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破碎之声

“单之衍……你不该这么做……”模糊的粉红嘴唇有着小巧可爱的声音，像是在求救。

“单之衍，你会付出代价的！”好像是重重怨气袭来，是个男人的声音。

“阿衍……玲犹…………她在等你。”虚弱的声音，是奄奄一息的声音。

视线是模糊不清的，不知道是从何而来的场面混杂在单之衍的脑中，如果这是梦的话，为何一些陌生的人在重复他的名字，刹那是一只手穿过了他的身体，鲜血溅在了眼前，一睁眼，他正躺在他浅蓝的床上。他被吓得冒出了冷汗。他在急促地喘息着。眼神好似在一秒间失了光，忽然又明朗。

他回想着刚刚的一幕幕画面，拿开被子，解开灰织的蚕丝睡衣，站起来就向着浴室走去。他仍然回不过神来，那场面太真实了，就好像曾经经历过一样。浴室的镜子里，他那样站在镜子面前，一眼就看到那里面雪白的长发配着他那轮廓有型的脸。睫毛从黑色变成了白色，上面纤长的睫尾还有些许冰霜。

再眨眼，他以为自己花了眼，回过神来，镜子里的还是现在这般黑发分头，他好像很安心地叹了口气：“唉……看来我最近压力还是蛮大的。”

他走进浴室，打开水，在冰凉的水间努力地让自己清醒，可是如何都不能摆脱脑子中不断闪现的画面，忽然间，他一拳打在浴室玻璃上，那声音听着感觉打在人身上会没命。水被他关上了，他扶着玻璃，看着发丝上的水珠滴落在玻璃上，透过水珠，贴着玻璃，浅浅的看得到，一位敞着金色衣服坐倚在桃树下的男人在笑着，怀中有许许多多的落花和各样的狸奴。他眼睛紧盯着这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莫不是古装戏拍多了，难道我中邪了？等等……”他扇了自己一巴掌：“不儿，什么莫不是，我怎么这么说话了？”他擦擦身子走出浴室，呆呆地坐在沙发上，静止了个三十多秒，爬上床去抓住手机，在微信上给助理发了条信息：明天，给我找个先生。

助理小雨：啊？什么先生啊？

单之衍：算命的，要最好的。

助理小雨：你要干嘛？怎么突然对这种东西感兴趣了？

单之衍：叫你去找。

助理小雨：……行。

单之衍躺在床上，仔细回想着各种事情，心里头总想着：是不是忘记了什么导致太过紧张？还是压力太大了心理出问题了？

他现在只想好好睡个觉。

奈何一闭上眼还是这些东西，他在回想着什么，他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只觉得应该想点什么。

晚上23时42分，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戴上了兜帽，决定出门散散心。单之衍就这样走在夜晚的上海，从外滩游荡过和平饭店，路上人群还未息尽，大家都像打了鸡血一样，玩的，照的，跑的，演的，都很是精神。唯独这个黑漆漆的单之衍无精打采。不知从哪个角落里悄悄出现一只白色的小猫，在单之衍身边来回绕走。

“你找错人了，我又不是你主人。”他蹲下身子看了眼小白猫，又站起来续续向前。无论如何那小白猫都紧跟着他后面，他向后面瞟了一眼，无奈地摇摇头：“你要跟我跟到什么时候，要跟我回酒店吗？”他俯下身，微笑着看着猫咪，那小猫蓝绿的两只如玻璃球一般的眼睛紧盯着他，哦不，其实是他脖子上挂着的怀表。猫咪嗖的一下，跃起，叼着他脖子上的怀表，用力拽了下来，跑向了那个漆黑的角落里，单之衍愣了一下，看向猫，马上要追过去：“你！臭猫，给老子站住，那东西很重要的！”周围有人群朝他看，他赶紧整理了一下口罩：“站住！”

他也跟着那白猫跑进了角落，只是四周黑漆漆的，只能见到那块怀表的亮，那猫带着怀表走过来，因为这条深道最后是死的，而太过黑暗，根本看不清哪边是路，只跟着那猫叼着的怀表跑，单之衍气喘着：“怎么……死的，又回来了，快点，给我！”他伸出手，但那猫直接从他腿爬上他肩膀，用力使白猫的利爪刮坏了单之衍的衣服。“我靠，你tm知不知道我这衣服多少钱！”他的手向后面抓来抓去，想要把那猫弄下来。那只猫将怀表从嘴里扔了出，“啪”的一声碎在地上。表外罩着的玻璃如芝麻般粉碎在他脚边，白猫坐了下来，舔舔爪子，灵动般注视着他，而这清澈蓝绿的眼中映出的是单之衍呆站在那里的样子，他脸色阴下来：“你，怎么不死呢。”他紧握拳头：“妈妈，对不起。”忽然间，单之衍开始剧烈头痛，站不稳身子，青筋暴起，脸上开始不停流汗，如雨般激烈，他倒坐在地上，扶着头，抓着头发：“啊……！”那白猫慢悠悠走向他，凑近那只碎的怀表打量了一下，好像闻了闻，那怀表的表盘竟一点都没有受损，深蓝的盘底渐渐地褪成了白色，表针并没有停止运动，直到表针走到了24：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