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弘扬传统。
李道成并未透露真实身份，只说看在刘峰祖师爷的份上，随手帮上一把。
“多谢前辈出手，保全兄弟们的性命，晚辈没齿难忘。这位是吴掌柜，商队此行的主事。”
刘峰庆幸自己出身武当同时，也莫名其妙的有点小骄傲。感谢之后，指着走过来的那位一脸精明之相的小老头，给李道成介绍。
吴掌柜一番感谢之后，出于商人计较利益的本能，指着那些散落在周边游走的马匹，询问道：
“这些马匹器械，道爷准备怎么处理？”
蒙元时代，马匹虽不如失去幽燕和河套养马地的前宋金贵，但也还是值钱的大牲口。
这些马儿在马匪们的精心侍候之下，匹匹毛滑皮亮，膘肥体壮，皆是质量上等的良马。算起来也是一笔丰厚的资产。
这老头不问，李道成还真没想起这茬。现在既然想起了嘛，自然没有将战利品拱手让人的道理。
便回道：“你叫人把这些马匹刀枪、弓箭皮甲之类，都收拢起来吧，然后折价算给我。”
那老头应下，转身安排伙计收拾战利品。
李道成又想起一事：“对了，顺便把我刚才的出场费，也一起算一下。”
他却是突然想起了孔夫子评价“子贡让金”和“子路受牛”的典故，才察觉自家忘记了收出场费。
就连圣人孔夫子，都认为救了别人之后，收取财物谢礼，是理所当然、符合礼法道义的。
打小，老师家长就教他：维护传统道德，人人有责。
所以，既然想起这茬，他自然不会客气。
弘扬传统美德，从我做起！
“道爷说得是，我这就算。”
老头嘴里应着，心里却有点肉疼，暗道失策，先前该让刘护卫和这大高手交涉，就不该过来多嘴一问。
俗话说无商不奸，这就是商人的本性了，随时随地都在盘算利损。度过危机之后，第一反应还是这个。
不多时，护卫伙计们就把骏马和器械皮甲之类的战利品，收拢回来。至于那些马匪的尸首，倒不用管，狼群会帮着收拾的。
面对着一位轻易就能将自家商队团灭，貌似不太好说话的大高手，那老头不敢耍心眼，拿出算盘，老老实实的给这些战利品估价。
然后征得李道成同意后，按此行货物总价值的五成，算出场费。
战利品和出场费两项加一起，合计一万余两。
这还是李道成修行不够，到底还不够心黑，给了老头一个优惠，算的货物进价，没按卖价算。
一万多两，实物得千多斤呢，所以拿的自然不是现银，而是一叠可在各大城市钱庄兑换的银票。
待李道成收好银票，先前站在一边，没有掺和老板和大高手前辈算账的刘峰，走过来询问前辈走那条道，要不要同行？
这段时间游历，李道成也喜欢上了万里独行，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感觉，便拒绝了同行提议。
随后，商队也收拾启程，大家各走各的。
李道成运起轻功，去往入陇西地界后的第一个城镇，金城。
一来，才得了一笔巨款，总得去消费一番。
有钱不花，难道留给钱庄的伙计用么？
哦，忘记了，古代的钱庄比后世钱庄有节操些，不像后世的同行那么不要脸。
总之，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有了就要花。
第二，就是准备打听一下金刚门总坛所在。
李道成大概记得，少林系在西域有两脉。
一脉是一百六十年前，偷学少林武功被发现，打死当时达摩堂首座苦智后叛逃的火工头陀所创。
一脉是因此事愤而出走西域的苦慧大师所创。
两脉一正一邪，火工头陀开创的金刚门，在后来投靠了蒙古人；苦慧创的西域少林，不失为正派。
记得原著里俞岱岩被金刚门和尚捏碎四肢之后，武当派起初把这两脉弟子给搞混淆了，弄出了些误会。
所以，为免搞错，误伤无辜，最好还是打听一下，弄清楚金刚门的老巢所在。
李道成脚程极快，没多久，就来到了金城。
金城乃是陇关古道路线上的一个要地，常有过往客商停留，在此修整补充粮草物资之类，是以城内货店客栈密布，人来人往的。颇为繁华。
在武侠世界来说，大侠们在收集情报，打听消息时，最常去的地方，无疑就是青楼了。
周.迅先生曾经说过，有商业行为的地方，就有青楼。
金城做为一个行商要道，自然是有青楼的。
