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难以理解的恐惧
一切都发生在刹那间。
在彼得的手下们拉开架势之后。
很快响起了枪声。
但理查德一直在笑，甚至枪声结束后还在笑。
这个笑声持续的时间太长，以至于有了些歇斯底里的癫狂感。
像个疯子一样。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理查德旁若无人的笑着，直到有些吸不上气的咳嗽了两下。
“咳咳，哈哈哈，好吧。”
“四眼彼得，你可能还没明白……”
理查德迫不得已的揉了揉胸口，而后看向了浮空车那边。
刚刚还拉开架势的那一排枪手。
此刻已经全部倒在浮空车边上了。
而在他们的身躯上，大量的弹孔撕碎了他们的身体，甚至将一部分身体组织崩到了车窗上面。
尤其是头部被重点照顾了，几乎全都一块一块的散落在周围。
“你可能还没明白，但安排詹姆金的这一步实在太明显了，我很难发现不了。”
理查德如此说道，并且补充道，
“包括后面的杰洛克也是，漏洞很大的。”
“哦，杰洛克就是那个被你拆了四肢的农民。”理查德看彼得似乎没理解，特别补充了一句，“我认识他，虽然最近来往少了点，但我知道他买不起商业保险。”
“一个买不起保险的农民，你杀了之后怎么抛尸都行，干嘛特意送到我这，当然是别有目的嘛。”
理查德如此说着，同时也向周围挥了挥手。
瞬间几个抱着大口径步枪的人，从农场的各个角落走了出来。
每个人都是一脸肃穆的杀气。
仇恨的看着彼得。
“认识一下，都是OQ帮的人，他们老大被你杀了，我答应他们会在今天处理掉你，并且不会让任何人惹到麻烦，所以他们暂时来帮下忙。”
理查德跟彼得又解释了一句，然后从口袋里掏出那枚戒指，弹到了彼得身上。
这是之前从白发老头尸体上扒下来的。
“你……这……”
彼得还是一副没想明白的样子。
但理查德已经不在院子里陪他站着了，而是往屋子的方向走了几步。
也并没走进屋里去，只是走到门口，从门边拎起来了一个箱子。
“怎么了？还有什么想说的？”理查德又问了一句。
彼得并没说出什么话来，他脸上表情仍然有些困惑。
不过很快，他四只眼睛都找到了目标。
全部瞪向了詹姆金。
显然他想明白了，詹姆金从一开始就在骗他，帮着理查德反向下套。
不然不至于成现在这样。
而詹姆金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抱着胳膊躲在房檐下看戏呢，丝毫没有参与进来的意思。
“是你？你小子竟然背叛我！”
彼得恶狠狠的朝着他说道，试图来一波道德谴责。
但詹姆金只是无所谓的抬抬手：“别这么说，你还没让我正式加入你那帮派呢，我只能算临时工。”
“临时工？你……”彼得很气愤的又要说什么。
不过理查德打断了他：“行啦，反正都这样了，你一直都对他不好，你心里也有数。”
理查德放下了箱子。
打开了上面的扣锁，掀开了箱子的顶盖。
这还是之前的那个农场工具箱，里面装的都是锤子锯子这一类的东西。
彼得看见这一幕脸色就变了。
“你……你拿这些玩意出来干什么？”
彼得问了一句，但很快他就不关心这个了。
“其实你和那个杰什么……那个谁也不算很熟的，对不对，只不过都是农民而已，你也犯不上为他报仇。我觉得这事我们可以谈谈，我可以给你一个好价格。”
马上彼得又看向OQ的人：“每个人都可以商量一个好价格。”
“不用管他们的，他们不会动手，他们只是要看着你死而已。”理查德贴心帮他避免了不必要的花费。
“那我们两个谈！你开个价！”彼得又急着说道。
不过理查德没有开价，反而是拿出了工具。
最终还是选择了锯子。
这个在当下比较有趣。
“其实呢……”理查德说道，“你说的没错，我跟杰洛克确实不算很熟。”
“但我这人经历特殊，我在一个医院生活过很长时间，那会我意识到一个问题。”
“朋友这东西吧，有时不看表面的，表面来往得多也好，来往的少也好，其实都一样，只要在交朋友的那一瞬，心是真诚的就够了。”
“那一刻我们互相引为朋友，对我来说他就已经是我朋友了。”
“尤其是你用激光武器杀了他……”
理查德拎着锯子缓缓朝着彼得靠近。
脸上不见怒容。
眼神也一片空洞，嘴角反常的带着微笑。
“我不喜欢激光武器，杀的太快了，侮辱了杀人这门艺术。”
理查德嘴角微笑的幅度更大了。
嗓子里也开始流露出气泡一样的笑声。
这股笑声若有若无。
但听在彼得耳朵里，却犹如战鼓一般，咚咚作响。
彼得内心忽然一紧。
感觉气有些吸不上来了。
整个人不自觉的发软。
心脏好像被一只手狠狠攥住了似的。
“别……别……没必……”彼得试图说话，但猛然惊觉，嘴里说不出声音来。
为什么？
彼得无法理解。
为什么自己会这样？
彼得本能的想要往后退，但是手脚都有些不听使唤，反而感觉到了一股热流，顺着自己两腿中间流向了地面。
等再看向眼前的理查德。
理查德已经不见了。
只有一尊黑影似的魔神，狰狞的向自己走来。
“我……”
彼得话才出口。
但理查德已经拽住了他的领子。
仅仅是手腕往前送了一下，就毫不费力的把他放倒在了地上。
同时一只手拽开了彼得的胳膊，手中的锯子开始对准了他的手肘，用力往下压了上去。
锯子只有一种用法，分为两个步骤。
拉动。
推回。
拉动。
推回。
彼得的耳边一时间仿佛有大风吹过。
歪着头使劲看过去，才发现那是自己血管喷射的声音。
手和小臂不见了，却又仿佛还在那。
彼得胸口仍然闷着，试图大口喘气，却吸不上来一丝气息。
为什么呢？
为什么会这样？
彼得内心混沌着，又在片刻间有了明悟，理解了这一切。
这是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