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外门来者姜雨麒
小丘山山道上,艳阳高照,林荫斑驳。
两个衣袍翩翩的修士,徒步爬山。
其中一人身着青袍,袍身纹着金丝燕尾,腰间配一柄长剑,背后背着一把比他个头还长的长枪,枪头在烈日映射下锃锃发亮,其下红缨飘飘。
他个头稍小,模样不过总角之年,眉宇间分外俊朗,言语带着锋芒:“邵师兄,你今日大可不必与我一同,我上山只为见识见识这血蟒犀究竟是何妖兽,姐姐总是说它嗜血成性,杀了很多杂役弟子,我堂堂宗门弟子,岂能被一个妖兽欺压!”
另一人年龄已至弱冠,他同样身着青袍,只是袍身素雅,并无纹着金丝燕尾。
他这一身便是外门弟子的妆容,其身旁跟着一条妖兽月影狼,身高一丈七尺,体长三丈二尺,通体银灰色毛发,狼鼻在地上嗅着。
邵文跃哈腰陪笑道:“姜公子,待会儿你遇到血蟒犀,咱打不过就跑,千万别受伤,你但凡有点损伤,令姐若是知晓,在下如何交代啊~”
姜雨麒乜他一眼,朗声道:“邵师兄,你与我一样,练气四层,怎么会如此胆小,血蟒犀也不过练气三层而已。”
邵文跃有苦难言,一个练气四层和一群练气三层的妖兽血拼,况且血蟒犀价值极高,犀角可炼器、炼丹、粪便还能培育灵植,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干。
他只能牵强笑笑:“我怎能与姜公子您相提并论呐~,我上月才突破练气四层,月影狼也是在半年前进入练气三层。”
“你天赋异禀,极品雷灵根,年仅九岁,便达到练气四层,又有..”
邵文跃觉得再说下去会触他霉头,便止住。
姜雨麒冷哼一声:“我每日练枪四个时辰,打坐四个时辰,练剑两个时辰,六年如一日,我靠的不仅仅是姜家,更是我自己!”
邵文跃陪笑。
李墨藏匿在数米开外的巨树树冠上观察着这一幕,姜雨麒声音高亢,他耳朵翕动,隐约能听清二人谈话内容。
他嘘声道:“你去通知犀仔,让它们先上山躲一躲。事后,你把痕迹清除,别被发现了,一切结束后,你潜伏在我附近等我号令。”
夜寒鸦默默点头,身形似电,消失眼前,它没有飞翔天空,而是在林荫间穿行,隐蔽自身痕迹。
李墨一路远远跟着二人。
半个时辰后,两人在山上兜兜转转,回到半山腰木车旁。
姜雨麒眉头拧成川字:“邵师兄,你不是专门负责血蟒犀的吗?我们已经浪费半个时辰,怎么连一只血蟒犀的影子都没见到。”
他手指着木车旁一堆一堆的新鲜粪便,捂住口鼻。
邵文跃勾起手指,放在鼻尖,沉思道:“不应该啊,从地上粪便来看,它们应该才吃过甘兰草,怎么会一点踪影都没有?”
姜雨麒道:“这木车哪来的?”
邵文跃这才醒悟道:“饲养堂,他们会派杂役弟子送甘兰草上山。”
“你口中所说的杂役弟子人影呢?”
