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就叫纽约吧
“伦敦回信你激动什么？又不是给你回的。”
狄克瞪了他一眼，“快让开，别挡着光了！”
“嘿……”
老辛普森用手挠了挠他那稀疏得几乎没有的灰发，表情有些尴尬。
“男……指挥官大人，您等下能不能——”
“先等我办完正事再说。”
狄克知道老辛普森的心思，但他并未拒绝对方，因为狄克也需要借这个机会刺探一些信息，一些以他目前的身份不可能从伦敦当局获取到的重要信息。
“真是太好了！上帝会保佑您这样英明的指挥官的……”
狄克懒得听这老登拍马屁，他转头看向坐在椅子上的凯文，问道：“伦敦回复了什么？”
“请稍等，我需要翻译，不过您不用着急，很快就搞定了。”
金属丝不停地颤动，像是在演奏一场奇妙的乐章。
凯文全神贯注地盯着金属丝，记录下它的每一次颤动。
“叮……”
演奏戛然而止，看来是信息输送完了。
“报告指挥官大人，伦敦的回信已经全部翻译完了。”
狄克注意到凯文目光躲闪，脸上的笑容也没了，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们怎么说？”
“这……”
“照原话说，不要漏掉一个字！”
“是。”
凯文低声道，“原话是‘伦敦已经收到你们的信息，但目前请求支援物资的科考队数量太多，大量运力已被占用，在最近三个月内你们只有一次申请物资支援的机会，请慎重选择’。”
“放他妈的屁！议会那帮婊子养的杂种，来的时候协议上签的是每个月至少运送一次物资！”
狄克头一次这么失态，吓了凯文和老辛普森一跳。
“您息怒！”
老辛普森赶紧站出来打圆场，“指挥官大人，想必伦敦也有自己的难处，派遣数量如此庞大的科考队前往北极本就是一件耗资巨大的行动，我大英自有国情在此，运力吃紧也是情有可原……”
“你看我像傻子吗？”
狄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就不信他们对其他科考队也是这样干的，真要那样，伦敦正米字旗的老爷们早就他们的骨灰给扬了。”
“您觉得不公平，但您想想那位做的事情，如果您当时不站出来救下那位，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情了……”
“姑妈么？”
狄克的脑海里闪过一个身穿火红色长裙、脸蛋妩媚妖冶的女子。
她像一朵魅力四射红玫瑰，给每个见过她的人都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其实老辛普森说得没错，眼下糟糕的局面确实是他亲手造成的，但狄克并不后悔。
“你知道我现在想干什么吗？”
狄克突然开口说道。
“干什么？”
“日那帮人的祖宗。”
“……”
凯文冷不丁冒出一句：“他们的祖宗也许就是您的祖宗……”
……
“你这小伙子，不会说话就别说，指挥官大人想日就让他日，这么扫兴干什么？懂不懂规矩？”
狄克乐了，踹了那老登一脚，“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些什么？”
“嘿，能让您开心就好。”
老辛普森弓着腰，笑得两只眼睛一大一小，看上去猥琐感十足。
“差不多行了，事已至此，你们说现在怎么办？”
狄克揉了揉太阳穴。
“三个月后就是年底了，到时航道肯定会被封，也就是说我们今年只有一次请求伦敦运送物资的机会。”
“不仅如此。”
凯文补充道，“按往年经验来看，北极航道至少要等到明年六月才解冻，换而言之，实际上这大半年的时间里我们有且仅有这一次机会。”
听他这么一说，狄克感觉更棘手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必须利用这次机会一次性补充半年以上的物资需求？”
“您这个想法过于乐观了。”
老辛普森叹了口气，“您凭什么觉得伦敦方面会答应给你运送这么多物资？刚才在信上他们其实已经暗示您了，伦敦能为我们提供的支援恐怕很有限。”
“试试吧。”
狄克用手指轻轻敲击木桌，发出一阵很有节奏感的声响。
“若伦敦把事情做绝，那日后就别怪我翻脸了。”
他其实也没有抱期望，就是想看看议会对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态度，这个态度很重要，关乎他未来的谋划和布局。
狄克列了一份清单，清单上有机床、金属材料、食物、劳动力等，这些都是目前营地非常缺的。
“把这个发给伦敦，问他们是否提供清单上列出的名录。”
“是。”
“最后加一句。”
狄克停顿片刻，道：“告诉他们，若他们违反协议拒绝提供，我将废除联邦对106号科考队的部分管辖条款。”
现在还未到完全撕破脸的时候，但狄克也不能坐以待毙。
伦敦议会的某些大人物的确可以明目张胆地针对他，但也不是毫无代价的，狄克再不受卡文迪许大公的待见，姓卡文迪许的事实也是任何人都无法改变的。
这段时间以来，狄克早已将原身的记忆翻了好几遍，他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也知道自己手上有哪些筹码。
“明白了。”
凯文按照他的要求，将所有信息编译成信号，发送给伦敦。
不出所料，伦敦的回复一如既往地快。
“他们拒绝了。”
“接着说。”
“伦敦方面指出，您的要求是不合理的，他们最多为您提供一部分劳动力和金属材料，至于机床、粮食这些，伦敦表示他们无能为力。”
“呵……无能为力？”
狄克冷笑，“等于说议会公然撕毁了协议是吧？”
“他们还警告您不要擅自更改管辖条款，更不要……”
凯文小心翼翼地看了狄克一眼。
“呃，更不要随便使用《临时法案》赋予您的权限……”
“老子日他祖宗！轮得着他们对我指手画脚？”
“日得好！日得好！”
老辛普森用力鼓掌。
“你快闭嘴吧！”
狄克呵斥一声，老辛普森立马变得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一样，幽怨地看着他。
这眼神连凯文都遭不住了，连忙后退几米远。
“然后呢？”
狄克懒得搭理老辛普森，“除了你刚才说的那些，还有别的吗？”
“噢，差点忘了。”
凯文拍了拍脑袋。
“伦敦方面还让您尽快为这个定居点取一个名字，以便在几天后的女王生日宴会上作为贺礼呈上去。”
“贺礼么？”
狄克目光闪烁，一种来自骨子里的不屑让他对此嗤之以鼻。
都快殡天的老佛爷还挺会享受的。
很快，一个绝佳的名字浮现在他眼前：
“就叫纽约吧！”
狄克恶趣味十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