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平安县
明亮的金色阳光洒落。
平安县位于夏朝广陵府东方,山林繁茂,百姓多是半耕半猎,茂密的山林养活了许多百姓。
平安县南方的一片墨绿山林中,一道灰色身影在期间飞速穿梭。
此人正是陈觉。
陈觉身穿灰色粗布麻衣,整体脏兮兮的,衣服到处是破洞,还沾染了不少灰土血渍,头发也一缕一缕的凝固在头皮上。
山林中隐约有些虫鸣鸟叫,陈觉接近时又飞速平息,等他走远才敢再发出声音。
“再有两个时辰应该就到县城了。”陈觉抬头看了下日头,按照记忆中的路途和自己前进的速度微微估算了下,午时多一点应该就能到县城。
“唉...”陈觉叹了口气,距离魔灾爆发已经过去快一个星期了。
他穿越过来,也过去了一整天。
原身的记忆与他原本的记忆交织在一起,让他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
“不过既然以这个身份活在这个世界上,那么成为他也是理所应当吧。”
嗽!
飞速赶路的陈觉,此时脚力突然快上一分。
陈觉感到自己对身体突然多了一分掌控力和熟悉感,他的神魂传来一丝舒适与契合感。
“这是,身魂融合吗?”陈觉在脑海中飞速浏览吸收的遗念,随后在山神的记忆中找到了相关解释。
这个世界有着香火神道这种体系,自然也存在夺舍这个概念。
夺舍之后,经常会出现身魂互斥,身与魂不能完全相融,一举一动都略显迟滞僵硬。
“误打误撞倒是解决了一处隐患。”陈觉默默想着。
平安县外。
挨着城墙不远处,是一块块井然有序的田地,不过田地上并没有耕种的农夫,取而代之的,是一队队巡逻的城卫军。
而在田地外侧,就是茂密的山林。
陈觉从林子中钻出,远远地望着那青色的城墙。
在城门口,有逃难来的百姓排成一队,井然有序地进入城池。
在其中不断有孩子的哭闹与低声的交谈。
“保持肃静!不要争抢!”在队伍两侧,几个城防军不断吆喝着,维持队伍的秩序。
陈觉默默地走到队伍最后,排起了队。
陈觉周围都是逃难来的难民,陈觉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在他们中间毫不起眼。
很快陈觉就到了城门口。
“姓名,籍贯。”城门一侧坐着个青年文吏,手中拿着笔,头也不抬地问道。
“陈觉,小河村人。”陈觉轻声报出。
“进去吧,没事别出来溜达。”青年文吏低头记录完,丢给了陈觉一块木牌。
陈觉接过木牌,走入城门,把玩了起来。
木牌没什么特殊的,只是普通的木头,做工也很粗陋,上面雕刻着一个“北”字。
把玩了一阵,陈觉把它塞回怀里,开始打量起这座古城。
城内建筑成群,以黑灰色为主。
在城池中心,有着一座非常显眼的灰色高塔,上面还吊着一座大钟。
陈觉所处的是平安县的外城区,建筑与原身记忆差别不大。
不过原本在街道旁边的商贩,此时几乎消失殆尽。
街道上也没有往日的繁荣,只有几个行人匆匆的赶路,时常还能看见来往的城防军。
陈觉见状,就近找了家客栈,刚一进门,小二就迎面上来。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陈觉淡淡回道。
“好嘞,普通客房一两银子一晚,包热水食宿。”
“打一桶热水,送到我客房里。”
“好嘞!客官还请回房休息,热水好了小的亲自给您抬上去。”
陈觉点点头,拿着自己的号牌就上了楼。
找到自己的房间,陈觉推门而入。
客房不大,有一张木床和一扇窗子,床旁边还摆着一个不大的饭桌。
把布包随手扔在桌上,陈觉翻身就躺在了铺着柔软被褥的床上。
“真爽啊。”
伸了伸懒腰,陈觉放空心神享受这片刻来之不易的宁静。
没有多久,小二就拎着一大桶热水上了楼。
陈觉坐在巨大的木头里,整个人都靠在桶壁上,闭上双眼,让全身浸泡在热水中,顿时感到一顿舒畅。
这种舒爽的感觉让他心神中的疲惫尽去了大半,原本紧绷的神经也开始松懈下来。
泡了一会,陈觉简单的搓了搓,就从桶中站起身。
陈觉拿起原先的衣服,看着上面凝结的灰土和血渍,还有一股难言的味道,眉头不禁皱了皱。
刚想招呼小二,就发现门口的架子上摆着一套全新的内衬。
换上衣服,陈觉往楼下走去,对小二说:“来一份热乎的面片和炒蛋,快点。”
“好嘞!这就去催!”
小二去后厨催饭,陈觉则是靠在大堂的椅子上,整个人无比放松,就连穿越过来之后的种种艰难挫折,此刻都有些消散了。
饭菜很快就上来了。
客栈没在油水和食材上省钱,鸡蛋拿咸菜炒的,味道很重,看起来油花花的,味道也不错。
面皮的浇头是山菇和一些碎野菜,没什么调味,只是单纯的盐味和蘑菇的鲜香。
陈觉饿了几天,此刻也顾不上什么吃相,低头刨了几口,没一会,饭菜就吃的干干净净。
吃饱喝足的陈觉走上楼去,此刻临近傍晚,顺着窗户看去,外面的街道上已经没什么人影了。
偶尔有些行人,还被巡逻的捕快催促赶紧回家。
这一切的不寻常都让陈觉意识到,现在的平安县,已经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陈觉倒在床上,一整夜的搏杀,白天又赶了一整天的路,如今他只想好好睡一觉。
很快,陈觉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平安县外的山林中,不声不响地站着一道道远比寻常猛兽更狰狞庞大的身躯。
在这些可怖妖魔的中间,正端坐着一个身穿道袍的人影。
人影背靠着夕阳,一双眼睛盯着平安县高大沧桑的城墙。
悉悉索索。
在道人的背后,越来越多的各式妖魔汇集,逐渐形成了一股庞大的黑色潮流。