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同武始境
郑老头满心疑惑，缓步走到沈风劈出的沟壑前，蹲下身来，轻轻摩挲着地上的划痕。
这划痕长七尺，宽一寸半，深两寸，显得异常醒目。
他站起身来，抬头望向那半轮皓月，眉头紧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师父，您在看什么呢？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沈风好奇地问道。
郑老头嘴巴微张，口中不停地念叨着：“怪哉，怪哉，这一刀究竟达到了第几层的境界？”
“第二层残月斩，已经圆满了。”沈风平静地回答。
郑老头闻言，心中猛地一颤。
这小子修炼这门刀法才不过短短数日，竟已达到了第二层圆满？
那岂不是意味着，他已经迈入了第三层疾风斩的门槛？
这等修炼速度，简直令人瞠目结舌！
回想起自己当年刚入伍时，在修习的第一部刀法武技时，第二式可是耗费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与沈风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自己以铁艺技能为傲，收他为徒，原本只是想传授一些打铁的手艺。
没想到，这小子不仅在武道方面天赋异禀，更是个难得的武技天才！
有那么一瞬间，郑老头那早已冰封几十年的心再次跳动起来，甚至有种想要将自己一生所学倾囊相授的冲动，以不负这难得的师徒缘分。
然而，每当他想起那些曾经为国征战沙场、最终马革裹尸的兄弟们时，心中的底线便又牢牢地坚守住了。
曾经的他们究竟在守护什么？或许是大玄朝廷的颜面，或许是皇家的权威，又或许是权贵们的利益。
但只有最底层的士卒们心里最清楚，他们真正守护的是自己的国家、子民、亲人以及家人的安宁与幸福。
无论这大玄皇朝如何腐朽不堪，作为曾经从战友们的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唯一幸存者，郑兴大都不可能违背自己曾经许下的诺言。
“刀势！你竟然在第二层就凝起了刀势？”郑老头惊讶地看向沈风。
“刀势？这不是很正常嘛。”沈风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郑老头摇了摇头，否定了他的想法：“衙门传授给你的，不过是最基础的入门级刀法武技。若要在淬体境就凝聚起刀势，绝非易事。据我所知，唯有两种可能。”
“哪两种？”沈风好奇地问道。
郑老头背着手，在月色下微微佝偻着身子，缓缓解释道：“若是凝气境的武者，修炼这等入门级刀法，凝聚刀势或许并不困难。
但淬体境就不同了，据我所知，这门刀法至少需要修炼到第四层时，才能凝聚刀势，这是第一种情况。
至于第二种情况，那便是对刀法意境的深刻领悟，同时还需要具备某些特殊的身体天赋。”
“意境？特殊的身体天赋？”沈风若有所思地重复着郑老头的话。
“你仔细想想。”郑老头不经意地瞥了眼沈风握刀的手。
沈风根据郑老头的指引，略一思索，瞬间恍然大悟。
“寸指？难道是因为我的十指和臂腕的缘故吗？”
郑老头捋了捋胡须，面带笑意地点了点头：“你常年打铁，臂腕之力本就异于常人。而在你踏入武道前后，又每日苦练十指。
为师认为，你的指力已经接近了凝气境初阶武者的强度。不过，这都不是你能凝聚出刀势的最关键原因。”
“是意境吗？”沈风试探性地问道。
“没错！”郑老头神色突然变得肃穆起来，看向沈风的眼神也变得炙热无比，仿佛遇到了什么绝世珍宝一般。
“你已经修炼了一段时日，依你看，修习武技的精髓是什么？”郑老头微笑着将这个问题抛给了沈风。
沈风沉思片刻，说道：“是意境！我曾听闻，前人曾创下了完整的武技，唯有我们设身处地地站在创武者的视角，去领悟他们的心境与感悟，方能与之共鸣。与创武者站在同一高度，这应该就是意境吧。
但基础的修炼同样不可或缺，因为那种玄妙的意境可遇而不可求。”
“啪啪！”
郑老头没忍住拍了两下手掌，脸上的笑意更灿烂了，沈风还是第一次见到师父笑的这么开心。
“好啊，好啊！想我郑兴大半生漂泊，一事无成，没想到晚年竟能遇到你这等百万中无一的武道奇才。”郑兴大激动地大笑，眼角甚至泛起了泪光，那是心情过于激动而产生的泪液分泌。
“师父，您没事吧？”沈风关切地问道，生怕师父乐极生悲。
“没事，没事。”郑兴大抹了抹眼角，情绪渐渐平复，“你的体悟十分准确，算是道出了意境的根本。这也是为什么同样的武技，在不同人手中施展，威势却大相径庭的关键所在。”
“嗯？”沈风听后疑惑不疑，同样的武技还有高低之分？
“你且想想，后学者与武技的创始人，谁更胜一筹？”郑兴大问道。
“自然是创武者！”沈风毫不犹豫地回答，立刻想到了什么。
郑兴大摇了摇头，笑道：“也不尽然。后学者超越创武者虽难如登天，也并非不可能，但概率却可以忽略不计。
不过，但若是达到创武者的境界还是有可能的，尤其是像你这样天赋异禀的武道天才。”
郑老头继续道：“想我年轻时，修武十余年，也只领悟过半次意境而已。正是那次领悟，才让我的刀法得以突破至最后一层。
而普通的武修者，则需勤学苦练，日积月累，方能有所成就。但这样的修行方式，终究还是下乘，难以企及创武者的高度。
唯有真正进入创武者的意境世界，你的武技方能超脱凡俗，这便是‘同武始境’。”
“同武始境？”沈风重复着这个词。
“是的，能时常领悟意境者，百万武修者中难寻其一。而能将武技修炼至同武始境者，更是凤毛麟角。
一旦达到此境，同样的招式施展出来，你的威势或许会比他人强出七成乃至一倍。”郑老头解释道。
沈风听后，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心脏猛地一颤。
这的确太过惊人了，但仔细一想，这与自己前世的学习经历何其相似。
你埋头苦干的努力读书，大概率干不过那些爱玩的天赋选手。
有太多的人，直到人生中遭遇到的苦难多了，才愿意承认天赋差距这回事。
而修习武技也是一样，同样的内容，一个是埋头苦练，另一个则是与创武者站在同一高度，最终结果必然会大相径庭。
后者修炼出来的武技，几乎等同于创武者水平；而前者却只是个模仿秀而已，永远也不可能真正领悟到其中的精髓。
“那我这残月斩，如今是何水平？”沈风好奇地问道。
“据我估测，接近普通武修者的第四层初级水平吧。”郑老头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
“满……满月斩？”
沈风惊讶得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他没想到自己刚才那一斩，竟然有如此惊人的威势。
趁着这股心劲，沈风跑回屋内找来一块长布条，又回到小院内，他背对着墙面将眼睛蒙上。
“你又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