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所以说，我讨厌温柔的女孩子
顾堪压下胡思乱想。
“我之前在商场零元购了几件新衣服，还没拆封的，你先穿着吧。”
他之前在扫荡商场时。
出于弥补心理，将现实里那些奢侈品他都毫不客气地享用一番。
但用不完，真的用不完。
于是积了不少货物堆在角落。
“男装，你先凑合。”顾堪鼓起勇气，看着她的眼睛，“明天我带你去服装店采购，这片我熟。”
“顾堪，谢谢你。”
沈清浔低着头接过，礼貌而矜持。
她快步走进浴室，小心翼翼反锁，然后伏在门口听了一会儿。
没有动静……鉴定完毕。
正人君子×
有色心没色胆√
她拍了拍秀挺如青翠山脊线的胸脯，舒了口气。
热汽渺渺中，少女拿着莲蓬头，试探着水温，哗啦啦的热水洗涤着白嫩的小脚。
她赤足踩在瓷砖上，十粒白净的脚趾头排列着，像一溜水洗过的粉润珍珠。
略带滚烫的温度让她眉头舒展，解开大衣，用手挽起一头披肩的发丝打湿，打上浮沫，一串串水珠沿着颀长的颈子与细腻的肌肤蜿蜒而下，香山雾绕，云峰玉岫。
濯洗一身尘埃，沈清浔的脑海里回想着刚刚的一幕幕。
顾堪，有点点厉害。
像手搓发电机什么的，完全在她的知识盲区。
她以前研究怎么穿越的时候，只学会了怎么制作肥皂和粗盐提纯。
还有，他怎么知道这个世界是“五百年后”？而且身处变数能表现得如此淡定？
这个平时在她心目中有些内敛的男孩，变得有些神秘起来。
……
顾堪坐在沙发上。
打开电视，接上ps5打老头环。
脑海里却是沈清浔那琉璃盏般流光溢彩的眸子。
不过她语气中的疏离也表明，她对自己依旧心存戒心。
这其实很合理，毕竟之前他们只是普通同学关系，又在这乱七八糟的世界相遇。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得防着点吗？
“但这同样是一个机会，一个谈恋爱的机会，我要不要把握住呢？”
“可是三个月后游戏结束，回到现实面临生命的倒计时，还有恋爱的意义吗？”
“而且她又不喜欢我，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情，表白失败岂不是很尴尬？”
顾堪想。
害怕死亡、害怕失去、害怕被拒绝……
所以，什么都不做？
顾城说：
「为了避免结束，
你避免了一切开始。」
可这是一场游戏。
游戏而已，追个女生有什么好怕的？
在梦里谈过。
才知道在一起后磨合得合不合适。
谈过，才能为现实提供有意义的参考啊。
万一沈清浔外表清纯可爱不提，但本性恶劣脾气爆，甚至还玩小红薯……那也不适合作为恋爱对象不是？
找对象，还是要找兴趣、脾性、灵魂契合的。
顾堪感觉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恋综。
当然，主要还是想办法利用游戏来续命……他掏出口袋里面值30w的刮刮乐，陷入沉思。
任务名叫「寻找另一半」，所以千里姻缘一线牵。
游戏名叫「五百年后」，那么这个世界会不会有治疗绝症的药？
但矛盾的地方也就在于此，世界历经五百年的沧桑巨变，为什么自己身边的环境毫无变化，简直就像是某个「存在」设计的游戏关卡一般。
“想不通……先看看任务奖励。”
顾堪找到沈清浔时，完成任务，便触发了奖励。
现在才来得及查看，竟然是一张藏宝图。
一共四个地点，分别位于城东的星球游乐园、城南的柳城一中、城西的天王商厦、城北的龙潭水族馆。
他意识到这个任务的目的，是为了让自己不要消极游戏，出去探索地图迷雾。
之前他把柳城转悠得差不多，体验了一把洛圣都的快感。
他对沈清浔所说的“其余城市或许还有幸存者也说不定”，其实是谎言。
抵达柳城的郊外，所见不是巨木连天的森林，就是无边无涯的海岸线……按照游戏里的设定，这个叫做「边界」。
超出边界，或许全都是还没搭建好的代码。
他所探索地方和现实一比一复刻，但藏宝图的地点，极有可能就是“现实和虚幻交界处”。
