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江匪
王牧野倒是没慌，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甚至有些想笑。但终究是强行忍住了，默不作声看着几名壮汉的表演。
贼眉鼠眼男子中了一刀立刻捂住肚子倒在了地上，红色的血很快浸湿了他的衣衫。
“杀人啦！！”不知舱中哪名乘客喊了这么一声，整个船舱都乱了起来。
“船家，尔等这是何意啊！”
“坏了坏了！咱们定是坐上黑船了！”
“船家你就不怕吾等报官吗！”
舱内喊什么的都有，络腮胡壮汉也是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直接将短刀插进了一旁的木门之上。
“都给老子住口！要么和这人一样躺着被我们扔进江里！要么交银子！一人五两银子！交了不光能活命，还可平安到对岸！否则都给老子进江里喂鱼！”
随着壮汉的一声爆喝，舱内顿时鸦雀无声，一个个噤若寒蝉般的打着哆嗦。
这里大多都是平头百姓，哪见过这种场面。全都翻找起了行囊包裹，但没钱的就是没钱。再怎么翻找，铜钱也变不成银两。
络腮胡壮汉似是很满意舱内乘客们的反应：“对，都翻翻，把银子都拿出来，别让我亲自动手去帮尔等翻！这个不愿意给钱的，丢出去吧。”
壮汉说着便向身后扬了个头，立刻又窜出两名汉子一人抬头一人抬脚将刚才中刀的那名贼眉鼠眼的青年给抬出了舱外。
壮汉也带着剩余的人开始按顺序打算收钱了，先走到最靠近门的一张桌子：“几位，交钱吧？想来你们也不想挨刀喂鱼吧？”
这一桌都是些百姓，一名庄稼汉将夫人孩子护在身后哆哆嗦嗦的递出了二两碎银：“船家..这是吾等的全部身家了..实在是拿不出多余的银钱..”
“你带着妻儿去吴郡就带了这么点儿钱？莫不是在框我？”
“今年收成实在不好..地里长不出东西..否则我也不会拖家带口离开家去吴郡讨口饭吃啊..就这二两碎银..还是打算到那边做个小买卖用的。船家，您行行好..”
“真他娘晦气，第一个就是个穷鬼！罢了罢了！晚上用你夫人抵了剩下的银两就是了！给我们哥几个伺候好了照样可以送你们去吴郡。”
壮汉说完，身后立刻就冲出两名汉子要将庄稼汉的妻子给带走，妇人立刻吓得惊声尖叫，一旁的孩童也跟着哭了出来。
庄稼汉一边想要拦住几人一边回头喊道：“啊！？这可不行啊船家！”
“不行？不行也得行！女人而已，谁用不是用！？老子玩完了又不是不还给你！你要是再不让开老子就捅你两刀，再把你丢进江里！到时候你妻子被我们玩腻了就卖到青楼中去！看你怎么选！”
被壮汉这么一吓唬，庄稼汉立刻呆立住了，完全没想到眼前几人这么狠辣。
就在他不知所措之时，舱内角落响起了一名青年的声音：“几位船家，我替他们把钱给了就是。大家都是讨口饭吃的，何必为难穷苦百姓呢？”
青年这一开口便吸引了舱内所有人的目光，只见青年面容清秀，目若朗星。一身青衫虽不算富贵打扮，但整个人散发而出的气质倒也像个世家出身的公子。
络腮胡壮汉也是饶有意味的看了青年一眼：“呵呵，出头鸟啊？这倒是有意思了。你想给替他们交钱？”
青年微微一笑：“正有此意。”
“好啊，你拿出银子，我放过这家人。”
青年点点头从身后的包括中取出了一锭银子：“船家，这些够吗？”
壮汉看见银子顿时双眼放出精光：“还真是条大鱼啊..不知这位公子出身几何啊？”
见青年能如此轻易的掏出一锭银子，壮汉心中打起了鼓。不敢轻易冒犯，万一得罪了哪个世家公子就不值当了。
但青年依旧只是笑笑：“在下只不过是一介白衣而已，船家要是同意了便来把这银子拿走。”
壮汉多看了几眼，眼前的青年说话倒是颇有礼数，而且穿衣打扮看起来更像个文人。倒也没多想，紧走两步到青年近前伸手就要取走那锭银子。
但异变也在此刻发生了。
只见青年手腕一个翻转，躲过了壮汉准备取走银子的手。接着趁壮汉微微发愣之时身形极快的绕到了其身后，按着壮汉的脑袋就磕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壮汉根本没想到看似文弱的青年居然会突然动手，而且手段这么麻利。毫无防备的就被按倒了下去，手中的短刀也随之脱手了。
但青年却接住了，一手按着壮汉的头，另一只手抓住短刀直接插进了壮汉扶桌的手背上。
只是两个呼吸的功夫，壮汉便被青年制服了，手还被钉在了木桌上。舱内的一众乘客和其余的壮汉全然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一时间都看的有些傻了。
还是壮汉吃痛的叫声让他们回过了神。
“啊啊！！痛死老子了！！”壮汉挣扎着就想拔出插在手背上的短刀，但在青年的压制下竟然完全动弹不得。
还在舱门的几名壮汉这时也反应过来了，立即就要冲过来帮忙。但青年却立刻拔出了壮汉手背上的短刀顺势抵在了他的后脖颈之上。
“你们谁要是敢向前一步，他的脑袋一定保不住。”
被青年这么一喊，几名汉子立刻停下了脚步，都是行走江湖之人，自然看得出来青年并不是开玩笑的。
此刻的青年哪还有半分之前的文弱模样？相反一双清冷的眸子中满是狠厉，随身散发而出的杀气更是令人有种窒息感。
几名汉子心中只有一个想法，眼前之人是敢杀人的，而且还是不会拿人命当回事的那种人，这次碰上硬茬子了。
被青年压在桌上的络腮胡壮汉也是赶紧说道：“都别过来！他真敢杀了我！”
见几个汉子都没过来，壮汉又赔着笑：“兄弟身手了得，不知姓甚名谁？”
“王牧野。”青年平和的应道。普普通通的三个字，并没激起舱内人多大的反应。毕竟他之前一直在山上跟左慈学功夫，纵使满身本事在江湖中现在也是没有名号的。
“吾等并未听过兄弟大名，但今天既然踢到了铁板，算我们认栽了，你的钱我们不收了。”
王牧野并未顺着他的话应答，而是话锋一转：“我且问你，这舱中的船客每人你都打算收五两银子？”
“是，我们毕竟做的这个买卖，而且说实话，这并不算多。要是其他江匪收八两十两的都有。兄弟是个有本事的人，我也不想得罪。你把我放了，我平安的将你送到吴郡。”
“尔等莫不是想通过行船做上淮阴首富？上嘴唇一碰下嘴唇是真敢开牙啊。今日若想让我留你条狗命，这船人的钱尔等都不能收。不光如此，你们手中的银两还要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