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分银子
在回衙门的路上。
“大人，难道这件事就这么算了？”韩高义心中的怒火与不甘如同被点燃的干柴，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出来。
“那你还想怎样？打又打不过，关系又没人家硬，若是冯大人真的怪罪下来，你我都没好果子吃。”康明轻轻瞥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可是...”
“可是什么？好了，先回衙门，此事容后再议。”
“是。”
......
春柳街，南城衙司内。
一众官差衙役跟在康明身后，走进了议事堂。
康明坐在太师椅上，韩高义则把手中的红木箱子放在康明旁边的桌子上。
众衙役站成两排，脸色都不太好看，静待康明的指示。
康明先是拿起茶碗品了几口茶，随即一一扫过众人的面庞，不禁自嘲一笑。
“都别一个个丧着个脸了，这不是没白跑一趟嘛。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机会扳倒那朱雀堂！”
果然，康明的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落在了桌上的红木箱子上，有的衙役甚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眼睛瞪得滚圆。
在他们眼中，什么刺杀公差、什么连波龙、什么朱雀堂，都远不如这白花花的银子来得实在。
康明转头问向韩高义：“高义啊，你觉得这朱雀堂的一千两银子该如何处置？”
韩高义微一抱拳，直接了当道：“沈风、牧石皆为受害者，属下认为，应将这笔钱全部分给他们两个以作补偿。”
话音刚落，堂中的十几名衙役脸色瞬间拉了下来，心中暗道：敢情是我们都没出力是吧？你们吃肉啃骨的，凭什么我们连一点汤都喝不上？
康明捋了捋短须，绷着嘴巴轻点了下头，但眼神中却透露出对韩高义的这个分法不太赞同，他又将目光转向了沈风。
“沈风，这起刺杀案，你当居首功，你认为该如何处置这笔银子？”
沈风同样一抱拳，语气坚铿锵道：“禀大人，属下认为在场的每个人都有功劳。若非康大人最后还价这一千两，我们也没机会看到这笔银子。”
康明听后眼睛一亮，重重地点了点头，给予了沈风充分的肯定：“不错，小小年纪就懂得分配利益、笼络人心，前途无量啊。”
沈风谦虚地回道：“大人过奖了，如何分配还是由大人来决断，属下无任何怨言。”
康明站起身来，拍了拍手掌，随即看向众人：“本官与沈风的看法一致。虽然沈风和牧石身为受害者，理应得到更多的补偿。
但若无我南城衙司和在场的每一个人出力，那梁通也不会答应得如此爽快。”
“全凭大人决断！”众衙役同声应道。
康明打开红木箱，只见白花花的银子几乎要将箱子填满，银光闪闪，让人看了两眼发直。
他又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说道：“这样吧，沈风与牧石作为受害者，理应分得一半。沈风三百两，牧石二百两，以作补偿。
韩高义手下六人，每人二十五两；而阮坤的手下六人，每人十五两。
余下的二百六十两嘛，除了本官与韩捕头的那份外，剩下的都充入衙门公银吧。”
“你们若有异议的话，可以向本官提出来。”
这话一出，谁敢提意见？
而且康明的分配方式公开透明，整体上还较为合理，众人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那阮坤的六名手下刚开始还十分不满，但仔细想想，自己既不是韩高义的手下，又没有去打先锋，只是去朱雀堂打了个酱油，就赚得近半年的薪俸，还有什么可说的？
况且沈风以一己之力干掉了四名刺客，也才拿了三成而已。
“属下无异议。”沈风率先开口，表示了自己的立场。
“属下皆无异议！”众衙役同时应道，还不忘对康明抱拳鞠了个躬，以示敬意。
“既然都无异议，高义，你来分银子吧。”康明满意地点了点头，吩咐道。
“是，大人。”
随即，韩高义走到桌前，如同一位慷慨的领主，逐一念出衙役们的名字，并从那堆满银子的红木箱中取出属于他们的份额，分发到每一个人手中。
“沈风。”
韩高义最后点名沈风，点出三百两雪白银锭放在桌子上。
“至于牧石的二百两，我自会亲自为他送去。”韩高义分配完毕后，轻轻合上了箱盖。
至此，从朱雀堂“敲诈”而来的一千两银子，已经被众人瓜分完毕。
领到银子的众衙役们，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喜悦之情难以掩饰，仿佛家中的媳妇刚刚诞下个带把的大胖小子般，一个个笑得合不拢嘴。
康明见状，轻轻摆了摆手：“都先下去吧，韩高义和沈风留下。”
“是！”
待众人离去后，康明目光在沈风和韩高义之间来回游移，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
“大人，您这是...”韩高义一脸困惑地问道。
康明摇了摇头，眼神中充满了遗憾：“没能将朱雀堂的人抓回衙门，实在可惜啊。”
“？”
沈风问道：“大人何故如此？此事已非衙门之力可为，来日方长，那朱雀堂总会有失算的时候。”
康明解释道：“我指的并非此事，而是关于黑水城失踪案的事情。”
“失踪案？”沈风心中一动，迅速将今天发生的事情与失踪案联系起来，瞬间明白了康明的真正意图。
原来，康明是想借着这次刺杀公差案的东风，顺势将朱雀堂的人先抓回衙门，严刑拷问之下，不怕他们嘴硬。
康明已经动用了所有的力量，甚至不惜亲自下场与朱雀堂撕破脸皮。
奈何最终还是棋差一招，那梁通只是随口搬出知州冯平，就让来势汹汹的康明无功而返。
沈风不禁感叹，即便是在这小小的黑水南城，不同势力间的权斗、智斗、武斗竟也如此残酷，就差拔刀互砍，你死我活了。
“没错，查一个朱雀堂尚且如此艰难，更何况是要扳倒白帮？本官不过是想借此机会，揭开失踪案的真相罢了。”
康明再次叹了口气，相比于黑水城每日失踪的青壮及女婴，这一千两银子才算什么？
韩高义闻言，皱眉问道：“大人，即便我们查明了案情，真的能凭此证据扳倒白帮吗？”
康明沉吟片刻，脸色愈发阴沉：“难哪，白帮在黑水城根基已稳，若无朝廷的支持，恐怕难以撼动其分毫。”
随即，他又将目光投向沈风：“小沈啊，这次你表现的很好，按理说应该给你升任捕快的，但可惜我南城衙司内暂无空缺。”
沈风淡然一笑：“大人多虑了，我刚入衙门不久，修为尚浅，对捕快一职还没有什么念想。”
康明闻言，微微颔首：“恩，不过本官很好奇，你究竟是如何击败王虎四人的？要知道，那王虎可是个不容小觑的高阶武夫啊。”
沈风正要开口，一旁的韩高义却抢先一步：“大人，此事我稍后会向您详细禀报。”
康明点了点头，又喝了口茶水：“你现在是什么修为？”
“淬体境中阶。”沈风平静地回答。
“什么？这才过去几天？”
康明闻言，不禁惊讶地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