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卖官鬻爵！落井下石！
而在旁边的徐湄，也埋着头，愁容满面。
黄范如果没了巡检司这份工作，那么他们一家人就要去喝西北风了。
她也找过不少之前丈夫关照过的街坊邻居，但自己只要一提到借钱，他们就脸色大变，畏之如虎一般。
要么就是避而不见，要么就是借口推辞。
不要说十两几两，就是两三百文，也没有几个人可以借出来的。
所以徐湄如今也看清楚了现状。
她没找徐宣借，也是因为知道徐宣的难处。
毕竟当初庆之升捕头的时候，可还塞给了上面三百两银子。
徐宣这孩子没父母依靠，只能靠着性命搏杀得来的一些赏银，肯定还远远不够，这会儿她估计徐宣可能还欠着银子呢。
而黄范也是如此猜测，所以他们两母子很识趣的没有去找徐宣借钱，毕竟现在大家都有难处，就不要给别人添麻烦了。
姚洪目光扫视四周，最终是把目光落在了墙上悬挂的一把冷月钢刀上面。
“看来你父亲的这一把刀不错啊，这些银子，再加这把刀，差不多就够了。”姚洪慢条斯理的说道。
黄范听了之后，只觉得心头压抑。
他爹曾经立下大功，这刀是他爹作为捕头荣耀的象征，如果就这么给了出去的话，只怕自家老爹肯定心中失落。
徐湄也是如此，看着那一把刀，有些唉声叹气。
不过当黄范想着，自己如果在巡检司再呆一年多的话，这些也基本都够回本的了。
当下，他就想要开口。
“不给，那是爹爹的刀，莹莹不答应。”此刻黄莹也抿着小嘴说道。
“你这孩子，怎么跟姚大人说话的呢？一边玩去。”徐湄脸色微变，连忙捂住了黄莹的小嘴巴，推搡着她出去。
“姚大人，勿怪罪，小孩子不懂事。”徐湄一脸赔笑道。
黄范连连叹气，最后还是开口说道：
“好，我知道了……姚巡使，我答应你的条件！”
姚洪舒展笑容，就要开口。
“等一下！”
这时，门外走进来两位身穿黑色飞鱼服，腰挎绣春刀的身影。
“姚巡使，这捕快的职位，我们花两百两银子要了。”来者拱了拱手，尊敬说道。
“哦，王坤，肖东陶，你们也来了？”姚洪惊诧一句。
“没错，巡使，我家族内有一位表弟，也想加入巡检司，但您也知道，前阵子空出的几个名额都被占了，您看能不能高抬贵手呢？”肖东陶态度恭敬道。
“你们，真是欺人太甚了！！”黄范涨红着脸竟一下站了起来，有些义愤填膺。
这两人摆明了和徐宣不对付，如今不知哪里知道的消息，要当场跑过来给自己下马威，当真是好毒。
“嘿嘿嘿，可别这么说呀，毕竟姚巡使，可得花费不少心力去打点这些事情，如今巡检司满员，这些名额贵一点，也很合理吧？”肖东陶有些洋洋得意起来。
毕竟徐宣实力比他高，行事又谨慎，自己和王坤真找不出他有什么鸡脚。
但刚好他也通过内部消息，知道徐宣的这个老表还欠着姚洪打点费，所以便匆匆而来，想着给他们一个教训，恶心一下他们也好。
“黄范，你实力财力都不行，哪怕留在巡检司也没什么卵用，还不如拿着几十两潇洒一下，兴许还能去酒楼多吃几顿。”王坤此刻也冷眼嘲讽一句。
在他看来，昔日差役的黄范，通过关系打点，摇身一变就成了自己的同僚，这就令他很不爽了。
更何况，那曾经的小小差役徐宣，如今还摇身一变，成了捕头，这更令他好似吃了屎一般难受。
如今肖东陶舍得花银子恶心一下他们，痛打落水狗，倒也很不错，起码心头是舒坦了。
“两位大人，我虽然只是个妇人，但也知道先来后到的道理，如今你们如此为难我们母子，只怕是不妥吧。”徐湄胸膛不断起伏，显然是有些生气了。
她也看出来这两个捕快是在针对着他们。
“其实吧，我还真觉得你说的有道理。”姚洪缓缓站了起来，轻轻一笑。
“所以我改主意了，刀我也不要了，只要你们能拿出两百两银子，这名额就是你们的了，如果没有，那么还请把名额留给有需要的人。”
姚洪因为精明的生意人，自然不会理会其他人什么看法，只要银子够多，他还能设立一个副巡使的职位，让其他人当当。
卖官鬻爵之事，无论是在九边城抑或者是整个大乾，早就已经司空见惯了。
只要钱财到位，便是当朝宰相都可以斡旋操作。
当然，那些大人物，是不要普通的金银的，能够蛊惑到他们的，只有更高层次的货币。
黄范听到他的话语之后，顿时踉跄后退数步，只觉得脚底也有些发软了。
“怎么，你没钱吗？没钱那就给我乖乖的签字画押吧。”姚洪皱了下眉头，将两张契纸推了过去。
一张是解契纸，一张是交接纸，签字画押后，交回衣服和佩刀，就能直接解除关系了。
而肖东陶和王坤见状，纷纷窃笑不止，颇有种扬眉吐气的快感。
这回看他亲戚吃瘪，可舒坦了不少。
不过肖家里面，也确实有人想要进去巡检司，这一点，肖东陶并未说谎。
“唉，范儿，都是命啊，咱们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徐湄摇了摇头，愁色更重。
黄莹此刻好像也明白了什么，鼓着腮帮子，一脸闷气。
黄范此刻只觉得满心憋屈，颤抖着拿起毛笔，就要将自己的名字写在纸上。
但手放在空中良久，也始终无法放下。
他知道，自己一旦签了这张纸，再想加入巡检司，就没这么简单了。
毕竟巡检司的编制，相比于城内其他两司，要稳妥不少，而且待遇也比较高。
“赶紧，别耽误我的时间。”姚洪皱起眉头，已经有些不悦。
而另外的两人，王坤和肖东陶，则是一脸戏谑的看着黄范母子吃瘪，内心暗爽。
但他们也没有开口嘲讽，生怕黄范不肯签。
如果是这样的话，到时候姚洪还得回去开一张解除令才行。
毕竟黄范这个月参与剿灭阴煞寨，排名中等，不能被末位淘汰，只能通过强制手段开除。
哪怕在执法堂，解除令也只有一个月一张而已，因为没有特殊理由，巡检司的捕快也很难被直接开掉。
就算是末位淘汰，也要三次考核不及格，才让解雇。
黄范紧咬牙关，手中毛笔已经蘸着墨水，就要在上面签字。
而徐湄此刻也是脸色苍白，没有再去看，因为她知道。
自己儿子的梦，破碎了。
这孩子从小就跟他爹一样，想要当一个惩凶除恶的捕头，可如今……唉。
当黄范的笔尖就要触及纸张之时。
“等等！”
一道颀长的身影，如风一般跨进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