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收拾残局
路明非坐在车子的前一半上面，摇摆着双腿，看着有些心不在焉。
芬格尔从别墅里走出来，一跃也坐在了路明非边上。
“后续的事都处理完了？”路明非问。
芬格尔点了点头，从兜里掏出了一瓶可乐，拉开拉环，猛灌一口说道：
“弄完了。那个阿婆和她操控的尸体们都暂时堆在房间里，之后学院会派人来完全处理的。死侍倒是直接烧了。”
“那在里面搜查有找到什么东西没？”
“有啊，”芬格尔又掏出一张泛黄的纸条，递给路明非：“这个应该就是那个阿婆的作案动机。”
路明非接过纸条，上面写着的是一些神神秘秘的炼金物质，其中最显眼的一项是：混血种的血液。
“不知道那个阿婆从哪里得来的这样诡异的配方。她似乎坚信这是可以降低人的血统的秘方，一直在按这个配药。”
“降低血统？”路明非问：“怎么还有人要降低血统？”
芬格尔又喝了一口可乐：“那个死侍应该就是他儿子，本来也是个混血种，不知道怎么就没控制住自己，用一些不太可控的方法一直在强化自己血统。”
“然后就变成死侍了？”
芬格尔点了点头：“那阿婆本来血之哀就过得不太愉快，这样一打击就受不了了，信了这个秘方一直在想办法复原他儿子。”
“她一开始是拿自己的血做实验，不知道为什么他儿子还真即使变了死侍也没有特别凶狠，可能是因为他的环境里没有龙王诱导他。”
“后来她自己的血跟不上了，她就只能狠下心去找混血种，把人骗到周围悄悄杀掉，再用言灵给送回住址。和你猜的一模一样。”
“她是怎么知道谁是混血种的？”路明非问。
芬格尔说：“这就是一个奇怪的点了。她电脑里就是有一份芝加哥的混血种名单，不知道她是怎么得来的。是还有另外的同伙还是在网上找到了谁。”
路明非又望了一眼别墅。无所谓了，反正人已经死了。
“怎么？有什么感想了？”芬格尔感觉路明非兴致不是很高。
路明非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第一次经历这些，有点感慨和受了惊吓，缓一缓就好了。”
芬格尔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没事就行。有什么想说的都可以找我。”
从车子上跳下来，芬格尔又走向别墅，路明非一个人坐在车上。
其实怎么会没有感想呢？不过是不想和人分享自己那些复杂的感受而已。
“诶！明明！”老唐开着摩托车停在车前。
“那这次我可是真走啦？”老唐笑嘻嘻地，“你怎么愁眉苦脸的？我一个普通人都没什么很大反应呢，你个高手怎么还忧郁起来了？还是说你们高手都是忧郁的？”
路明非想到血之哀，心说老唐你还真猜对了。又想到自己不能解释，更加觉得血之哀真有道理了。
可路明非还是要摇摇头：“没有，我就是有点累，休息一下就好了。”
老唐笑了笑，大家都是成年人，知道朋友不想说那就不要再问就行了。
“那行，你自己多多保重哈，在外面小心些。以后你们要是有不危险的任务能赚钱，记得叫上我。药都是这样危险的，那我还是自己先活命吧。”
路明非让他逗笑了，他推了老唐一把，说：“行了。你说过好多遍了，放心，不会忘记你的。”
老唐在车上晃了晃，笑着说：“那，我可就走了。”
“走吧走吧。”路明非挥挥手。
老唐一拧油门，在公路上飞驰而去，只留下一个穿皮衣的背影。
路明非看着老唐消失了，自己又是一个人坐在车上。
其实有什么好多愁善感的呢？这一趟出来虽然感受上几番周折，但最后不是一切安好吗？
自己没受伤，两位师兄没受伤，连普通人老唐都没受伤，甚至本来没指望解决的任务也轻易就找到并除掉了真凶。
真的是这么想的吗？路明非有些困惑。
他想起来，自己好像从老唐不知道怎么卷进来了开始，其实就陷入了一种无法把控局势的慌张。
起初是震惊老唐居然和这件事有关系，其实心里有怀疑他会不会真的不是什么好人，但更多的是担心他会出事。
后来几人一起回到别墅，讨论完之后自己和老唐遭到袭击，幸亏两人反应都不慢，自己和老唐才都没受伤。
两位师兄和阿婆作战的时候，自己其实也是紧张得很，而且很担心自己帮不上忙，甚至可能添乱。
直到死侍袭击了老唐，自己急火中烧，即使老唐和死侍贴得那么近，一样不得不强行自信地打出一枪。
自己其实根本就没有做好事情可能超出掌控的准备吧。也没有想过会遇到有危险的战斗，这样的心态，恐怕不太适合在有龙的世界的生存。
说起来开那一枪的时候，自己的状态……
路明非想起了当时热血沸腾的感觉，闭上眼，感受着现在的黑羊之墙，自由可变，灵活多样。
不知道为什么，但确实当时是想着这个能力要变强它就自然而然地就变强了。
这是那个路鸣泽的能力吗？还是说这都是因为我自己？
路明非心里很困惑。
又是困惑。
从不知道为什么老唐会卷进来开始，自己就在困惑，不知所措。
难道现在也还要不知所措下去吗？还要困惑而软弱下去吗？
不行！从我选择离家出走的时候开始，我其实就选择了要掌握主动，要自己决定自己未来的走向。
没错！这才是我？我为什么又随波逐流了这么久？好像忘记了自己之前的想法一样？
自己以为会在卡塞尔度过什么炫丽灿烂的美好青春，会成长、会交朋友、会探索奇妙的世界……于是自己毫无目的性地在卡塞尔待了半个月。
可是自己错了，卡塞尔更多的应该是一个随时掉脑袋的群体。
我根本没有拿出该有的慎重的态度。在学院的学习真的就跟个学生一样，师兄喊我出任务我也是稀里糊涂就答应了，这任务本来又没什么奖励。
我必须重新拿回主动……路明非暗暗下定决心。
我要弄清楚路鸣泽是怎么一回事，要查清卡塞尔有没有什么内幕，要去查明这个世界是不是真的有被龙王毁灭的风险，要看清楚哪些人真正地珍惜我然后珍惜他们，要不断强大不断探索……
风中飘过一阵铃声，像是谁在轻轻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