游戏设计者留下的线索，或者五百年后的世界真相，大概就藏在那里了。
……
“咳、咳。”
顾堪胸腔震动，剧烈咳嗽起来。
他深入思考时，就容易犯头痛，用咳嗽能够缓解，老毛病了。
这时候浴室的门被推开，披着军大衣的女孩将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
小脑袋上丝绸般光亮的头发披散若折扇，白玉般的脸颊泛着润泽的嫣红，眉枝如画。
大衣下摆处，垂坠至脚背的长裤掩住纤细小腿，踩着透明拖鞋的漂亮脚丫纤尘不染，每一根脚趾都如栀子花瓣白嫩。
洗过一个澡后，沈清浔又变回了那个清圣贵气的大小姐，让顾堪颇有种金屋藏娇的错觉。
她哒哒哒走到沙发上坐下，唇瓣微微翘起，“顾堪，拿一个吹风机给我吹头发。”
“……哦。”顾堪有些看呆了。
起身走去爸妈的主卧拿吹风机。
走到房间才反应过来。
自己又不是她家的佣人，怎么会被她指使着？
沈清浔是那种人缘很好的女生，一点也不高冷。
许多同学以受她驱使为荣，任谁都不会有所怨言。
更多的同学无缘结识，在路过教室时驻足，在后门偷看，投去一道道惊艳倾慕的视线。
而顾堪的优点在于他有自知之明，从来不会一窝蜂往人堆凑。
那时他朦胧喜欢的是另一个学妹。
某次放学回家在一辆公交车上，意外相识。
后面逐渐熟了起来，聊游戏、聊动漫、聊家庭的烦恼、聊理想的大学……
学妹没有像白月光那般耀眼的颜值，她普普通通，可可爱爱，却是顾堪触手可及的理想型。
“谢谢你，顾堪。”
接过吹风机。
沈清浔熟练地发了一张好人卡：
“其实我上学的时候就觉得你人很好，有一点点冷酷，你……很像我哥。”
“是吗？”
顾堪笑了笑。
若是寻常青春期的男生，或许还会以为女神对自己青睐有加，沾沾自喜，关系得到了进一步的进展。
但他……
作为一个老二次元兼西格玛男人，对女生的陷阱嗅觉不要太灵敏。
诚如大老师的名言，「我讨厌温柔的女孩子，温柔的女孩子其实对所有人都温柔」。
其实白月光也是这种存在。
她们美好，却也只存在记忆中，任由幻想一笔笔添油加醋。
抛去这层光的滤镜，真实的她究竟是怎样的呢？
“我说真的！”
沈清浔一脸认真，军大衣没有削减掉她任何魅力，“我哥平时也是一副闷闷的，不说话装高冷，但是关键时刻很可靠，我一看到你就想起了他……”
“但世界变成现在这样，偌大的城市只剩我们两个活人……”
她抬起绚丽晶莹的眸子，净若琉璃，“我们两个相互帮助，去别的城市一定能找到人类生存的基地的，对不对？”
“你会开车，我们去金陵，去魔都，去京城……一定还有其余人类在天灾中存活下来！”
沈清浔语气渐渐变得坚定，“我相信！”
她需要一个理由。
她既是在说服顾堪，也是说服着自己。
“我也相信，在世界某个角落可能还有幸存者吧。”顾堪叹了一口气，“但我并不想出城探索……”
“谁知道外界有什么危险，出去就是冒险。”
种种迹象表明，人类消失得太过突然。
如果这是面向人类的针对性、毁灭性的打击，会只对一座城市使用吗？
外界的城市会幸免吗？
满大街爆的装备、马路上连环追尾的车辆、覆盖全城葱茏的植被……处处透着不同寻常。
这里，还是原本的世界吗？
她面如白纸，眼瞳慌乱，蓦然恼怒瞪着顾堪：“那为什么我们两个没事？是不是你搞的鬼！”
生气了？
也是，突然被丢到荒郊野岭，好不容易回到城市却发现亲人全消失了。
又不是特种兵，不崩溃才怪呢。
“谁知道呢？”
顾堪打了个呵欠离她远点坐下，靠在沙发上，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你怀疑是我搞的鬼？”
“我可没那么大能耐，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宅男。”
“这里究竟是一个荒诞的梦？”
“还是我们穿越到了平行宇宙？”
“我不知道。今天和明天要怎样生存下去，才是我所面临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