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面对死亡
A点距离男爵领地30公里。
中途有4个乡镇，不归属男爵管辖，但伯爵夫人已经想办法通过气。
他们不是ABCDE那种大城镇，没有必要送命，当地领主会无视帕布洛的部队。李鸣过去时连伪装衣都不用穿。
行动次日开始了。
法师团12-2和3团和常规步兵12-44到46团带着辎重向东3公里汇入男爵领地主路，通过两条山脉夹道形成的土路向A点急行军。
那条山道长6公里，白雪之下绿草如茵，山道中间有一条隐藏在水草中的小溪，小溪边放着十几年前库迪利亚人做的木护栏，如今护栏已经被队列拆开了一个缺口。
飞在天上看到的视角和在地上看到的视角截然不同，感受到的感觉也不一致。
走在道上只能看到两侧平缓的白色山体，士兵们根本不知道脚下的路通向何方。
他们很紧张，觉得自己是被逼无奈才上路的。
但这份不安到他们通过第一个村庄时突然有了缓解。
村民对他们的到来早有预料，他们修好了坑坑洼洼的土路，修剪了过道两侧的灌木，见到贝纳维德斯教宗国的人没有恨意，反而像是见到了自己的家人。
有给他们送水的，有来打探他们是谁的，还有来找女婿的。
500个士兵，48个法师，200个工程兵，没有一个人对村民的异样有心理准备。
但无论是谁都能感觉到，他们正在进行一个前所未有的行动。
两天后，李鸣到达A点。
工程兵内拉和切库团在此等候多时，他们不携带任何装备，走的最快，已经在此做好了轰炸的基本准备。
士兵们按部就班的把魔力结晶粉和装满冰刺的箱子放进工程兵挖好的战壕里，掀开伪装布就能直接使用。
战壕是被罗奇硬炸出来的反制措施，已经融入了他们的作战纲领。
斥候很快派出，他们要想办法混进城中，获取教堂的精确位置。
下午时分，斥候回到山顶，提供了教堂的坐标。
在帕布洛的授意下，轰炸于凌晨4点开始。
超过二十万根冰刺会干掉A点绝大部分的有生力量，尤其是教堂里的战阵法师。
那些修女不认为自己叫这个名字，但贝纳维德斯教宗国的士兵能理解帕布洛的意思，罗奇的炮击魔法就是在教堂里训练的。他们对炮击恨之入骨。
当天凌晨，进攻开始了。
穿着白袍的法师们分成三组，分别生成吹向A城的风和冰刺弹体。
最后一组负责精确控制风的方向，这是个不输于其他两组的大工程，他们要做比第一组法师更强的魔法效果修正弹道。
工程兵早早为他们清理出了一片篮球场大小的空地，狂风在空地中生成，搅动着雪花，攀升到天上。
法师不用眼睛控制这个魔法，命中靠的是对这个法术的精确计算。
冰刺一根根被放进龙卷中，法师们就像坦克里的炮弹装填手，风魔法组成的传送带稳定且机械的完成着杀戮。
李鸣知道那些硬邦邦的冰刺会像雨水一样击穿石头做的瓦片，砸死许多还在睡梦中的倒霉蛋。
战争的结局在开始前就已注定。
大雪中的五个城镇，没有一个有机会把信件发出去。
帕布洛会升迁。
冰刺落进夜幕里，仿佛被黑夜吞噬，A城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直到当日五点钟左右，A城中心位置才亮起微弱的灯光。
帕布洛下达了命令，让轻步兵出击，占领这个城市。
李鸣为了防止意外也准备混进步兵队列里，但帕布洛自己跟了过来。她的出现为士兵们带来了奇妙的化学反应，这些贝纳维德斯教宗国的年轻人有一个算一个全沸腾了。
战功在向他们招手，犹豫任何一秒都是对帕布洛的不尊重。
帕布洛露出笑容，挥手道：
“进攻！”
李鸣冲入城内，只有领主府内有四个法师学徒反抗。
城里的白袍法师仅仅三人，开战后意识到不对就全跑了。
库迪利亚地区都是李鸣的人，他们的消息传递出去最快也要一个月后。那时候李鸣应该已经在魔力结晶矿里拉屎了。
城里的惨状李鸣没有多看，因为他马上就要向B点前进。
帕布洛留了100人的混编部队在这里等援军过来。
能留下这么多人已经不容易，现在谁都知道他们是去捡战功的。
在去B点的路途上，帕布洛收到了来自库迪利亚的友方信件。