姜雨麒斥问道。
邵文跃陪着笑脸:“杂役弟子修为低下,定是将甘兰草放置这里,就偷藏起来,你是不知道,上个月丹门喂养血蟒犀可是折了二十几位杂役弟子。”
“就是这样,我才必须让血蟒犀它们见识见识我的厉害,莫要再弑杀我宗门弟子。”
姜雨麒冷笑一声,顿足呵道。
“御兽门能有姜公子这般英才,当真是御兽门的荣幸呐~”
邵文跃借势夸赞一句,随后不屑道:“只是姜公子将时间耗费在为杂役弟子一事上,属实有点浪费。”
“杂役弟子每日都有死伤,万没有姜公子您尊体金贵呐。”
姜雨麒振奋道:“正因如此,现在入我御兽门的人才会越来越少,就算他们只是杂役弟子,也是我御兽门的人,我不能坐视不理。”
邵文跃陪个笑,解释道:“姜公子,您终日修行,没有入过底层杂役弟子,他们只是为宗门打杂的废物而已,多一个少一个多无妨,您可不能偏了重心,要把时间放在修炼一途之上。”
“姜公子您虽拜入剑门,剑门门主小女儿晴可柔、器门门主的小儿子黎少波,他们都在跟你暗地里较劲呢~”
“您代表的是我御兽门,能有这份心我们已经很感动了。”
姜雨麒顿足冥思,邵文跃以为他听进去了,却不曾料到他继续追问:“邵师兄,只要是我御兽门的人,就不是废物,我不想再听到这两个字。”
邵文跃哈腰赔礼道歉,姜雨麒目光看向一旁月影狼道:“你这月影狼不是鼻子很灵吗?找不到血蟒犀踪迹也就算了,该不会连个杂役弟子都找不到吧。”
李墨远远的听着,他本以为这两人找不到便会离开,听这话,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他还是得出面将这事搪塞过去,否则,等到二日后,他带着犀仔离开,剩下的血蟒犀恐怕不是这姜公子的对手。
李墨脚底刻意踩出声响。
月影狼猛的抬头望去,速度极快冲出。
几息之间,便出现在李墨眼前,一双狼目凶狠的盯着他,狼吻翕动,露出獠牙。
“嗷唔~”
正当邵文跃思索间,见月影狼疾驰而出,听其吼声,迅速答道:“找到人了!”
两人连忙上前。
李墨静在原地,双手探出,示意月影狼别冲动,待到两人出现在他面前。
他作揖问道:“请问两位师兄何故在此,此地为小丘山,归属御兽门,饲养的是姜雨薇师姐看重血蟒犀,如若无事,烦请离开。”
闻言,姜雨麒眸中一亮,这个杂役竟有护门之心。
他尚未开口,邵文跃眯着眼斜视李墨道:“小子,你看清楚,我便是你所说御兽门的外门师兄——邵文跃,专门负责血蟒犀一事,我且问你,血蟒犀在哪?”
李墨指着山峰,答道:“山上。”
邵文跃已然不悦,皱着眉头嗤声道:“我当然知道血蟒犀是在山上,我现在是在问你,它们去哪了?”
“邵师兄,血蟒犀确实就在山上。”
李墨人畜无害的眼神让他恼怒,杂役弟子果真是没有脑子。
姜雨麒上前回礼,道:“这位师兄,方才我与邵师兄在山上寻找半个时辰,未见到血蟒犀,可半山腰的木车旁却有它们遗留的痕迹,师兄你可曾见过血蟒犀?”
李墨见姜雨麒态度谦和,拱手道:“在下确实没有见到血蟒犀,你们看见的木车便是我拉上来的,我等杂役弟子性命卑贱,修行资质低下,可那血蟒犀已达到练气三层,在下不及,只能把甘兰草送到半山腰,且藏匿起来,等到酉时才敢回去复命。”
邵文跃心中很是不悦,姜雨麒竟然唤一个杂役弟子师兄?同样唤他师兄,这个杂役弟子配吗?
但姜雨麒又在身旁,他不好发怒火,一直眯着眼盯着李墨。
李墨眼角余光察觉,便偏不看他,这让邵文跃内心怒火更胜。
先前两人之间的谈话,李墨尽数听之,溜须拍马,视杂役弟子人命为草芥之辈,他断不会给其好脸色。
姜雨麒沉吟片刻:“邵师兄,看来今日运气不佳,我明天再寻个时辰过来。”
还来?
李墨心中思忖如何解决。
邵文跃道:“姜公子,今日已浪费您一个时辰,您辰光宝贵,万不可浪费在此等小事上。”
他言语间不屑的瞥一眼李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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