然时有龃龉,但对这个大哥,却都是毕恭毕敬、心服口服的。

顼茹默听后,便猜测,也许是先前的太子实在是太优秀了,突然之间死了,皇帝一下子接受不了,其他的几个儿子,又没有哪一个好到能做太子托付江山的,于是这件事就一直搁置下来。

反正也是已经死了多年的人了,顼茹默也不想寻根究底,她有更重要的事要想。

折香湖花团锦簇,确实是赏花的好去处。

而顼茹默坐在船上,看着湖面泛着涟漪的破碎倒影,兴致缺缺,她满脑子想着的是如何开口说起顼茹琬的事,实在没空赏景。

柏彧划着船沿着湖岸采了一整船的鲜花,映得他的脸都粉嫩起来。

“你发什么愁呢?”柏彧抱了一大捧红杜鹃,衬得脸红扑扑的。

“你不愁啊?”顼茹默半躺着的身子缓缓坐起,支着下巴颌,一脸的苦大仇深。

“那你愁什么?发愁一会儿午间要吃什么吗?”柏彧看着顼茹默严肃的样子,直想发笑。

他和顼家的四小姐可是全京城最快乐的孩子了。

虽然顼家小姐顽皮,偶尔他也跟着小打小闹,但是他们二人生得幸运,有家世兜底,必然一世顺遂。

尤其是顼家的四小姐,成天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没什么能拘束得了她的。

所以,他也实在想不到有什么能让她发愁。

“我们两个,似乎都到了该婚配的年纪了吧?”顼茹默悠悠地说着,又瞟了一眼柏彧,想借此套出些话来,却被一枝红杜鹃直直地砸了脸。

“我不想娶,你不想嫁,还能有人逼我们不成?”柏彧一说便想起来顼茹默在京城亲贵中的外号来。

这还是他哥偶尔说起的,说在京城贵胄中,有与他们二人年纪相仿的孩子的家庭,都称顼茹默为“鬼见愁”,都是打定了就算是皇帝指婚,也抵死不从的主意的。

“要不咋说你太单纯呢?”顼茹默嘀咕着。

“说笑罢了!不过这真要说起来——”柏彧拉长了尾音,放下花,坐直了身子,也像顼茹默方才那般支起下巴,笑道:“这个事儿呢,我俩要么一块儿愁,要么分别愁。”

嗯?顼茹默看着柏彧的笑脸,心里没来由地直打颤。

“这……怎么说?”

“看来你可真是摔伤了,还没想起来从前的事儿!”柏彧摇了摇头,歪到一边,懒洋洋地说道:“咱们俩青梅竹马,一同长大,家世相当,门第相配,年纪相仿,你若实在是嫁不出去了……”

“真的假的?不是吧?咱俩有婚约?!”顼茹默这个急性子,听到“相配”二字完全坐不住了,忽地站起身,船身便晃得厉害,几枝花落入水中。

柏彧慌忙起身,借着船篙迅速稳住了船身,又拉了顼茹默坐下。

“你快坐下,这么多人看着呢……”

确实,折香湖此时正是赏玩之际,堤岸游人如织。这湖中心虽说人少一些,但顼茹默动作如此大,也少不了引起他人一些关注。

顼茹默被几道探寻的视线看得有些发慌,顺势又坐了回去,压低了声音:

“你还没回答我,真有婚约啊?”

末了,顼茹默还心虚的添了一句:“你可不能趁我失忆就诓我……”

柏彧搁下船篙,翻了个白眼:

“我们两个从还不会说话开始就认识了,简直就是异父异母的亲手足!这要是在一起了,那跟乱伦又有什么分别!”

柏彧撑起下巴,指尖随意地拍着自己的脸颊,满目真诚,坦荡磊落。

“难不成,你还偷偷心悦于我吗?”

“你别瞎想啊!我还觉得你暗恋我呢!”顼茹默嫌弃地扭过头去。

“都没有!都没有!”柏彧笑出了声,朝后仰去。

春日鲜艳的花朵被他压碎,渗了些颜色来,把那浅青的衣襟染得点点斑驳,倒像是在上面开出了花朵一般。

“我们侯府只我和我哥两个孩子,我没有别的亲近的兄弟姊妹;更何况,从小,我便与你一处,不说同吃同睡,也能说得上是同进同出了。我们一起的时间,比我和我哥、家人一起的时间还要长许多,这便如同亲人一般了。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是不假。可青梅竹马便一定要成亲吗?我的意思是说,如今是长辈们觉得我们青梅竹马,就合该成亲。要么,是要我们俩定亲,要么呢,是把我们各自指给别人去。若你实在不想随便嫁人……我作为你发小,娶你也不是什么难事,自然义不容辞了!”

这柏彧的话,虽是打趣,但发自肺腑,也说进顼茹默心里了。

没错,这具身体的原主和柏彧实在是太熟了。

两人同年,还不认识字呢,就认识了对方。他们一起被送到云波山学艺,幼年、童年,就连如今的少年时期,二人都在一处,未曾长久分离过,这可不就是亲人吗?

恍惚间,顼茹默似乎看到了这样的画面:

在云波山上时,两人的卧室刚好对门,早上柏彧起床一打开房门,就能遇上刚好也不情不愿起床的顼家四小姐;

顼茹默顽皮被师傅责罚,柏彧也是在一旁甘愿共同受过;

柏彧练剑,偶有懈怠灰心,也是顼茹默在一旁鼓励开导……

这样长期的相处,两人如同嫡亲手足,试问,和自己的姐妹兄弟,又能产生什么男女间的情愫呢?

“欸!想什么呢?这么出神?你不必太感谢我,我也实在不想随便娶一个不相熟的人……”柏彧的声音将顼茹默从虚影当中唤醒。

咦?方才是原主的记忆,又进入了她的脑海吗?方才的一幕幕,竟如同她亲身经历过一般。

“没、没什么……我就是在想,怎么安王都二十五了,也没成亲呢?”顼茹默随口问道。

“不是吧?这你也忘了?”柏彧虽说已经适应了顼茹默如今的“不寻常”,但还是有些惊讶。

“其实安王的事儿,应该是你们护国公家的人最清楚的……哦,就连两位公主嫂嫂都不知详细……”

“那你快说快说呀!嗯……你说,看看我能不能想起来……”每到这种八卦的时候,顼茹默就恨不能给柏彧开一个八倍速。

“……哎呀别急,我这不是正在说嘛……不过我说的也是听来的,不一定全对啊,毕竟这事儿,应该还是你家更清楚的……”

柏彧告诉她,当年,先太子还在,大公主也还未出家,宸妃只比大公主小三岁,她们性情相投,住得又近,相交很是投契。

于是,宸妃便总是和大公主一处,大公主和太子是一母同胞,而安王也养在皇后身边,所以他们四个人也常常在一处……

柏彧曾听说,陛下有意在他们四人当中赐婚。

但具体是谁和谁,却并没有传出消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