帕布洛的士兵在送回去的信件里和朋友说了A城的战况。
前线部队已经有四个团倒戈，开始朝A点急行军，想来混个功劳。
他们理论上是帕布洛编制下的部队，但更听内拉的命令。当然，现在不再听内拉的了。
两天后，李鸣抵达B点时，这座城市还没收到A点出事的消息。
给帕布洛报告的那个斥候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都在发光，帕布洛听完后也兴奋的来到李鸣身边。
那时他正靠在树边看晚霞。
“你怎么办到的？”
“办不到。城里人已经听到了传言，但他们没有确切消息就不会放弃自己的资产。
今晚6点就发动轰炸吧，我们在黄昏落下之前还能在这座城市的领主府里看看风景。”
李鸣的话音落下，于是轰炸在下午6点开始。
A城的战果已经让法师们集体升了两阶，他们回家职位就启用。
信件正快马加鞭的往贝纳维德斯教宗国那边送。但恐怕还没有送到领导面前，B点就已经被他们攻了下来。
“小妞们！时不待人啊！”
法师们和轻步兵一起说着荤话，少数女性法师也一起发疯。
帕布洛露出微笑。
这一次轰炸比上次更猛，火力完整覆盖了城东到城北内城的每一寸土地。
瓦片被砸开，石头被砸裂，噼里啪啦的撞击声就像雨点在看不见的远方破碎。
冰刺的储备消耗一空。
没有意外被李鸣允许发生。
入城时鲜血相迎。
外城的每个人都睁大眼睛，看着这支穿白色斗篷的军队。
B城的领主是个有情调的老贵族，他距离库迪利亚直线距离最近，只有58公里，每次却都不来支援。
内城是他的私人花园，每栋建筑都弄得金碧辉煌，里面满满当当的装着美貌的奴隶和几乎要从衣柜里炸出来的丝绸。
帕布洛要在这里修整四天，没办法更快了，法师两班倒在制造冰块。
好消息是，过来“投奔”帕布洛的法师团在士兵休整的第三天赶了过来，承担了一部分制造冰块的业务。
四天后，军队又开始向C点前进。
但C点，和AB两城有些不同。
李鸣再次见到了他在梅德罗斯堡垒和经济城市见过的空气廊柱。
C点有完全军事化的城墙，瓮城以及护城河。
它建立在丘陵之间的唯一一处平原里，东城攀附着山脊迈过了山巅，那一侧的城墙在山头的背侧落了足。上面建有很明显的哨塔。
帕布洛一直在等李鸣确定他们可以进攻。
李鸣眉头紧皱，回头看了眼脸色平淡，但精神十足的帕布洛。
维姬的情报是对的，魔力结晶应该就在提露密努斯。
这里根本没必要修建这种军事重镇，要知道，男爵的领地连城墙都没有，就内城才有一条不足十米宽的，脏兮兮的护城河。
C点唯一有价值的因素就是它的地理位置，这里是允许大型军队前往提露密努斯的唯一路径。
“发起进攻吗？”
李鸣摇了摇头：
“不太对劲，这次下午5点开始轰炸，分三波，我们先发射一波。如果出现意外，天色够黑，我们还能够通过高处优势处理意外情况。”
帕布洛疑惑着，还是让手下去准备了。
轰炸在五点钟开始，持续50分钟，六点钟的时候，天色刚好能完全黑下去。
山头上吹起风来。
自然风被魔力扭曲，裹挟着气流卷向城市的方向，冰刺被升上天空，以便让高度赋予它们足够的加速度。
夜幕将至，城中的灯火正逐一亮起。
亮的是内城商业街，暗的是外城奴隶聚集的地区。倒霉奴隶大概还在两班倒踩发电机。
这第一波冰刺又分成10波，就在冰刺进行到第四波的时候，天空中忽然响起了刺耳的啸声。
和低速前进的冰刺不一样，这种高频的噪音是小型弹体高速穿透空气时才会出现的声响——来自弹体不完全平整的外表面和在空中剥离的多层结构。
雪林中，教宗国的法师楞楞的看着天空。
太阳还未落下，美丽的蓝紫色渐变从天空的另一侧蔓延到他们来路的方向，一个法师突然变了表情，尖声大喊：
“炮击规避！”
“咻——！”
远处的雪林中忽然爆起一片高过树梢的黑色雪尘。
残留在地表的积雪被膨胀的空气暴力推开，饱含杀意的回击继尖啸声之后，迅速在士兵们的耳朵中形成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