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她肯定是疯了
一连5天，秦远舟领着她从粤菜、川菜、湘菜，再到法餐、意餐，几乎把青州城有名的私房菜高档餐厅不带重样吃了个遍。
也不知是前半生被日不落帝国的‘美食’折磨，导致现在吃什么都觉得香，还是别的原因，总之姜知宁这几天没再表现出明显的抗拒。
对秦远舟的行为，她大部分都选择默许。
又是一日，姜知宁又被领着去了一家园林式的中餐厅。
包间内灯光明亮，落地窗外看去，黑夜降临后，暖色调的灯光将古色古香的江南园林照得格外有情调。
辅以几道淮扬菜精致的摆盘，更是享受。
晚餐快吃完时，圆桌对面的男人突然放下筷子，郑重其事开口：“我明天要去港城，待一周左右。”
姜知宁想了下。
下周似乎的确有个珠宝展览会在港城举行，届时会有不少行业大亨和私人收藏家带着作品过去展出。
以前姜知宁爷爷还在的时候，洛生珠宝每年都会带着几件藏品去扩展下人脉和合作。
但自打爷爷去世，洛生珠宝经营进入瓶颈，公司集团内部不断整合调整，又碰上并购，已经好几年没参加这样的活动了。
秦远舟此次，大概是会带着洛生珠宝的收藏珠宝一起去。
《浪潮》杂志这边也会派专人去参观拍摄写稿，但因为杂志本身主要针对方向是时装与人文艺术方面多些，所以不会着重报道。
“哦。”姜知宁不咸不淡给了个回应，“一路顺风。”
五个字，再多一个好像就会要了她的命。
去就去呗，干嘛跟她汇报，整得好像她有多么舍不得人一样。
想着，姜知宁又夹了一筷子鳝鱼往嘴里送，嚼起来时目光飘忽不定。
秦远舟：“这几天你回公馆住会比较……”
“用不着，我的公寓挺好的。”姜知宁果断打断他。
像被触犯领地的猫，不留余地。
“而且你走了，我一个人住着更宽敞舒服。”
四百平的平层，别说两个人了，两家子人都住得下。
这样拒绝的话语显然有些无力。
秦远舟看她拒绝的态度，余下未完的话只能收回。
翌日清晨，公寓里真就只剩下了姜知宁一人在，曾经另一人的生活痕迹消失得干干净净。
唯有一份专程从君廷酒店订的早餐照常留在餐桌上，留有余热。
姜知宁毫不在意吃完，穿上风衣出门上班。
没了迈巴赫接送，她的生活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的规律。
意识到这一点后，姜知宁心里莫名舒爽。
直到走进杂志社大门——
“阿嚏——！”
“阿嚏——！”
前台接待和里边大厅几乎同时传来打喷嚏的声音。
姜知宁：“……”
知道的以为是降温和恒温空调闹得杂志社的员工感冒，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走进什么输液大厅了。
姜知宁皱眉，快步上楼进办公室开始一天的工作。
过了一会儿，助理李悦从外边敲响门。
姜知宁抬头：“进。”
办公室的门被人缓缓推开。
李悦从外边探个头进来，模样没精打采。
人还没开口，一声震耳欲聋的喷嚏就先传来。
姜知宁无奈叹气：“身体难受就回家休息，让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虐待手下员工。”
“我就是有点感冒，总监你放心好了。”李悦摆摆手。
“我是不放心你吗，我是不放心杂志社的其他人。”姜知宁表情严肃。
李悦小声道歉：“对不起……”
姜知宁语气强硬：“行了，你回去休息吧，明天身体好点了再过来上班。”
得了假期，李悦顿时压抑不住喜悦，鞠躬道谢：“谢谢总监！”
临走前，李悦还不忘关心提醒姜知宁一句：“总监，我听说今年流感很厉害的，您自己外出的时候也要小心啊。”
姜知宁随便应付：“知道了，你赶紧休息去吧。”
想她一周健身4天，拳击、普拉提从来没落下过，身子骨比大学生都强壮些，哪有那么容易被传染。
姜知宁想。
上午忙完，去找戴琼对付了一顿午饭后，她又勤勤恳恳开始审核起了品牌广告内页。
夕阳西下。
秋冬白昼短，才过傍晚七点，天就已经彻底黑下去。
杂志社内部加班的人不少，姜知宁也是其中一个。
她并非不喜欢下班，更没有傻到天天自愿加班的程度。
只是对她来说，如果离开了这间办公室，她的生活似乎又将回到两年前最令她痛苦的日子里。
浑浑噩噩，不知来处，不明去处。
她深呼吸了下，转过头去看向落地窗。
黑夜将身处在明亮室内的她的模样倒映在窗户上。
一如既往的精致到指尖，但神情却没了白日那般凌厉，仿佛失了魂。
直到原本安安静静的办公室内突兀响起手机振动的声音。
姜知宁思绪被打乱，拿起手机——
【秦远舟】：下班了吗。
她下意识看向那堆已经完成的工作。
半晌，她叹气关上电脑。
【姜知宁】：嗯。
【秦远舟】：记得吃晚饭。
“这人怎么话这么多？”姜知宁小声嘟囔，拎上包出了办公室。
回去的路上，她顺便点了份沙拉送到公寓。
洗完澡草草吃完沙拉后，她缩成一团坐在沙发看起了电影。
电影是部上世纪的老电影，虽不足两个小时，却用诗一般镜头，搭配和谐的颜色与奇妙构图，搭建了一个视觉上宛如童话般安静唯美的世界。
姜知宁看得入迷，只是快到精彩时刻时，秦远舟突然打来电话。
“喂。”姜知宁语气不悦。
欣赏电影的兴致被人打断了，是个人都会不爽。
这点情绪变化被秦远舟敏锐觉察：“你怎么了？”
“没怎么，看电影呢，干嘛？”
秦远舟想起姜知宁为了的看电影公寓里改的一间电影房。
“在公寓？”
“不然呢。”
“晚饭呢，吃过了吗？”秦远舟又问。
姜知宁深呼吸：“吃过了！你要没什么正事我就挂了！别打扰我看电影！”
说完，她果断挂电话放下手机。
一部电影看完紧接着又是一部，直到深夜十二点，疲惫感来袭，她才爬上床睡觉。
一室寂静，呼吸平稳。
几分钟后，黑黢黢的卧室床上，一双狐狸眼慢慢睁开。
姜知宁翻身，从床的右边滚到了中间，再次阖眼。
“…”
总觉得少了什么...
姜知宁想，深呼吸，试图放松自己。
“呼...”
半分钟后，她猛地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来，果断打开床头夜灯。
是错觉吗，总觉得这卧室好像有点过于空荡，都快和公馆那间主卧一样了。
姜知宁皱紧眉头。
莫名的烦躁升起，更有股子无名的燥热在滚动，弄得她怎么都静不下来，睡不着。
想着，她目光看向床铺左边。
过去一周，这边一直都躺着个人，现在突然没了。
她伸出手搭上那边的枕头，但下一秒，她便当即瞪大眼睛，被烫了似的猛地收回手躺下背过身去。
她疯了！
她肯定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