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她们不会偷吃，她不会难过
过程很平淡，光芒消散后，卡莉娜便朝着伊诺这边点了点头，示意仪式已经结束。
伊诺用手擦了擦额头的汗，一分钟前，他的朋友还在锻炼身体。
但就在这时，艾克西亚忽然凑到伊诺的脖颈处，轻轻吻了一下，悄声道：“感谢款待，我的小伊诺~，我要先去解决一下了……”
随后，艾克西亚迈出修长美腿，快步离开了医疗室。
但在离开的一瞬间，伊诺仍看到艾克西亚那满脸潮红，双腿有些踉跄发软的样子。
真是疯了！竟然在主神的面前……
对面，希丝缇亚的龙瞳骤然收缩，丝绸手套的小手几乎要把白被子攥得粉碎。
那个女人，竟然敢对伊诺老师做出这种事情！
简直是找死！
被单下，龙尾立起细密的鳞片，锋利如刀，已经传来“刺啦-哗啦”的布料割裂声。
但伊诺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连忙走到卡莉娜的面前，问道：“圣女冕下，这瓶神血万分重要，请问之后您打算如何处理。”
卡莉娜微张檀口，也许是注意到了希丝缇亚的存在，脸颊浮现的潮红又一次消散了下去，眼神也恢复了淡漠，“这本便是教会的最高级禁忌物，之后会由我亲自保管。请您放心。”
说着，卡莉娜便起身，双手握住了胸前的月亮吊坠——这是星光教的象征物，也是重要的祷告工具。
伊诺点了点头，“那就好，辛苦……”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便看到卡莉娜白手套的小手在吊坠上，手指成圈一上一下。
红润的檀口做着嘴型，默默说着：“主人~，这是手冫中，我新学会的……”
伊诺的眼皮不受控制地跳了一下，看着卡莉娜这幅圣洁的样子，却做出如此亵渎的举动，他的朋友又起床了。
然而，卡莉娜的身后，希丝缇亚紧咬下唇，眼神锐利得仿佛要杀人一般。
经过艾克西亚的刺激，她已经不再能允许任何人站在伊诺的旁边了。
她从来没感到杀戮的情绪如此强烈，她不允许！
见状，伊诺急忙道：“卡莉娜，可以麻烦你先出去一下吗？我还有一些话想跟希丝缇亚单独说说。”
卡莉娜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脸色始终古井无波，只是淡漠地点点头，“嗯~，不过，还有一些保管事项需要详谈，我在门外等您。”
说着，卡莉娜便双手置于小腹，踩着黑色高跟缓步离开了。
伊诺也没有办法，毕竟神血在卡莉娜的手上，他没办法不答应。
贱，太贱了。
他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格蕾丝，难道说他已经……
不，还没到那个地步，一定还有转机。
伊诺摇了摇头，甩开无用的思绪，坐在希丝缇亚的床边，温和道：“希丝缇亚，身体没事了吧。”
希丝缇亚的红瞳温和了几分，龙尾也渐渐平静下来，“老师，我没事了。一定都是艾克西亚做的，我很快就找她……”
“不，这次是我做的。”伊诺平静开口。他试想过说出无数个除掉莲恩的理由，但是到了嘴边，还是化为最简单的话语。
“嗯？”希丝缇亚微微挑眉，单线程的脑袋陷入了停滞状态，她不明白，既然莲恩从来没有对伊诺有过歹心，那为什么？
是想放弃她了吗？还是已经讨厌她，要除掉她身边的人了。
是因为她远远比不上艾克西亚吗？
“那个叫莲恩的家伙，对格蕾丝出手了。我可以让杰莎亲口告诉你。”伊诺顿了顿，又补充道，“每个人都有最后的底线，当她做出这种事情，我就绝不会留手。”
说完，伊诺便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希丝缇亚，并且将杰莎携带的影印水晶也给她看了一遍。
希丝缇亚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声音冰冷了几分，“会是污蔑吗？”
影印水晶这种事物，在第三纪元便已经被艾瑟兰德王国开发了出来，流通世界各地。
因此，希丝缇亚也明白，这种东西对于熟知道具的高序列者而言，几乎可以随意篡改。
伊诺摇了摇头。
希丝缇亚紧咬下唇，让一抹血腥流入口中。
在那一瞬间，她才意识到，她不比艾克西亚——她没有财，没有人脉，没有足够的实力。
她比不上格蕾丝——她没能在老师的心中占据足够的地位，没能有足够的缠绵。
到头来，好像除了莲恩，除了那个名叫【龙族复权】的组织，没有人在帮她了，
就连伊诺都在若有若无地疏远着她。
希丝缇亚匆忙开口，语气急促了几分，“老师，可是莲恩亲口跟我说过，她从来没有对您和身边的人不利的想法。我有着窥探她的契约，会不会……”
“不会，也许是她有什么聪明的办法绕过了契约，但事实就是如此。”伊诺下意识握住了希丝缇亚的小手，裹着丝绸的小手柔软，隔着布料还能感受到淡淡的温暖。
“你应该也察觉到了吧，契约失效，这就说明莲恩已经结束了。”
希丝缇亚的眼眸浮上了一层水雾，小手紧紧攥着伊诺的手，久久没有回答。
她只感觉胸口有些闷。
她不是为失去莲恩而难过。
她是为她的老师，她的爱人，能够如此云淡风轻地除掉她信任之人而难过。
老师，老师，为什么……
我真的就比不上您身边任何一个女人吗？
见到希丝缇亚没有回答，伊诺又继续问道：“希丝缇亚，可以告诉我你想要成为王的理由吗？”
希丝缇亚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转换了话题，喉咙有些干涩，“没有……”
（她不在乎，她只想要她的老师。）
“那她有对你做过什么吗？给过你什么魔药，或是……”
“……没有……”希丝缇亚迟疑了好久才开口。
“既然这样，那就让这个组织到此为止吧。莲恩也许隐瞒了她的实力和背景，我对你很不放心……”
伊诺感觉希丝缇亚有些失落，便顺势将希丝缇亚抱在了自己的怀里，下巴轻微剐蹭着她的酒红长发。
果然，看到希丝缇亚难过的样子，他还是会有所触动。
但他不会后悔，直觉告诉他，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希丝缇亚只是再一次感受着伊诺胸膛的温暖，然而这一次，心中泛起的却是苦涩。
她已经记不清伊诺最后说了些什么了。
她只知道，又只有她一个人了，一如第三纪元，一如她那最后的岁月。
“老师，我到底要怎么样，才能留住你。”下意识地，希丝缇亚失神喃喃道，两只娇嫩小手紧紧搂住了伊诺。
想要再久一点，想要更多一点。
这样是不够的，如果只是这样，老师终有一天还是会离开她。
可是，她到底要怎么做，才能……
伊诺只是简单地说了句，“我就在这里，只要希丝缇亚需要，我就会在。”
希丝缇亚却只感到胸口越发堵闷，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只是默默地将脑袋埋在了伊诺的怀里。
艳阳透过窗户，带来一阵温暖，希丝缇亚却只是浑身起了一层疙瘩。
冷，很冷。
但就在这时，耳边再一次响起了那空灵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