金城最大最豪华的青楼，就是飘香楼。
西域江湖三教九流，五花八门。最常见的就是刀客、马匪、金刚门的和尚、密教喇嘛，和往来商贾。
而这五种人，都可以同时在飘香楼里见到。
很多人对于青楼，一直有所误解，认为青楼就是个卖文房四宝，笔磨汁溅的地方。
其实不然。
古代青楼，实际是集饮食、娱乐、休闲、住宿，商务接待为一体的综合娱乐会所。并不只卖文具。
李道成以前刷某音，就经常刷到“今日无事，勾栏听曲”的梗，耳朵都听起茧子了，早就想去见识一下。
只是那时候，他常常是有时间却没啥钱。有钱的时候却又不大抽得出时间。
所以去得不多，之前也是甚以为憾。
现在也算是弥补一下之前的遗憾了。
李道成来到飘香楼前，见此楼果是装饰得甚为华丽，雕梁画栋，飞檐亮瓦，每层楼廊拦之上都挂着一排大大的灯笼……传递出一种粉桃奢靡的气息。
刚踏脚进门，一个长得圆滚滚，看着颇为可喜的龟公，就迎了上来，“道爷里面请，有相熟的姑娘吗？”
这话莫名地有些熟悉的说，让李道成仿佛有种回到千年之后的感觉。
不过转念一想，无论古今，娱乐行业拜的都是同一个祖师爷，话术雷同，倒也正常。
这话有十来年没听过了，一时间，李道成居然觉得有些亲切，从袖中摸出一锭十两雪花银，随手扔了过去。
吩咐道：“道爷我来歇歇脚，有什么好酒好菜，好歌好舞，尽管上来。”
李道成以前看见影视小说中的大侠逛青楼，打赏姑娘，出手就是几百两银票的桥段。就很不以为然。
出现这种情况，要么就是编剧不懂古代物价，夏姬八写；要么就是大侠哄抬笔价，搞乱市场。
在古代，常用的是铜钱，银子是大钱来着。按购买力换算，古代一两白银约莫相当于现在千多两千的样子。
不然，就不会出现碎银子这玩意儿了。
而碎银子，是需要剪开的，然后再称重。
所以，李道成逛青楼出手就是十两银子，相当于各位读者义父们逛洗浴中心时，进门就先掏出一两万拍柜台上。
真心不少了！
那龟公也是摸惯钱的，对银子怕比自家婆娘还熟悉些，接过一掂，就知道了成色份量。本来就显小的眼睛，顿时就笑得没了，眯成了一条线。
“好嘞！道爷楼上请……三楼甲字上房一间，贵宾一位！”
甲字上房颇为宽敞，约莫五六十平米，墙上挂着各色名家字画，布置得颇为雅致，靠左边点摆着一张紫檀大案，一张黄花梨太师椅，与数个镶着象牙的几凳。
李道成在主位太师椅上落座，那龟公自去安排酒食歌舞。
不多时，几个侍女就端着托盘，将羊肉泡馍、牛肉面片、牛奶鸡蛋醪糟等金城特色美食，流水介的上了过来。
娘的，这叫好菜？
李道成一看，不由大跌眼镜。
转念一想，金城，不就是兰州么？
顿时就理解了，好歹没给道爷我来碗拉面不是。
美食不咋地，好在，接下来舞娘的质量还很是不错的。
个个高挑健美，峰峦如聚，波涛如怒。面罩轻纱，更显得鼻高肤白，容色艳丽。
随着乐娘们弹起手中的琵琶胡琴，忽雷达卜，乐声响起。这些西域舞娘们，就伴着丝竹阵阵，跳起了肚皮舞和飞天舞……
倒也颇有几分意趣风味！
李道成分心二用，欣赏舞蹈的同时，也没忘留心听楼里的客人交谈。
饭吃完，赏完舞，情报也收集得差不多了。
原来这金刚门经过百多年发展，已然变成西域第一大派。
倒也不是高手如云，而是主打一个人多。
原先为了躲避苦慧一脉搜寻，总坛远在昆仑山下，后来西域少林祖师苦慧圆寂，金刚门第三代掌门便将其迁到敦煌。
敦煌乃连接陇西、西海，回疆三省的要地。
金刚门在此坐地收钱，好不兴旺。经过数十年发展，现在势力笼罩大半个西域，在多地设有分坛。
如今金刚门名传一方的高手，除了方丈和两位太上长老，以及四大首座之外，还有坐镇各地分坛的八大金刚和十八罗汉。
大致搞清楚金刚门势力分布情况后，李道成有了计划。
坐镇各分坛的八大金刚，十八罗汉啥的，自己没那闲工夫和精神去分赴各地，逐一追杀。
这也不现实！
毕竟人家是长脚的，是会跑路的。
应该直捣金刚门在敦煌的总坛。
把金刚门的高层斩掉，剩下的中层骨干看到机会，就会自发争权夺利，内乱起来。
拿定主意，李道成就不在金城久留，歇息一夜后，就启程直奔敦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